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繼續說道:「大汗不必擔憂,若是與我大明結盟之後,我所居河套足可以為大汗之藩籬,將建奴拒之於大汗之土地外,若是建奴繞道而行,大汗先可提舉國之兵,以逸待勞與建奴相抗。我再遣一偏師來支援大汗,再遣一悍將帶領大軍向東直撲遼河,到時候建奴聞知老巢危險,腹背受敵,哪還有心再戰,必然回師來援老巢,此乃正是我漢人所言的圍魏救趙之法。」
巴圖爾道:「妙……那就到時全賴安北伯了。」
雖然從巴圖爾的話語的中,趙澤就知道巴圖爾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結盟了,但是若想讓他死心塌地的與自己結盟,光靠拳頭 是不夠的,還需要用利益來綁住他,趙澤繼續說道:「大汗若是與我部同盟,不僅我部可以輕易的解決大汗的建奴之憂。大汗應該清楚,我大明地產物博富甲天下,而今我聖天子審時度勢,已開邊禁,特意准許本伯有一互市之地,和我大明結盟之後,我不僅可以賣武器給大汗,大汗之部所要什麼貨物盡可來我東勝交易,若是大汗所部並無多少金銀,大汗也不必擔心,可以那牛馬來交換,方今我大明四處用兵,正是馬匹缺乏之時,大汗之良馬皆能賣出高價,這還不止,互市之後,大汗占盡地理之優勢,還可以利用你們近月樓台先得月的優勢,將我大明的貨物轉賣於西方,絲綢之路自古有之,相信不需要我多說,大汗也知道其中利潤是多麼的富饒。
大汗得我精銳之武器,又得我各種貨物而富饒,有兵有錢,大汗何愁四敵不滅。哈密之西,少良田而多牧場,我漢人乃是農耕民族,得其地而不善五穀得之無益,可對大汗來說那就不同了,其皆是寶貝。我在此可以代表聖天子與你為約,結盟之後,哈密以西悉由大汗,我大明絕不干涉。西方之土對於大汗來說,可以說是讒言已久,此應該正中大汗下懷,與我大明結盟大汗欲霸西方,何愁之有。」
聽到了「欲霸西方」四個字,巴圖爾感覺自己全身如火焰,熱血沸騰,忙恭敬地道:「巴圖爾實在是有眼無珠,不知安北伯的好意,說來慚愧。還望安北伯與聖天子大人有大量,不計前嫌能與我部結盟。」
說完情不自禁的「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後面準噶爾的王公貴族,看見巴圖爾都在趙澤的面前下跪了,那還用多想,也都爭先恐後的下跪來,嘩啦啦的整個帥帳里跪了一大群。
趙澤驚愕地問道:「大汗這是何意?」
巴圖爾激動地道:「我不識大明好意,乃做如此蠢事,還望能夠恕罪,與我結盟,到時我必鞍前馬後,效力於聖天子。」
「大汗快快起來。」
趙澤扶起了巴圖爾後,繼續說道:「大汗能夠幡然醒悟,懸崖勒馬,已屬萬幸,和需對我大明如此大禮,你我結盟乃是利於雙方之事,我等焉能拒絕大汗的美意。」
以前是巴圖爾對自己玩欲擒故縱,現在是從各方面考慮求著和自己結盟,趙澤怎麼會斤斤計較,真的拒絕,自然是順水推舟。
「既然安北伯不計前嫌,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日結盟,且看如何?」
巴圖爾顯然是等不及了,遠的利益不說,且先說近的,建奴那兒絕不會善罷甘休,如果不儘快結盟,若是建奴真的提兵前來問罪,那麼自己真的可不好受。
趙澤笑著說道:「大汗至誠至美之意,我怎麼會拒絕,既然如此,你我今日就會盟。」
會盟只不過是一個儀式,最重要的是盟友之間因為利益走到一起的真誠度。所以趙澤當即就喚人布置了起來一場中西合璧的會盟。
整個儀式非常的簡單一張大桌子,上面放著香爐,瓜果祭拜天地,一番禱詞之後,又牽來白牛白馬以為血歃。
作為這簡短的儀式之後,趙澤突然想到了一個事情,便對巴圖爾說道:「大汗你我既然已經會盟,雙論我們雙方都有遣子為質的傳統,還望大汗還能遣一嫡子隨我入塞,藉此以表大汗的誠意,我也好向朝廷交差。」
巴圖爾思索了一會兒道:「確該如此,不過你我雙方習俗不同,不知該遣派何子好,天朝威震四方,不如從天朝之俗,以遣長子。」
「皆可!」
趙澤很清楚巴圖爾的條件看似給足了自己的面子,參照大明的制度派遣長子為質。其實他是打足了算盤,因為蒙古和大明的風俗不同,他是幼子繼灶,恰好相反。但是趙澤更清楚,其實這種遣子為質,只不過是一種儀式而已,真正成大事者,誰會顧忌自己的子侄,何況他們這些人也從來不缺兒子,所以乾脆順水推舟。
又談了一些瑣碎之事後,忽然轅門外人馬嘈雜,刀劍交響。忽然一小兵飛奔道趙澤的面前報:僧格和他幾個兄弟,正統領大軍包圍了軍營,要求趙澤儘快施放巴圖爾。
「這個僧格消息到時靈通?」
趙澤讚賞的嘆了一聲後,轉身對巴圖爾道:「大汗僧格台吉有勇有謀,辦事果斷,日後必成大器。」
巴圖爾羞愧難當地道:「安北伯過獎了,一切讓安北伯笑話,請許我現在出去,勸退僧格!」
趙澤做了一個「請」字之後,就跟在巴圖爾的身後一同前來。
僧格雖然和趙澤經過了一段時間相處私交不錯,但是誰也不能動他的老子啊!當他聞知明軍有詐之後,自忖明軍強大,切不可倉促而為,否則若是失敗,後果便不堪設想,於是就和巴圖爾其他的幾個兒子商量之後,迅速調集來了大軍之後,最後才動手,包圍明軍營寨,讓他們交出所扣押的所有人。
未料趙澤竟然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可恨的是,自己還一直將他當成摯友,想到這裡僧格怨恨交加,站在轅門幾乎把趙澤的祖宗十八代都給點名了一遍。至於王女雲珠,得知趙澤將整個建奴使節屠盡還扣押了巴圖爾等一系列王公貴族,那種被欺騙感和怨恨就沒提了,趙澤奸計得逞全在自己,羞愧難當,一雙粉面的梨花雨,就未聽過,以他率真的性格自然是跟在僧和後面把趙澤祖宗百代都問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