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漫長;天,還沒亮。
奇怪,我怎麼就睡著了?郭嘉不在房裡,他去哪裡了呢?
「青青。」沒走幾步,便被一陣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似乎還帶著些酒氣。
我循聲望去,滿目繁星之下,郭嘉正坐在屋頂上笑吟吟地看著我。
「你在找我嗎?」
見他無恙,我煞有介事道:「嗯,在找你媽。」
郭嘉微愣,似乎在思考這話的含義。
我抿唇偷笑,正奇怪他是怎麼爬上去的時候,卻發現旁邊的屋檐下架著一把梯子。
轉眼間,我便與郭嘉比肩而坐,跟他一同仰望這浩瀚無邊的星空。
「這次,你還會走嗎?」面對郭嘉的突然詢問,我心下一緊,不知如何作答。
「你還是會走,對吧。」郭嘉苦笑道,內心已經明了。
我看著他,靜默不語。
他也看著我,神色黯然。
似乎是失望了,郭嘉轉頭不再看我,舉起手中的酒壺仰頭一飲,隨後靜靜地望著星空。
我微微皺眉,不禁有些氣惱。他怎麼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不然也不會落得個英年早逝的結局。
也許是覺察到我強烈的目光,郭嘉沒有繼續喝,而是放下了酒壺,有些無助道:「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留下你?」
見他如此低落,我再難無動於衷,伸手挽著他的手臂,將頭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好似這樣就能補償他多年來的等待和漫無目的地尋找。
「對不起……我不該不告而別……只是……」我抿了抿唇,滿是歉意和無奈,「我的來去,由不得我決定。」
「……」郭嘉笑得悲涼,他抽出手,將我擁在懷裡,「那你告訴我,我該如何度過沒有你的日子?」
我微愣,一時無法做出回應,只能抬頭看著滿天繁星,希望能從中得到答案。
「也許,那些星星會代替我陪你度過的……」我喃喃道。
「青青,這幾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再見你一面,我不知道還有多少個五年等你,我不願意讓餘生充滿遺憾,不願意靠回憶活著,如果這樣,我寧願……」郭嘉說得淒涼,好似他一直都知曉自己的結局。
「不要胡說,你會長命百歲的……」我哽咽著打斷了他那不吉利的話,即使我知道那只是安慰的話語。
郭嘉卻毫不在意,他將臉頰輕柔地靠在我的頭上,低低道:「我不要長命百歲,只想每天醒來都能看見你……」
漫天繁星是這般耀眼,讓我感覺那麼不真實,好似下一刻郭嘉就會離我遠去,變成天上的星星。
我小心翼翼地捧著他的臉,那張臉是那麼陌生又那麼熟悉。我認認真真地盯著他的眉眼,想要將他的模樣刻進我的腦海里。
但我眼睛似乎蒙了霧氣一般,卻怎麼也看不清楚他的樣子。
我心一橫,稍有些衝動道:「我們成親吧。」
郭嘉明顯愣住了,他眼睛微微一亮,似乎是不敢相信:「你說什麼?」
我低下眼眸,深吸一口氣,認真道:「如果天亮之前,你能為我數夠九十九顆星星,我就嫁給你。」
郭嘉笑了起來,發自肺腑的開心。那雙含笑的眼睛就像我第一次見他那樣,熠熠生輝。
「這有何難?就是你要星星,我也想辦法去摘給你。」郭嘉滿口答應,說著便數了起來。
我痴痴地看著他的側臉,有些恍惚。
當他的愛已經滿溢,我還處在懵懂發芽的階段。
這本就是不對等的愛。他用餘下的歲月,短短的一輩子,只為留住那曇花一現的愛情。
不求回報,不求結果,甚至大限將至之時,也不求陪伴……這樣深情而又卑微的郭嘉,我無法不感動,也無法不心動。
一生很短,夢卻很長。而現在,我不想錯過,也不想他不開心,即使是短暫的一個夢。
「九十六……九十七……」郭嘉忽然皺起了眉頭,盯著滿天的繁星尋找著下一個目標。
我不禁笑道:「傻瓜,這滿天的繁星何止九十九顆,你隨便點幾顆不就夠了嗎?反正我也不知道。」
「若是言而無信,敷衍了事,又怎能讓人真心相對?」郭嘉忽然扭頭看著我,認真的模樣讓我有些意外。
他那雙眸子像兩顆星星一樣閃耀,我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心下不自覺念道:九十八,九十九……剛剛好。
「我重新數,你可不能打擾我。」郭嘉輕輕捏了捏我的臉蛋。
我眉眼一彎,點點頭,靜靜地陪著他,就這麼數著……
都說來日方長,但在我這裡,似乎只有世事無常,轉瞬而已。
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回的房間,只知道醒來時,郭嘉又不在府里了。
我無聊地在這裡等著郭嘉回來,心裡平靜得出奇。不經意間,我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箱子。上面潔淨如新,也沒有上鎖,應當是時時打開吧。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還是欠缺素質地打開了。裡面擺放著許多畫卷,我挑了其中一幅來看,卻發現是一名女子的圖像。那模樣,與我如出一轍。
郭嘉,你是這般記住我的嗎?
