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歡自從被林家保出來之後就一直沒有出過門,在外界猶如人間蒸發了似的。
「啊——憑什麼!!!」
林歲歡將手機重重地扔在床上,扯著自己的頭髮來回走動。
嘴上還斷斷續續地念叨著,「憑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我被QY集團解約,而初妤可以簽約?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祁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她爬到床上,拿起手機打開對話框,語氣充滿委屈。
「祁嶼,初妤也不是好人啊,她算計我,讓我進去,為什麼你要簽她?難道QY集團就不背調嗎?」
「你以為她很乾淨嗎?你被她騙了,她故意算計我,讓我身敗名裂,你不要中計了,她會害死你的!!!」
兩條語音發出去,回應她的是一個刺目的紅色感嘆號。
林歲歡臉頰猙獰了一下,將手機發泄般地砸到牆上,繼而在房間內瘋狂大叫。
片刻後,房間內傳來砸東西的巨響,樓下聽到聲音連忙帶著醫生衝上來。
門一打開,林母看到房間內一片狼藉,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朝著後面提著醫藥箱的兩名醫生招招手。
「趕緊給她打鎮定。」
林歲歡看到門口的一群人,倏地躲到窗簾後面躲著,眼中充斥著驚恐。
「你們不要過來,走開,走開,你們走開,我不要打針,嗚嗚嗚。」
「啊啊啊——走開走開走開。」
「媽媽,救救我,我不要打針。」
「媽媽,她們要害我,走開走開。」
「媽媽,求求你了,幫幫我,我以後一定會聽你的話……」
沒等她說完,便緩緩安靜了下來。
「夫人,可以了。」
「出去吧。」
醫生出去後,林夫人掃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房間。
「把小姐房間所有的易碎品和危險物體都撤走。」
「好的。」
所有東西撤走後,林夫人緩緩走到床邊。
看著昔日自己寄予厚望的女兒竟淪落成這個瘋魔的樣子,她眼底就浮起厭惡。
「歡歡,你剛剛讓媽媽幫幫你,你會聽媽媽話,是嗎?」
雙目呆滯的林歲歡這才有一點反應,她機械性地轉過頭,眼裡充斥著淚花。
「媽媽……」
林夫人壓下心裡那股厭惡感,坐到床邊牽著她的手,語氣柔和地說:「乖乖,媽媽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不振作起來,你怎麼讓那些人倒下呢?」
林歲歡逐漸有了些精神氣,她嗓音沙啞,「媽媽,我要怎麼做?」
林夫人微微一笑,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又將她抱入懷中,語氣前所未有的柔和。
「乖孩子,媽媽從小一直培養你,你就是媽媽最優秀的孩子,我們歡歡不管在哪一方面都是最優秀最突出的存在。」
「在你幼兒園的時候,老師提問,你永遠都是第一個回答的,小學之後你一直都是全班第一,就算進了娛樂圈,你也是走到一線藝人,媽媽為你感到驕傲。」
林夫人不斷地撫摸著她的後腦勺,繼續說:「歡歡你看,從小到大你都很有天賦,你調整好自己,我們不缺從頭再來的勇氣。」
林歲歡眼淚不斷地掉落,她不禁抽泣起來,「媽媽,對不起,是我不爭氣,都怪我太衝動了,才讓家裡的公司出現危機。」
林夫人笑了笑,「沒關係,誰都會有錯的不是嗎?我們歡歡知道錯就改已經很棒了。」
她替林歲歡擦去臉上的眼淚,緩緩說道:「歡歡,你的溪純姐姐回來了,她這些天總是去祁家。」
林歲歡愣了愣,一時間腦子好像被人按住了似的。
「姐姐……去祁家幹什麼?」
「傻孩子,李家和祁家向來很熟,她每一次回來都會往祁家去。」
林歲歡失落地垂下頭。
林夫人臉上的不耐煩轉瞬即逝,她輕輕嘆氣。
「你如果可以調整好自己多和李家走動,說不定家裡公司還有救,你的爸爸……」
話還沒有說完,林歲歡猛地縮進她懷裡,整個人都在顫抖,語氣驚恐地說:「爸爸,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林夫人臉色倏地沉了下來,她將要林歲歡從懷中扯出來的時候又轉變成笑顏。
「歡歡,你又來了,那都過去了。」
「只要你接近李家,讓李溪純開口幫忙,使我們林氏集團起死回生,那你就是家裡最大的功臣。」
林歲歡停下顫抖,眼睛卻還躲躲藏藏的,精神狀態似乎不是很好的樣子。
林夫人搖了搖她,捏在她肩膀上的手也用了點力氣,一臉正色地說:「歡歡,你現在就只有這一個選擇,你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你知道嗎?」
「你如果不去找李溪純幫忙,我們林家都會完蛋,到時候媽媽和你都要去撿垃圾睡大街。」
林歲歡一聽,突然就激動了起來,她猛地往後縮,拼命搖頭,「不,我不,我不要睡大街,我也不要撿垃圾,我不要。」
「既然不要,那你要不要調整好自己去接近李溪純讓她幫幫忙?」
「我要,我明天就去找姐姐。」
看到林歲歡瘋狂搖頭的模樣,林夫人露出滿意的笑容,欣慰地摸了摸她的頭。
「歡歡不愧是媽媽從小用心培養的好女兒。」
「你記住了,一定要再像以前那樣衝動,不然再次影響到林家和林氏集團,媽媽也不敢保證能不能攔住你爸爸。」
在她嚴厲可怕的目光下,林歲歡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再懼怕。
「媽媽,你放心好了,這次我一定不會衝動的。」
「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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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Y集團。
祁嶼剛剛開完會出來,蘇特助苦著一張臉走過去。
「祁總,祁夫人的電話。」
祁嶼鬆了松領帶,斜眼瞥了下手機上的通話記錄,已經進行了半小時。
他突然笑了笑,眼底掠過一抹不明的情緒,繼而接過手機。
「媽,您找我?」
他剛剛說完,對方就像是一直守在通話旁邊似的,立馬就接話。
「祁嶼,你昨晚是怎麼回事?」
這話一出,祁嶼便清楚自己母親等這半小時也要等到他開完會出來的原因。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口,隨手將領帶扯了下來,語氣吊兒郎當地回答:「什麼昨晚怎麼回事?」
對方的火氣仿佛要通過通話燃燒到他身上來,語氣咄咄逼人。
「祁嶼,你現在是翅膀硬了,我的意思你會不懂嗎?我還是不是你媽?你要這樣落我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