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東西,焉能對安北伯如此無禮,你們還不趕快下馬,向安北伯請罪。」
聞知幾個兒子包圍來救自己,且處事得當,並未驚慌,巴圖爾雖然臉上裝作一副非常不悅地樣子,可別提心中有多高興了,可是但他走近轅門時卻聽到轅門外的兒女正在熱火朝天問候趙澤的祖宗,更是又驚又惱,躍起箭步飛奔轅門大喝。
「父汗!」
「還不快給我跪下,向安北伯請罪。」
當巴圖爾無拘無束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幾個人一頭霧水。在巴圖爾的喝令下,且不說心中的好奇心了,只好乖乖的下馬跪下。但是王女雲珠自幼得寵,她對趙澤的怨恨最大,此時居然還要自己下跪,這真比殺了他還難,雖然巴圖爾的話已經足夠嚴厲,但是她卻跟沒聽到一樣,嘟著小嘴,依舊端坐馬上。
「雲珠,我叫你,給安北伯請罪,你可聽到沒有!」
哈爾穆輕衣薄裝自然幾個箭步就奔了出來,可是趙澤就不同了他內裝著寬大的朝服,本來就是行動不便,更要命的是外面還罩著一個幾十斤重的鎧甲,他哪能也跟著箭步飛出,等他到了門外見到的正是哈爾穆在訓斥王女雲珠,可雲珠卻是一種不服氣的樣子對待,他連忙上前勸解道:「別……別……這件事情我也有做錯的地方,大汗千萬不要動怒,雲珠公主,耍點小性子也是在所難免,今日乃是準噶爾與我大明會盟之喜事,還望大汗息怒。」
又忙轉過身道:「各位台吉還請速速快起。」連忙將跪在地上的台吉們一個個的扶起來。
趁著趙澤在扶起巴圖爾的各位兒子時,端坐在馬上的雲珠,嗔怒大聲喝道:「趙澤你這個陰險狡詐的狐狸,少在這兒虛情假意,你到底是用什麼辦法蒙蔽了我的父汗,雖然我父汗暫時被你蒙蔽,他卻不知道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而我卻會不知……」
本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個任性的女兒這麼不給自己的面子,巴圖爾就已經大動肝火了 ,何況此時這樣頂撞趙澤,對他如此無禮,此時的趙澤此一時彼一時 ,現在在巴圖爾的心中就是他的救星。他勃然大怒地喝道:「安北伯行為坦蕩,光明磊落,豈是你說的那種小人,你休得在這裡放肆,快給我下馬給安北伯賠罪。回去之後,我再和你好好算帳。」
「父汗……」
覺得受了委屈的雲珠,此刻的臉上梨花雨更是如狂風驟雨一般,順著桃花般的臉蛋簌簌而下。
趙澤趕緊勸解道:「大汗不必生氣……」
誰料下半句還沒說出來,巴圖爾便已經對著他的幾個兒子大喝道:「你們幾個還愣著幹嘛,還不速速將他給我拉下馬,讓她向安北伯恕罪。」
幾個台吉二話不說,三五下,就將如輕盈地如燕子一般的雲珠拉下馬,強硬地讓她跪下,委屈著美人,淚如雨撒,眼珠通紅,整個臉蛋帶著脖子都緋紅無比,怨恨的淚水像決堤的大海一樣,簌簌而下,不需停歇。
趙澤本想去扶起她,但是他突然想到了男女授受不親,作為漢人在一個共同的場合,如何也不能隨意的和一個女子有任何的身體接觸,這無關對象是哪一個民族,有沒有同樣的風俗。
趙澤只好轉身對巴圖爾說道:「大汗快說雲珠公主起來吧!其實你我兩方之中,雲珠公主也算是立了大功。若沒雲珠公主,就算是我把博克塞里翻遍,我也找不到這些建奴的下落,多虧了雲珠公主告訴我,我才知道這些建奴的下落。故而才有我們這段佳話。」
巴圖爾憤怒地說道:「功是功,過是過,兩者怎麼能相提並論。」
趙澤靈機一動只好繼續說道:「大汗千萬別這樣,雲珠公主天真無邪,人見人愛,這樣一來他受了委屈,我這心裡也不好受,還請大汗高抬貴手,原諒她著一次,也算是我求你了。」
說完趙澤恭恭敬敬地給巴圖爾行了個禮,巴圖爾驚慌失措地問道:「安北伯你這是什麼話,我要雲珠向你賠罪,是因為我有愧意,可到頭來怎麼要你來求我,我這是實在不敢當啊!」
趙澤笑了笑道:「那大汗還不快放過雲珠公主。」
巴圖爾朝著他的幾個兒子擺了擺手,他們也早已心疼這個小妹,終於見到了信號,立馬放開了她。結果巴圖爾猶不甘心指著雲珠厲聲喝道:「若是安北伯求情,我定教讓你好看,還不快快感謝安北伯。」
雲珠先是怨恨的瞪了趙澤一眼,接著含著小嘴唇,怒氣沖沖的低下頭,露出了如白天鵝一般修長而白皙的脖子,便不言語。
巴圖爾本來還打算說什麼,趙澤連忙推了一下他道:「大汗好意我心領了,夠了,夠了,大汗且讓雲珠公主先回去吧!我們再來談一下瑣碎的事情。」
巴圖爾道:「也好,也好!」
趙澤做了一個請字之後,巴圖爾便隨著他進了軍營,剩下的一切都是在雙方互利互惠的基礎上侃侃而談,唯一讓巴圖爾做出讓步的是雙方的禮儀問題,按照巴圖爾的設想是沒有打算雙方是平等關係,約為兄弟之國的,而是打算自己降低一個身份執侄婿之禮。但是在趙澤的堅持下,他做出了好大讓步,同意執藩屬之禮。
雖然趙澤很清楚,巴圖爾和他的後代都是雄才偉略之輩,這一切都是只不過是暫時,但是最起碼現在他就給崇禎賺回來了面子。
他和巴圖爾侃侃而談一直到了深夜時分,巴圖爾才滿意的戴月回去。
這一次冒了一個很大的風險,終於將這個問題圓滿解決,巴圖爾將會是自己在西邊一個得力的盟友,不僅大明沒有西邊的憂患,可以集中兵力對付建奴和國內的農民軍,自己的互市也終於有了第一個穩定的大客戶,準噶爾將會給自己提供大量的馬源,讓自己組建一支雄厚的騎兵,在草原上與建奴相抗衡,直到有一日能夠去他的老巢犁庭掃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