沒一會兒,府里便來了一名不速之客。是個女子,身後還跟著丫環護衛,看起來很有排場。
聽菊兒說,她便是曹操的小女兒曹廷。
遠遠的我便看見了她,那女子出落得亭亭玉立,如同一朵嬌艷欲滴的花朵
不愧是曹操的女兒,那副傲人的模樣毫無二致。她便是願意為妾都要嫁給郭嘉的人嗎?
不知怎的,我的心裡竟微微發酸。
菊兒說我如今才是這個府里的女主人,理應前去接待,以示主權。
我樂了,擺擺手表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管家打發她走得了。
菊兒點點頭,不再多言。我也放心在亭子裡喝茶。
那曹廷似乎是發現了我,不理會管家的解釋直直向我走來。
既然如此,也只有迎難而上了。
她見了我,毫不客氣地問了一句:「你便是董氏?」
看來是聽到什麼風聲了,我面帶微笑地點點頭,也不說話。
一旁的管家略有些為難地看著我,開口道:「夫人,這是曹丞相的女兒曹小姐。」
我再次點點頭,微笑道:「曹小姐,照顧不周請諒解。」
「夫人客氣了,是我不請自來,失禮了。」曹廷淡淡一笑。
「怎麼會呢?菊兒,看茶。」我吩咐道。
「奉孝,不在府上嗎?」曹廷故意將奉孝兩個字拉長聲音,帶著些許挑釁。
奉孝?還真是親昵……
「他一大早便出去了,說是要給我個驚喜。」我會意一笑,又故意嘆道,「都老夫老妻了……」
「夫人真有福氣。」曹廷不屑一笑,完全不在意。
也許是郭嘉不在府上,難解相思。曹廷沒什麼興趣與我閒聊,也沒有那麼愚蠢在明面上針對我,只是草草應了幾句便帶著一眾隨從離開了。
只是她離開後的那個眼神,倒令我心有不安。但也不知從何說起,我只能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也許是累了吧,一陣濃重的睡意緩緩襲來,身子將要傾倒之間,似乎有人扶住了我,可我還是堅持不住昏睡了過去……
待我醒來時,映入眼帘的是似曾相識的一片紅光,而我正靠坐在那裡睡著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猛地反應過來,是那杯茶……
難道是曹廷?疑惑的我剛坐直身子來,旁邊便有人開口說話了。
「夫人,你醒了。」聽聲音似是菊兒,我剛想把頭上的東西扯開,卻被菊兒阻擋了動作。
我皺眉問道:「菊兒,怎麼回事?」
「夫人,今日你大喜,這蓋頭需得等新郎才能挑開。」說著她往我手裡塞了一瓶不知是什麼東西的小瓶子,還低聲在我耳旁說著,「菊兒只能幫您到這裡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一陣嘈雜聲傳來,又止於門前。隨著吱呀一聲,門開了又合上了。
菊兒率先開口,說了一陣好話,然後踩著步子緩緩退下了。
什麼意思?疑惑間,房間已經重新安靜下來了。我有些緊張地握著雙手,一時竟不敢掀起蓋頭。
「原來一開始,你便註定是我的新娘子。」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有些奇怪,這聲音怎麼有些像……曹操?
