體內毒素每一次發作後,都會伴隨著身體無力、頭暈目眩等諸多併發症。
他緩慢地從床上起身,眼前的地面輕晃了許久才穩定下來,下床時還險些踩到什麼。
墨北淵站穩後定睛一看,才發現床邊躺著一人。
對方好似經受了極為粗暴的蹂躪,身上的衣衫凌亂不堪,一張小臉蒼白如紙,只有圓嘟嘟的嘴唇是一抹妖異的紅艷。
看清葉檀兮的臉後,墨北辰怔了一下。
昨晚他失控後對其所做的一切都湧入腦海。
他情不自禁彎下腰,用食指輕輕擦過葉檀兮被吻得異常紅潤的唇,臉上有一抹暖笑飛速閃過去,快到令人無法捕捉。
這女人昨晚倒是乖得不行,比之他和她的第一晚,昏睡時的神態竟及其相似。
他想多欣賞一會,可今日的事務著實繁多,只得微微彎腰,動作溫柔地抱起身下的女人,踏出了房門。
安置好葉檀兮後,墨北淵便推門進了另一個房間。
青鋒脫去外衣和佩劍,正筆直地跪在地上,屋內燭光微弱,不知他已跪了多少時間。
影刃則懶散地站在一旁,看見墨北淵滿是陰鷙的臉,當即收起臉上的表情,立直了身體。
「跪什麼?」
墨北淵坐下,上半身斜斜靠在椅背上,寒如冰霜的眸子落在青鋒臉上。
「在你眼裡,恐怕早就沒有本王這個主子了。」
「本王的命令,你想無視便無視,你心裡的主意大得很!既如此,還來跪本王做甚。」
青鋒面不改色,眼神幽暗如深潭。
「屬下不願見王爺倍受折磨,既找到了葉小姐這等良藥,王爺為何不用?」
墨北淵眼底的寒意更甚,他擰眉,眼底划過一抹什麼。
「她身體虛弱,本王不希望好不容易找到的解藥……就這般死了。」
他停頓了一下,很快轉開了視線,臉上一片冷意。
「你自作主張,忤逆本王的命令,明日去領罰,這些時日,不必跟在本王身邊。」
青鋒的臉色一白。
在他眼裡,不許他在墨北淵近邊服侍,才是最狠的懲罰。
影刃悄悄推搡了一下青鋒的肩膀,他狂遞眼神,示意讓青鋒先低頭認個錯,先消消王爺心中的火。
可他眼睛都快抽筋了,青鋒也視若無睹,倔犟地行了禮,轉身退了下去。
影刃心中長嘆一聲。
真是一個比一個倔!
他就不信他家王爺真的只是把葉小姐當成解藥。
誰家對待解藥,還不眠不休地親自伺候她這麼多天?
又是親自餵藥,又是寧肯自己忍受折磨,也不忍她受苦的。
影刃心中感嘆夠了,也面朝墨北淵跪下去。
「這件事屬下也有錯,還請王爺准許屬下一起受罰。」
墨北淵慢慢搖頭,臉上的陰鷙有所退去,眼底重新浮現一抹狐疑。
「本王要你去細查,葉家大小姐親生母親的真正死因。」
「憑葉江的性格,他怎會無緣無故,對待一個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女子如此上心?甚至為了她,不惜把自己的親生女兒推進火坑。」
「如此看來,葉江第一位夫人的死,著實有些蹊蹺。」
影刃並未多問,接下任務後便退出了房門。
之前墨北淵親筆寫下的書信,還在送往西北的路上。
奉安老侯爺的家信,卻已經送達京城。
葉檀兮醒來,腦海中猝不及防閃過昨晚的種種,臉頰兩側和耳根後面不禁燙紅一片。
也不知墨北淵現在怎麼樣了,他的症狀究竟緩解了嗎?
不過她隨即搖搖頭,墨北淵身為宸王,自然不缺照顧服侍他的人,應該不需要她的關心。
葉檀兮剛收拾好自己,小汐便推門走了進來,好似有話要急著說。
葉檀兮搶先她開了口:「王爺現在身體如何了?」
小汐一愣,隨即興奮地剁了幾下腳,臉上堆滿了欣喜。
「哎呀小姐!您就別擔心王爺了,先聽我說,侯爺來信了!您快看看吧。」
小汐讓一個男人進入房間後,便貼心地退了出去。
葉檀兮昨日體力不支昏迷過去,此時身體依舊有些無力。
她嘴唇乾澀,仔細打量了一眼對方,很快就認了出來。
對方乃是她外祖父身邊最得力的副官之一,李虎誠。
「李副官,外公和舅舅們還好嗎?」
葉檀兮直直地看著李虎誠,眼底的擔憂毫不掩飾。
李虎誠朝她安慰地笑了兩聲,圓溜溜的眼睛黝黑有神,從裡到外透著一股憨厚。
「小小姐無需擔心,侯爺和三位公子都平安無事。」
「侯爺派我來給小小姐送封家書……」
他說著,從兩個袖口中輪流摸索一番,最後在懷中的暗兜里找到了。
「在這!還請小小姐收好,對了,小小姐為何不在勇毅候府,怎的搬來了這久不住人的奉安候府?」
葉檀兮的表情一僵。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把家書疊好,貼身收起來,而後才對李虎誠搖搖頭,卻並未說什麼。
李虎誠見狀,也便沒有往深處想。
「小小姐定是太過想念侯爺和公子他們了,小小姐放心,侯爺他們不日就……」
他的話被人打斷。
小汐急匆匆推門進來,臉上布滿了厭惡。
「小姐,大公子和表小姐找來了,說一定要見您,當面向您道歉,被王爺留下的人給擋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