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你是陳耳的外孫?」
山洞內,一名身穿皮草打扮奇特的男人,雙手在燒的滋滋作響的火堆上搓拭著。
「你是馬家的?我之前聽老陳講過,他說當年文革的時候,你全家被戴帽,批鬥遊街,您老還活著呢。
當時你父親不堪受辱便趁看守不注意自殺了,當時都以為你也死掉了。
由於當時鬧的熱火朝天,少了一兩個人也無人在意。
我爺說當時你每天被斗的時候,他都會趁晚上給你塞一個菜糰子,後來不知你的去向,村里人都說你一家都死了。」
許言的瞳孔瞬間明亮起來,從火堆拿起一個烤的散發香味的土豆啃了起來,半天兩人滴水未進,餓得前胸貼後背。
「誒我,餓死我了,馬爺,這樣講的話,您老人家當時沒死啊,那您老在山上幹嘛呢,這麼多年來,您一個人咋生活的啊?」
趙木一邊啃著土豆,一邊喝著瓢內的水詢問道。
被稱作馬爺的人此時低聲講述:「當年受波及的人太多了,說我們家是牛鬼蛇神,破四,很多東西法寶都被毀掉了。
我父親臨死都沒能瞑目,村民之前都受過我父親的幫助,他在臨終前告訴我不要追究責任,歷史的洪流個人從來不能抵擋。
後來我遠走他鄉尋生計去,萬幸家傳的本領都在身上,我趁著當時他們不注意逃了出去,去了南方,直到六年前我才回來。」
許言打量著眼前的人,開口詢問道:
「馬爺,剛才我踢倒的那個稻草人是怎麼回事?您這幾年發生什麼了?蠍子山到底怎麼一回事?還有我身上這塊玉跟蠍子山什麼關係……」
馬爺留著一臉絡腮鬍,臉色發紅,身上的打扮倒像舊時代的獵人,鼻子山根硬挺挺,一雙眼睛看起充沛,講起話來聲音低沉又能使人重視。
馬爺將柴火塞進火堆使其燒的更旺些來,向兩人解釋:
我姓馬名江城,祖上在江城得一高人指點,便從此以民間法術謀生。
我父親這一輩乃至我,以為安分守己便可過活,沒想到一場運動讓我成孤家寡人。
稻草人是我立起來嚇上山的人,這幾年事太多了,實在講不完。
蠍子山顧名思義,相傳漢文帝時期,有一方士,以尋求長生不老之法,來此山修仙煉丹。
當地官吏聽聞此事,便派人來了解,沒想到方士不見了。
官兵上山找尋,蠍子山這座山太大了,他們尋了幾天,不見蹤跡,誰知在下山途中遇到一隻蠍子,體型如鍾,行動迅捷,一對鉗子能將樹木摧毀,官兵盡隕。
太守聽此事,不敢上報,便繼續派官兵鎮壓,欲將此事私下解決。
誰知前去的人都死掉了,而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太守的事跡被發現。
原來是他當時派人去詢問,又派心腹前去索要方法,方士仿佛已知天機,在此之前就消失不見,兩撥人馬全被巨蠍吞入腹中,而太守也在革職第三天死在獄中。
此事一出,天下大懼。
當時老百姓就稱此山為蠍子山,至於蠍子,人人都說見過,可就是不曾有人管,官府派兵也找不到,長期以往就在山前建立村莊,以此消除謠言。
兩人聽罷不由得漸入佳境。
許言思索片刻問道:「馬爺,那塊玉你還沒說什麼作用呢。
況且這塊山腰都不算,您老怎麼在這塊住這麼久什麼事都沒有啊。
村里一直傳山上鬧鬼山上鬧鬼,鐵匠老王家兒子瘋了,據說當時上山祭祖,結果撞見山鬼被嚇瘋了。」
馬江城聽罷哈哈大笑道:「祭祖?呵呵!
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鬼神一事,不過是人嚇自己罷了。
老王家在運動之前不過是一貧戶,趕上運動搖身一變成了主持運動的頭頭,在四九年之前,王老太爺一家難以度日,我爹給自家糧食分出去一半,又給了他們耕地工具,借著自己之前給達官貴人看事治病的薄面,借來地給他家耕種。
事後我爹幫他們撒種耕地,結果當時就他家檢舉揭發我家,王老太爺一口氣沒上來便撒手人寰。
王大力這個畜牲還覺得是我家搞的,對我父親大打出手。
他兒子王建業更是出生,在山上跟一女子欲行不軌之事,我只當他們是兩情相悅。
結果女子是被對方矇騙過去,說事後給她家找尋一份體面工作和城市戶口,在事後對那女子惡語相加認為只是隨口一說,民鬥不過官。
王建業在村里借著搖擺不定,巴結拉攏官員,在縣裡混上了村主任。
於是當晚我借著山上鬧鬼,用祖傳之法讓其幻覺,又用稻草人偽裝成索命之影,假聲給他嚇瘋魔了。」
「好!好!好!」
趙木含糊不清地叫彩道,一邊吃著嘴裡的紅薯,一邊:「馬爺,這事乾的太好了,真是替天行道啊!
這好多事你不講我們真不知道,這次出來真是長見識了,您再看看許言那塊玉,不是當時你爹給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