就在我猶豫的這一秒,蓋頭已經被緩緩挑起。我抬眸看去,出現在眼前的這副面容,我如遭雷劈!
我噌地站起身來,激動道:「怎麼是你!」
看著眼前正笑吟吟的曹操,我臉色鐵青,心中有一種被欺騙的憤怒和失望,而憤怒的火焰此刻正在我心中熊熊燃燒。
曹操微微斂了笑意,並沒有回答我,一身大紅色的喜服十分刺眼。
我雙眼微眯,十分不悅地看著曹操:「郭嘉呢?」
「他自然與我一樣。」曹操坐在凳子上,不緊不慢道。
什麼?我大驚,內心頓時升起了不好的預感。與他一樣?我在這,那同郭嘉成婚的是誰?難道……
「曹操!你真卑鄙!」我咬牙道,我沒想到曹操會如此喪心病狂,那曹廷亦是狼狽為奸。
我緊緊握著拳頭,忍著將曹操撕成碎片的衝動。
忽然,手中緊握的藥瓶令我大悟。
雖然我不敢確定,但如今只能賭一賭了。
「哈哈哈……是嗎?我還有更卑鄙的,你要試試嗎?」曹操忽然大笑起來,那笑聲令我膽寒。
下一秒,他便緩緩向我走來。
「你想幹什麼?」我斥問。
「讓你成為我的人。」
「你說過的,只要我陪著便好。」我驚恐著後退。
「可我後悔了……」曹操眼裡閃過一絲無奈。
「你這樣對郭嘉公平嗎?你太自私了!」我繼續斥責。
「自私?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愛本就是自私的,本就是不公平的。」曹操一臉冷漠,似乎頗有不甘。他忽的轉身走到桌旁,端起了那兩杯合卺酒繼續向我走來。
而我已無路可退,雙腿一軟便坐在了鋪滿喜被的床上。
那酒,應該是我和郭嘉喝的……
「我們已經拜過天地,從今往後,你便是我曹操的夫人了。」說這話的時候,曹操唇角不自覺揚起,似乎流淌著那麼幾絲幸福的感覺。
「郭嘉不會同意的,而我也不會乖乖就在你的身邊。」我反駁道。
「我已與奉孝說明,你被那妖風吸走,不會再回來了。」看著曹操越走越近,我的心涼透了。
我仰起頭來,頗有些認命道:「算了,其實嫁給你也不錯,起碼在這亂世,能保性命無虞。」
「聰明如你。」曹操薄唇輕啟,將酒遞給了我。
剛喝完交杯酒,曹操便奪過我的酒杯置於桌面上,緊緊環過我的腰,蓄勢待發。
「怎麼?這麼迫不及待了?」我揚唇,滿是挑逗的語氣。
「那又如何?」曹操笑道,他執起我的手放在唇邊輕輕摩擦,沾染了些許酒氣的眼睛卻一刻也不離我。
我壓下心頭的驚慌,強裝鎮定地抽回了手,隨後在他詫異的目光下,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某人的身體一僵,紊亂的氣息撲在我的臉上。
我的心砰砰直跳,生怕行差踏錯功虧一簣。
見我如此主動,曹操露出愉悅的神情,大手緊緊貼在我的後背輕輕撫摸,一陣驚恐摻雜著顫慄的感覺遍布我的全身。
就在口齒交融間,我將口中的藥丸一頂,順勢抽身。
曹操被我一推,重心不穩後退了兩步,隨即又驚愕地看著我,沉聲問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沒什麼?毒藥而已!」我得意一笑,趁機往門口衝去。
曹操卻快我一步,側身擋在了我的身前,仿佛那藥完全沒有作用。
其實我也不確定那是不是毒藥,只是如今已然黔驢技窮。
但此時的曹操很明顯已經生氣,狹長的雙眼裡似乎燃起了熊熊火焰,他嗤笑:「你以為這藥能做什麼?不過是你我動情的輔助罷了!」
什麼!我瞪大了雙眼,滿是震驚地盯著他,雙腳不自覺地後退。
怎麼辦……怎麼辦……我心下惶恐,難道我的清白之身真的要毀在曹操的手裡嗎?
