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院子外面。
從攝政王府調派過來的奴僕們,全都擋在門口,任憑對方如何怒懟、硬闖,都只有一句話。
「我等奉王爺命令行事,任何人不得打擾葉小姐療養,尤其是勇毅候府的人!」
葉憶辰的眼底浮現出一抹寒意。
他橫眉怒目,大聲呵斥他們全都滾開。
想他堂堂京城貴公子,還從未落得像今天這般,被氣得儀容不保的地步。
擋門的那幾個奴僕,皆高高在上地抬著下巴,看也不看葉憶辰一眼,就是不讓他們進。
雲楚月用雲袖遮臉,哭哭啼啼委屈得不行,她當眾跪下去,膝蓋磕到堅硬的地磚,發出一聲沉悶聲音。
「楚月給姐姐跪下了!只求姐姐出來見大哥和我一面,大哥聽說姐姐病情嚴重,整宿整宿的睡不好,實在放心不下姐姐獨自一人住在這奉安候府。」
「只要姐姐肯出來見我們一面,我們才能安心。」
葉憶辰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勒緊了,輕輕一動就酸澀不已。
他小心翼翼地去攙扶雲楚月,此時有多心疼她,就有多生葉檀兮的氣。
內心下意識責備她不懂事,連累得楚月當眾下跪,備受羞辱。
「你起來,跪她做甚,她連見都不願意見我們,即便對她再好,她也不會領情!」
雲楚月哭著搖搖頭,依舊不願意起身,口中繼續求著讓葉檀兮開門。
這動靜鬧得,在屋裡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葉檀兮被吵得心中莫名的煩躁。
她抬手揉捏著眉心,眸中滿是憎惡。
小汐亦是被氣得不輕,她撅著嘴,眼眶都紅了。
「奴婢這就讓人把他們打出去!」
她轉身氣鼓鼓地,像只小豹子一樣奪門而出,攔都攔不住。
李虎誠的性子即便是再遲鈍,此時也發現了不對勁。
「小小姐,可是勇毅候府那群人欺負你了?」
「那位表小姐到底是何人?」
這些年他一直跟隨奉安老侯爺在西北打仗,對京城裡發生的一切都不了解。
更加不知道雲楚月的存在。
不過他下意識覺得,自家小小姐突然搬到這久不住人的奉安候府,一定和那位表小姐脫不了干係。
葉檀兮想了想,最後還是抿唇搖搖頭。
她若是告訴了李虎誠,就相當於外祖父也一定會知道。
她不想外祖父和舅舅們因此為她難過,在前線,稍微有一絲分心,都會造成無法象形的後果。
她想讓他們都平平安安地回來。
李虎誠是個粗人,在前線習慣了大聲喊話。
院外的葉憶辰自然聽到了。
他徹底抓狂,心中感覺到一陣羞恥,瞪大的眼睛裡布滿震驚和憤怒,同時動作粗暴地推搡著那些奴僕,想要闖進去。
「葉檀兮!你怎可如此不知廉恥,讓一個野男人待在你的閨房中!」
「你剛與信王爺和離,就這般急不可待,你是想讓我和父親把臉都丟盡嗎?!」
他習過武,在盛怒之下,力氣暴增,幾人險些都攔不住。
雲楚月愣在那裡,幽深的瞳孔轉了轉,想明白了什麼,當即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她趕緊起身,柔聲細語地稍微安撫住了葉憶辰。
她看向葉檀兮所在的房間,眉心緊皺,眼底一抹擔憂之色。
「姐姐莫怪大哥,他方才也是被氣急了,不過宸王爺的聘禮剛送到咱們府上,姐姐確實不該背著王爺,與陌生男人共處一室。」
「這若是讓王爺知道了,怕是會認為姐姐有心背叛,繼而大發雷霆,降罪於父親和大哥,懇請姐姐為父親他們著想,趕快把人交出來吧。」
屋內,葉檀兮下意識捏緊了手指,眉目之間堆滿了恨意,若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她整個身體都在隱隱顫抖。
一旁李虎誠張了張嘴巴,眼底滿是驚詫。
這葉家的大公子不是一向最疼愛小小姐?
怎的今日一見,好似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他好像是巴不得小小姐的名聲被玷污。
還有那個什麼表小姐,看似一副為小小姐好的樣子,實際上她說出來的話總讓人感覺極度不舒服!
「小小姐,要不要我出去讓他們滾?」
他一邊說著,一邊悄悄活動著手指關節,發出「咯咯」幾聲。
臉上也不由自主露出一抹狠意。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出門,葉憶辰粗暴地踹開門,帶著雲楚月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