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尋遍整個草廬的身影都沒有發現諸葛亮身影，我趕緊將睡得正香的吉祥叫醒。
「先生應該去上課了，晚上他會回來的。」吉祥睡眼惺忪，嘴裡嘟囔著。
「上課？」我若有所思，原來這段時間他偶爾消失是除了與那崔州平去賞梅花之外，便是去上課嗎？
經過我的再三哀求，吉祥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帶我前往襄陽城南二里外的大學堂——諸葛亮上課的地方。
想到我即將可以親眼見證歷史上的水鏡先生司馬徽以及將會名垂千古的名人賢士們，我便激動無比。
在一處幽靜安閒的小院外，我與吉祥正趴在門邊悄悄觀望著。一旁還放著一個食盒，裡面是我為諸葛亮熬的綠豆湯。
至於為什麼大冬天熬綠豆湯，因為那裡只剩綠豆這種較快出餐的甜品了。
「既如此，孔明可出師矣！」立在學生前方的那位老者——司馬徽甚是滿意地捋了捋鬍子。
眾人一聽，紛紛向諸葛亮祝賀。諸葛亮笑臉相迎，不卑不亢。
看到他如今已初顯臥龍之姿，我也真心替他高興。
忽然司馬徽鋒頭一轉，對著我的方向緩緩開口:「門外何人？」
我和吉祥忙把目光收回，躲在門外不敢輕舉妄動。
我用眼神質問吉祥：你露餡了？
吉祥瞪著無辜的雙眼，忙搖頭，隨即又用嘴型問我：「怎麼辦？」
我搖頭不語，示意不動。
「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隨著聲音落下，我緩緩轉身，展現在眼前的是諸葛亮那雙溫潤且帶著淺淺笑意的雙眸。
我和吉祥尷尬地隨著諸葛亮來到司馬徽面前，很是謙卑地低頭立著，不敢妄言。
諸葛亮提醒道：「這是水鏡先生，向先生問好。」
「見過水鏡先生。」我與吉祥立馬乖乖問好，接著他又指著我和吉祥一一介紹道：「這是孔明的朋友青青姑娘，書童吉祥。」
司馬徽聞言點點頭，看著我道：「我見青青姑娘頗有資質，如今時辰未到，不如你也試試？」
「我？」我驚道。
「對。」司馬徽點頭。
「試什麼？」見我一臉迷茫，諸葛亮在我耳旁低語。因我與吉祥到來時，諸葛亮已經舉著柳條向司馬徽請罪了，至於原因是什麼，我的確不明。
聽了諸葛亮的解釋，我連忙拒絕：「我一介女子，不敢與各位賢士相提並論，承蒙水鏡先生厚愛。」
「青青姑娘此言差矣，若是真有本事，又何懼女子之身？」司馬徽似乎不肯放過我。
我趕緊向諸葛亮求助，他卻道:「孔明也想知道青青的做法。」
天殺的孔明，你這不是故意讓我出糗嗎！我微笑的表情頓時僵在臉上，但是氣氛都渲染到這份上，再拒絕就不禮貌了。
我只好拱手道:「既如此，還請水鏡先生答應我，無論我用什麼方法，都請您不要怪罪於我，更不可心生怨恨，不然我寧可不試。」
「自然。」司馬徽點點頭，大方答應。
得到司馬徽的允許，我問諸葛亮:「現在是什麼時辰？」
「午時二刻。」堂下一人回道。我聞聲看去，此人儀表堂堂，面容姣好，一雙柳葉眼尤其銳利。
我看向諸葛亮，一臉懷疑。只見他點點頭，補充道:「他是我的朋友徐庶，字元直。」
徐庶？那個大孝子徐庶？我微愣，對著徐庶點頭示意，他回之一笑。
就在這瞬間，我指著天空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眾人一愣，紛紛抬頭看去。而我則趁司馬徽疑惑之間，迅速將方才悄悄取出的一顆藥丸扔入他口中。
反應過來的司馬徽立即捂著脖子想咳出來，卻因此弄巧成拙吞了下去，他頓時驚愣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哦！」我若無其事道，「不過一顆毒藥而已。」