郭嘉啊郭嘉,這就是你要共謀大業的老闆,連你的女人都不放過!
我退一步,曹操進一步,似乎要繼續方才沒有完成的事情。
我的小腿忽然一痛,似撞到了什麼重物一般。我扭頭一看,身後已是大紅的床榻。
「嘭!」的一聲,曹操的手不知為何撐在桌子上,臉色緋紅,額頭還冒著汗珠,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你怎麼了?」我奇怪,難道發揮藥效了?這麼猛?
曹操猛地抬頭,那雙沾滿了情慾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嚇得我直呼救命。
「別喊了!今日我大喜,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擾,你這般叫喊,只會讓人覺得你在欲擒故縱!」曹操笑吟吟地站了起來,身形微微有些搖晃,似醉酒一般。看著他一邊向我靠近,一邊將外衣褪去,我咽了口唾沫。
天吶!要死了要死了!
就在曹操撲過來之時,我低頭一竄,迅速從他臂彎之間穿過去。嘿,時機剛好!
誰知還沒走兩步便被他大手緊緊抓住,情急之下,我一把握住桌邊的酒壺用力向曹操砸去。
隨著悶哼一聲,禁錮住我的手一松,我沒命般地打開門沖了出去。
余光中,曹操捂著頭恨恨地盯著我的方向,那血從他的指間流出,我卻絲毫不愧疚地選擇逃命。
「董青青!」一聲怒吼在身後不斷迴蕩,我恍若未聞,腳底像抹了油一般跑得飛快。
一路上竟然沒有人阻攔,我順利出了府,頭也不回地往郭嘉府中奔去。
逃出了丞相府,我穿著一身嫁衣迎風奔跑,一路趕往郭嘉的府邸。
不知跑了多久,穿過彎彎繞繞的小巷,我提著裙擺,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奔跑間,我猛地剎住腳步,往後退了幾步。往左看去,這條短巷通往一個山坡,樹林茂密,應該是個躲避的好去處。
身後跟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來不及多想,抬腳便爬上了那小坡,身影隱沒在密林間。
太陽落山了,確定身後的人沒有追來,我才鬆了口氣,轉身往回走去。
郭嘉,你發現新娘不是我,你就不奇怪嗎?為什麼不來找我?
原來歷史上曹操是這樣把他女兒嫁給郭嘉的,雖然郭嘉並不願意,但是看在曹操的面子上,最後還是接受了。
這樣說的話,是不是代表郭嘉默認了這門親事?連同我的人生大事也一併默認了?
我的心猛地一抽,似被什麼狠狠揪住一般,疼得我喘不過氣來。
不會的,郭嘉不會這樣對我的,他等了我那麼多年,怎麼會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放棄呢?
我搖了搖頭,大步往回趕,我要親口問他。
「她在那!」一個猝不及防的喊聲讓我生生停住前進的腳步,猛地轉身逃跑。
糟了!我心砰砰直跳,奔跑的雙腳也在逐漸發軟。
我越跑越感覺力不從心,看來,我是逃不掉了!
終於,我認命般停下了腳步,捂著腰喘氣。
他們很快便追了上來,將手中的劍指著我,道:「請夫人跟我們回去!」
「OK……」我做了個手勢,上氣不接下氣道,「你們……等我歇歇……」
「請夫人隨我們回去!」那劍離我脖子又近了幾分。
我深吸一口氣,甚沒骨氣地直起了身子,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然後偷偷將他的模樣記在腦子裡。
等我回去了,一定要讓曹操把他綁起來,然後將劍掛在他頭上,讓他嘗嘗什麼叫刀劍下的生活。
唉?不對。我剛才是把曹操砸傷了吧?如果我現在被抓回去,即使不死也脫層皮……天吶!
