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初妤也沒來得及離開，坐在離餐廳不遠處的車裡看著時而人來人往的門口。
「初妤，到底是怎麼回事？」
程珊感覺自己活在霧裡，和初妤相處了兩年，她第一次覺得初妤是這麼的陌生。
初妤揚眉，「什麼怎麼回事？這不是在耍猴看戲嗎？」
她說著話，眼睛卻沒離開過門口，一副偷感很強的模樣。
「你今天很反常……不對，是自從你離開祁總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還有你以前從來不會這麼明目張胆在外面氣林歲歡的。」
初妤擺擺手，「以後還會有更多這種場面的，你先習慣習慣，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影響到未來的戲路的，保證給你長臉。」
以前她剛剛出道那會，祁嶼往她身上堆了不少資源，要不是她頂著一張的還能看的臉，早就被人用唾沫淹死了。
也是那時候，她和林歲歡進了同一個劇組，其間就有一場林歲歡打她的鏡頭，林歲歡以自己狀態不好失誤為由，給她臉都抽成蜜蜂小狗了。
一直到後來，林歲歡動用林家的關係搶她資源，過後還當面嘲諷她。
她也只是笑笑說沒事，這是演員的必經之路。
如今她突然反擊程珊覺得奇怪也正常。
當一個人軟弱久了，那大家都會形成一種固定思維。
……
兩人在這裡坐了好一會，門口遲遲沒有人出來，初妤的耐心即將耗盡。
她嘖了一聲，從餐廳門口收回視線，她眯著眼想了一會，「程珊啊，你以前落魄過嗎？」
程珊怔然。
初妤家裡在高中的時候就破產了，父母也雙雙跳樓身亡，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
這件事情在初妤剛出道那段時間還被人挖出來大肆報導了一番，恰好當時初妤跟了祁總，動用了不少關係才將熱搜壓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祁總的手筆，後來不管初妤有多火，這件事都沒有媒體再提及過。
車廂就這麼沉默了片刻，初妤輕輕笑了下，讓程珊分不清她是釋然還是強顏歡笑。
這兩年來，初妤的性格張揚又灑脫，對任何挫折都沒有放在心上，做事更是為所欲為，也正是這種性格讓她在兩年裡圈粉無數。
又因為這張妖冶的臉和演技的精湛，攬獲無數業內人員的青睞。
緊接著，她就聽到初妤懶洋洋的嗓音，「我就試過，嗐，說來也挺厲害的，經歷了那種事情還能好好活著。」
說完，也不等程珊理解這番話的意思，她伸手輕輕拍了下程珊的肩膀，略帶愧疚地說：「跟著我，你辛苦了。」
程珊：「……」
她一時間分不清初妤這是在開玩笑還是什麼。
初妤餘光瞥到門口處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朝著自己的車走來。
她瞳孔猛地縮了下，連忙開口催促：「快快快，程珊，開車走人。」
程珊也沒弄清怎麼回事，聽了她的話連忙啟動車子離開。
撲空的祁嶼看著紅色的法拉利超跑駛入車流，他的眸子驟然眯起。
溜得挺快。
「祁總，陳總剛剛的意思是《決案》的女一號要待定了嗎？」
跟在後面出來的林歲歡淚眼矇矓地湊上前，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憐惜。
祁嶼一動不動地看著車流，淡淡說了一句：「QY集團不養閒人。」
段帶你一句話讓林歲歡愣在原地，見到祁嶼離開，她瞬間變了臉色。
她是QY集團的藝人，祁嶼竟然不幫她？
「祁總，剛剛有人跟我說了，初妤來這邊就是要用不正當的手段來搶走我的資源，您也知道李總是一個什麼人。」
林歲歡見祁嶼頓住腳步，她繼續說：「我聽說在先前Q盛典的時候李總就已經看上初妤了，就差一個機會，如果女一號真的要換成初妤，那這期間一定有貓膩。」
在四周的霓虹燈下，祁嶼單手插兜轉身看她，「你從哪裡聽到的？」
林歲歡以為祁嶼要幫自己，抓住機會趕緊說：「是後來琳琳主編跟我透露的，要不是初妤在Q盛典的時候陷害我，那她和李總肯定會發生點什麼。」
「我還聽說初妤之前背後是有一個金主的，但在上周的時候有狗仔拍到她搬家，估計是和上一任金主鬧掰了。」
「而且圈內不少人都在傳，初妤出道這兩年能夠拿到這麼好的資源，靠的都是背後的金主。」
「您也知道《決案》這個項目，公司才是最大的投資商，如果這個項目到時候因為初妤而出現問題，那公司這筆錢就算是扔進大海裡面了。」
一番話說完，祁嶼垂眸看著她，墨色的眸子儘是冷淡，看不出多餘的神色。
幾秒後，他語氣不慍不怒地問：「以你的判斷，會出什麼問題？」
「初妤的金主甩了她，她在娛樂圈沒了靠山一定會再找一個，目前李總就是最好的選擇，可這李總是什麼人您也知道的。」
聽完林歲歡的話，祁嶼眼底的笑意轉瞬即逝。
「蘇霖會處理。」
話音落下，他將手中的車鑰匙扔給蘇特助，「回公司。」
「啊？」站在兩人身後的蘇特助忽地愣住。
是搞定初妤小姐，還是搞定那個一臉猥瑣樣的李總？
蘇特助一臉不理解，但還是跟著祁嶼上車離開。
林歲歡看著車子遠去，臉上隱約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
「初妤，你以為你斗得過我嗎？」
林歲歡從包包里拿出手機，按下一串號碼撥了出去。
「之前安排的輿論，再放一波出去。」
「不用等明天，你現在就可以放出去了。」
「是的，基本定了。」
……
車上。
蘇霖一邊開車一邊問：「祁總，剛剛在包廂裡面，陳總的意思很明顯了，這時候再去找他的話，或許沒什麼用。」
祁嶼轉頭朝車窗外面看，淮城的夜晚璀璨奪目，盡顯繁華。
他的思緒突然有些飄然，在很多年前曾有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跟他說：
「我喜歡淮城，這裡有我的家人，還有我在乎的人。」
在乎的人。
是誰呢？
半晌後，祁嶼低啞的聲音響起，「不用去找陳總了，你通知下去，就按陳總今晚的決定來，投資不變。」
許是通過後視鏡看到祁嶼閉上的雙眸，蘇特助沒再追問為什麼，只是說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