「什麼！」司馬徽雙目微瞪，似乎難以置信。
堂下的眾人亦是大驚，傳來斥責的聲音。罵我惡毒無恥，不擇手段。
我從容解釋道:「急什麼？這可是先生答應我的，況且只要他答應讓我出去，我立馬把解藥給他，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嗎？」
聞言，眾人這才安定下來，此外卻有幾人面不改色。
而司馬徽也鎮定了不少，問我:「青青姑娘憑什麼認為我會受你脅迫呢？若是我至死不從又該如何？」
「水鏡先生以高風亮節立天地，自然不懼生死，但先生可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反問。
聽我這麼說，司馬徽若有所思。
「一面之詞，真假誰知？」堂下一人發出了疑問，我一看，仍是那徐庶。
「這倒是有理，誰知她是不是有意騙人呢？」
「這也太巧了。」
「我想她不過是誇大其詞，耍大家罷了。」
「這姑娘估計要輸了，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眾人一聽皆議論紛紛，也表示懷疑。
見眾人如此反應，我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讚許道:「這位同學問得好！我可以告訴你們，這毒不出半刻鐘便會毒發，然後七竅流血而死。」
見我如此篤定，眾人譁然，有些動搖了。
另外一名容貌軒昂，丰姿俊爽的男子疑惑道:「可這與比試又有何關係？何故下毒？」
「這位同學問得妙！」我又一聲讚嘆，順勢解釋道，「因為這解藥便在堂外，此藥隱秘，只有我一人知曉。」
眾人恍然大悟，唯有諸葛亮徐庶等人自然氣定神閒。
我看了看天，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我向那司馬徽拱手詢問:「不知水鏡先生可需要小女子為您去取解藥？」
「既然還有半刻鐘，等等又何妨，若我因此而亡，也算天命所歸。」司馬徽淡定一笑，臉色已然微微發紅，但依舊篤定我這是在誆他呢！
「那好吧，我們且等等。」我揚眉道，甚是自信地站在一旁。
果然，上一秒還好好的司馬徽忽然扶著額頭靠在椅背上，而鮮紅的血已經順著他的鼻孔緩緩流出。
此情此景，眾人頓時驚慌，一開始的篤定有些動搖了。
誰知司馬徽依然強撐著，抬起袖子將血跡擦乾淨，隨後一言不發，不想妥協在我的奸計之下。
他以為這就結束了嗎？我的唇邊露出一抹笑意。
為了催發藥性，我緩緩走過去，往司馬徽耳旁輕吹了一口氣，他全身頓時堅硬無比，不敢再動。
我順勢低聲道:「水鏡先生，其實你心知性命無憂，但這毒要的不是命，而是名，若不想因此名聲掃地，還是速速讓我取了解藥吧！」
誰知剛說完，司馬徽便緊緊抓住了我的手腕，用那雙充滿了欲望卻又極力隱忍的眼睛恨恨地盯著我，似乎要把我撕成碎片。
「要，還是不要呢。」我看向他，微微揚唇，頗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司馬徽一顫，似乎快崩潰了。他立馬鬆開我的手腕恢復了原有姿勢，閉上眼睛不再看我。
見他還是如此固執，我只好退到了一旁，等著他點頭。
司馬徽以為憑著自己多年的自制力和意志力可以撐過去，只可惜君子是鬥不過小人的，他太小看人的欲望了。
當然了，我這也是兵行險招，全憑運氣眷顧。即使不成功，我依然會將解藥給他。
就在我以為功虧一簣時，司馬徽卻出乎意料地認輸了！
他握著拳頭，忍著粗氣顫抖道:「解藥！」
我心中的那口氣頓時一松，飛似的跑出堂外，將那食盒拿了進來。
在眾人的詫異中，我端出為諸葛亮熬的綠豆湯遞給了司馬徽。果然，吃了解藥的司馬徽隨即恢復了神色。