想到這,我不禁祈禱那個漩渦快出現,將我帶走吧!
果然,沒有那麼幸運。我沒有逃脫,而是正在回去的路上。
天已經暗了,周圍顯得有些恐怖。
那幾個護衛一前一後緊緊包圍著我,生怕我變成蒼蠅跑了,讓他們無法交差!
又走了一段路,我終於受不了了,耍賴皮似地坐在地上不肯走了。
那幾個護衛面面相覷,略顯無語。
其中一人開口道:「夫人,您還是堅持一下吧,不然在這裡也是於事無補。」
「我不管,我現在又累又餓又渴,沒有力氣走路了!你們看著辦吧!」我直接擺爛。
「夫人,還請您不要為難小的,而且天色已晚,此地不宜久留。」那人懇求道。
我自知逃不掉,索性拍拍屁股走在了他們面前。
「嗖!」的一聲,不知什麼東西穿過林間。緊接著「啊!」的一聲,便是倒地的聲音響起。
我回頭一看,幾名護衛緊張地護在我身前,而地上的那名護衛已經倒地而亡,是一箭封喉!眼睛還沒有完全閉上,顯得周圍一陣陰森恐怖。
看得我頭皮發麻,脊背發涼。
「是誰暗箭傷人!我們乃曹丞相的護衛,特護送夫人回府,爾等速速離開,不然……」
「啊!」的一聲,我前面的一名護衛又倒下了。
我嘴巴微張:又一個炮灰……
在這光明逐漸隱去的夜色里,我都不敢大聲喘氣,只能讓自己冷靜地往後退去。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一轉身,我壓下心頭的驚慌,邁著發軟的雙腿拼命向前跑去!
「夫人!小心!」不只是誰喊了一聲,我好奇地回頭看去。
只見開口提醒我的那名護衛提劍為我擋住了奪命的利箭!
我的天吶!我是一刻也不敢停留了!繞著林間隨意奔走,不給那隱藏在暗處的殺手瞄準的機會。
夜越來越黑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我居然順利地跑出了林間,回到那條熟悉的巷子裡。
我瞬間大喜,沿著路線往回跑,沒有理會身後為我遭遇生命危險的護衛們。
不是我絕情,他們要是沒有保護好我,曹操估計也不會放過他們。而且我不會武功,也救不了他們!
所以,我只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了!
就在我快回到郭嘉府上的時候,我剛好遇上了一襲紅衣卻滿臉慌亂的郭嘉。
此時的他正翻身上馬,帶著身後一眾護衛準備去哪兒,完全沒有了以往的淡定優雅。
而我在這萬分危機的時刻看到了郭嘉自然是又驚又喜,不禁大聲呼喊:「郭嘉!郭嘉!我在這!」
聽到我的聲音,郭嘉似乎有些不相信,眼睛不斷地掃視四周,尋找著聲音來源。
我激動地跑過去,繼續大喊道:「我在這裡!」
郭嘉的目光終於鎖定了我的方向,嚴肅的目光突然變得柔和,隨即下馬向我奔來,而我也向他奔去。
「青青!」他一臉驚喜,寬大的衣袖不斷搖擺。
此刻的我們都身著紅衣,在微弱的月光之下,我們像那不能相守的梁山伯與祝英台,顯得是那麼悽美,令人動容。
我的眼眶不知怎的濕潤了。
忽然,我的左胸一痛,腳步硬生生停了下來。
在郭嘉的驚慌失措中,我倒了下去。
我以為我會落入郭嘉的懷中,至少死了也死在他的懷中,也算悲劇的結局之一。
誰知並沒有如此,一陣白光乍現,郭嘉聲嘶力竭的聲音淹沒在呼呼的風聲里。
「青青!」這一次,他還是沒有抓住我的手。
而我又陷入了一陣天旋地轉中,那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郭嘉……快抓住我……
撲通一聲,我又落入了水中。我想我一定是命里缺水,不,是命里犯水,不然怎麼每次都落入水中呢?
那種被水堵住了口鼻的窒息感再次襲來。這次,我應該沒有那麼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