而此時，剛好午時三刻。
司馬徽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鬆了一口氣，但看向我的眼神很是複雜，我看不出什麼意思。
「水鏡先生，多有得罪！實在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我立馬低頭認錯。
「罷了，我答應過不會怪罪於你。」司馬徽嘆息道，隨即又向眾人宣布，「今日，青青姑娘通過考試了！」
眾人見我一個女子都能通過，有詫異，有讚許，也有不甘。
「如此下作手段，我當是什麼高招呢！」
「勝之不武，與孔明相比，不在一個層次。」
「一個女子，還妄想出名，瘋了吧！」
不知是誰開了口，一石激起千層浪，一個個七嘴八舌，全是對我的不服與抨擊！
我雙眼微眯，注視著他們。內心不禁冷笑：自身無能卻又接受不了自己真的無能，比不過便詆毀，這副模樣真是令人作嘔！
可我卻一點都不想慣著他們！我高聲大笑起來。
見我在笑，那些談論的人頓時閉了口，奇怪地看著我。
我順勢開口:「你們學藝不精，無法通過考試，卻來抨擊我手段卑鄙，勝之不武。我倒想問問，在生死攸關之時，你可會想著保命的計謀是否高尚，是否清白呢？兵不厭詐，將貴知機。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又何必在這學習謀略入這亂世呢？何不如直接回家娶妻生子，當個避世的懦夫！」
此話一出，諸葛亮溫潤的眉眼露出了些許驚訝，另外幾個不曾開口詆毀我的男子亦是如此。
說完，黑臉的我拉著諸葛亮和吉祥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看似崇高的一片淨土。
留下發愣的眾人，還有錯愕的司馬徽。
「姐姐，你好厲害！」身後的吉祥一臉崇拜。
「那是先生教得好。」我笑回，沒有注意諸葛亮此刻神情如何。
「考試結束，各位學生請自行離去。」許是司馬徽心中也是心有怨氣，方才他沒有制止他們的言論，見我離去這才開口遣散了眾人。
自諸葛亮出師以及我一戰成名之後，前來拜訪諸葛亮的人陸續增多。
一來二去，我與經常前來蹭吃蹭喝的徐庶熟絡了起來，還有偶爾前來與孔明下棋賞梅的龐統及崔州平。
沒過兩天，我便從徐庶口中得知，司馬徽要見我。我懷著忐忑的心情隨著徐庶來到了司馬徽的住所。
之所以諸葛亮沒來，是因為他那幫摯友又邀他下棋賞花去了。
院子裡，司馬徽正在下棋。只是那盤棋，唯有他自己在下，而徐庶將我帶到之後便自覺離開了。
看此情景，我有些緊張。
「水鏡先生，您……找我。」
「青青姑娘，請坐。」見我來了，司馬徽頭也不抬，只是自顧自地下著棋。
我點點頭，坐在了他對面。
「來一盤？」司馬徽忽然問我，那雙眼睛裡透著智慧和高深莫測，與那天一臉慈祥的模樣有所不同，令人不敢直視。
我沒由來地心虛道：「我……不會下圍棋。」
「哈哈……」司馬徽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倒把這稍顯沉悶詭異的氛圍衝散了，也讓我不安的心情隨之平靜下來。
「青青姑娘不必緊張，老夫今日請你來，不過閒聊家常罷了。」
閒聊家常？我們很熟嗎？我微笑：「不知水鏡先生要聊些什麼？」
「青青姑娘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我……不知道。」
「可願留在這裡？」
「留在這裡？」我搖頭苦笑，「即使我願意，天也不一定如願。」
司馬徽捋了捋鬍子，笑道：「只要姑娘願意，老夫自有辦法。」
「你有辦法？」我驚訝，難道他知道些什麼？
「自然，只是姑娘若是決定留在這裡，便再也不能回到來處。」司馬徽抬頭看著我，一臉神秘。
「什麼意思？」聽他的意思，好像知道我來自哪裡，或許他知道回去的辦法。
「姑娘做事果斷，又有膽魄，只可惜生為女子，亂世無法立足，世殊時異，若能隱居避世，可得長壽。」司馬徽一番話聽得我雲裡霧裡，我可沒想過在這亂世逞能。
「如果我不願意呢？」我試問。這裡沒有我的家人、朋友，我也不會名留千古。如果不能回去，我留在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聞言，他手中的棋子恰巧滑落，將好好的棋局打亂了一處。
他嘆息道：「那……便是天意。」
怎麼又是天意？正想著，司馬徽卻走進了裡屋……
與司馬徽告別後，徐庶便送我回去了。
回去途中。
「你……」見徐庶欲言又止的模樣，我抬眸問道，「怎麼？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求賜教。」
「賜教什麼？」我揚眉，有些莫名其妙。
「你那日用的是什麼藥？能耐如此大？」徐庶似乎大感興趣。
我神秘一笑:「那藥不是什麼好藥，只限於君子，若是用於小人，恐怕……」
「會自食惡果。」打斷我的聲音有些熟悉，很像諸葛亮。
我回頭，果然是。
我笑問:「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回家。」說完又向徐庶打招呼，「元直兄。」
回家？我揚眉不語。
「孔明。」徐庶點頭，接著他又用自以為別人都聽不到的聲音問諸葛亮，「青青到底是你誰呀？不會是……未婚妻吧？」
諸葛亮微愣，稍稍看向我，抿著唇沒有否認。
「我人還在這呢！說人是非能不能挑個地方？」我提醒道。
諸葛亮聞言隨即解釋道:「元直兄素愛開玩笑，青青莫要在意。」
「哎呀！抱歉，不如今晚我下廚，向你賠罪如何？」
「是嗎？」我有些驚訝，「你會做菜？」
「自然，以後想吃什麼儘管開口，」徐庶似乎頗為得意。
「那我和孔明拭目以待了！」我把手搭在徐庶肩上，逗得他哈哈大笑。並沒有發現一旁的某人此時一聲不吭，似乎情緒低落。
我們相見恨晚，在那院子裡，我們幾個飲酒唱歌，談天說地，好不開心。一旁的吉祥偷摸喝了兩口，這會兒已經倒在床上睡著了。
本來徐庶想要借宿一晚的，可是諸葛亮卻以不便為由把他打發走了。
「孔明，你把元直趕走了，那你來陪我一起喝吧！」我喝了幾杯酒下肚，雖說沒有醉，但也有些暈乎乎的了。
「只喝三杯。」諸葛亮難得沒有拒絕。只是這人還真是有原則，說三杯便是三杯，多一杯都不喝，還催我回房間。
可我不想回，我想在這喝酒賞月、數星星，那該多酷啊！
但這天好不掃興，這會兒一顆星星沒有，連月亮也不知藏到哪裡去了。
「我不回！」我賭氣將扶著我的諸葛亮推開，他踉蹌幾步，而我也因無人扶著而摔坐在地上。
「病秧子……你為什麼要死……」我嘟囔不清道，有些悲從中來。
諸葛亮穩住身形後立馬想來扶我，我卻毫不留情地推開了，又哭又喊:「你們為什麼都要死……死吧死吧……都死吧……我要回家……」
見我發酒瘋，地上的諸葛亮皺眉不語，乾脆放棄與我一同坐著。
「怎麼？是不是愛上我了？」見諸葛亮久久不語，我稍有些自戀地靠近他的臉，卻發現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看著諸葛亮搖晃不定的臉龐，我微微皺眉，伸手將他的臉固定住，隨後又用手指點著他的眉毛，嘟囔道:「這是眉毛……這是鼻子……這是嘴巴……」
這手指不知怎麼的，點在他的嘴唇上便不捨得放開了，輕輕地描著嘴唇輪廓。
諸葛亮知道我喝醉了，沒有阻止我的動作，只是額上的黑線越來越多。
「幹什麼！這么小氣幹嘛！我還沒親你呢！」我胡言亂語道，迷迷糊糊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諸葛亮瞳孔一震，臉色微紅。那害羞的模樣，緋紅的薄唇，真是令人酒壯熊人膽呢！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忍不住湊了上去，想要一親芳澤。只可惜剛碰到，還沒深入呢，他便一把將我推開，落荒而逃。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陣疼痛令我委屈大哭:「為什麼……你為什麼不愛我……嗚……」
寂靜的夜裡，我癱坐在地上一陣鬼哭狼嚎。也許是怕被人聽見，亦或是不忍，諸葛亮終是折了回來，腆著羞紅的臉將我一把抱起，轉身送我回了房間。
「你懂什麼是愛嗎？」我依然在碎碎念，「你們怎麼會知道呢？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孔明不才，願聞其詳。」
「愛呀，就是……」我忽然頓住了，準備長篇大論的我抿了抿微張的嘴，道，「嗯……愛……不是權衡利弊的選擇，而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堅定。」
「孔明受教了，自當謹記」
「孔明先生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殊不知智者不入愛河嗎？」我笑，下一秒諸葛亮卻已經將我置於床上。
我躺在舒服的床上，乖巧得想像個小孩，仿佛與方才那個發酒瘋的女子不是一個人。
「以後想吃什麼，告訴我好嗎？其實我的廚藝也不錯。」諸葛亮柔聲道，在為我蓋上被子後才放心離開了房間。
「嗯……」我雖然應著，但其實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一覺睡到天亮，我伸了伸懶腰，爬下了床。
難得今日有了太陽，陽光照在院子裡，暖洋洋的。但諸葛亮卻不在樹下看書，吉祥也不知去哪了。
難道去上課了？還是崔州平他們又請諸葛亮去賞什麼花下什麼棋了？我呼喊道:「吉祥？孔明？」
我奇怪地走出院子，卻剛好看見諸葛亮和吉祥拿著新鮮的魚肉青菜往回走。
見此情景，我立馬咧開了嘴，迎著他們跑了過去。迎面的微風吹起我的髮絲，揚起我的衣擺，說不出的肆意灑脫。
但是，我卻感覺步子越來越重，越跑越慢了。風越來越大，四周的草木也開始搖晃。
諸葛亮和吉祥似乎也發現了不同，他將手中的菜一丟，便疾步向我跑來。
我太熟悉這個場景了，我頂著強風想要逃出去，卻被身後的強大吸力阻止。
糟了！我不敢回頭，只能拼命大喊:「孔明，救我！」
「不要怕！抓住我！」諸葛亮逆風向我奔來，他以往平靜的面容此時卻出現了一絲驚慌。吉祥想要幫忙卻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睛，不斷地後退。
我的身體陡然一輕，頓時陷入了身後的漩渦之中。我極力掙扎，伸出手想抓住諸葛亮的手，卻在相碰間，我完全陷入了漩渦之中……
依稀之間，我似乎聽見了聲嘶力竭地吶喊——「青青！」「姐姐！」
只是這聲音隨著天旋地轉越來越弱，直至消失不見……
孔明，再見了。只是有些遺憾，不知道這一次，我還有沒有那麼幸運能再遇見你這般好的人，還有可愛的吉祥。
他應當早就算出了我離開的日子，他以為來得及，便一早去買了酒菜為我餞行。只可惜時不待人，我終究是沒有這個機會。
如果可以，我想回家了，不想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