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生下來也是和你一樣下賤
明逸真的忍無可忍了：「別再提我做和尚的事，我對你的感情你一點都察覺不出嗎？凌玥，我喜歡你，我想」
「和你結拜成異性兄妹！」秋心高聲打斷他的話，天知道她鼓足了多大的勇氣。
明逸完全有理由懷疑她是報復他，他讓她們結拜成姐妹，她就讓他們結拜成兄妹！
憤怒之餘又慶幸她的及時，因為凌玥的眼神從驚嚇到釋然。
若是真表白了，以後只能是陌路了。
「明逸？」她歪頭盯著他。
「嗯，是這樣。」他咬牙承認。
「與和尚結拜啊？」仿佛故意氣他似的，她加重了他反感的那兩個字的讀音。
明逸懶得再爭，反正爭了也沒用。這麼一來她卻自覺無趣，再也不提了。
沒過幾日就除夕了。
萬家燈火，此處蕭索。
年夜飯很豐盛，只是凌玥心不在焉，不自覺與去年此時對比。
她的情緒影響了明逸與秋心，索然無味。
心不在這，強留做什麼？
「再吃一些，待會送你回去。」
明逸淡淡的話讓凌玥來了精神：「真的嗎？」
「嗯，把這些吃完。」
剛才是「再吃一些」，一句話的功夫變成了「把這些吃完」。
凌玥掃了一眼，埋頭苦吃起來。
「我做的菜很難吃嗎？」
凌玥抽空答道：「怎麼會？很好吃。」
「那你為什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這不時間緊任務重嗎？」
明逸輕輕嘆了口氣，那雙清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明逸很守信，膳畢，燃了一支煙花。
燦爛的花火在空中綻開時，一輛馬車過來了。
「為什麼不多放幾支？」
煙花熄滅，夜空恢復寂靜，仿佛什麼都沒來過，無端落寞。
明逸望著她的眼睛笑了：「回去後有人給你放煙火。」
他的笑容好看是好看，總讓她覺得憂傷。
「以後還能見到你嗎？」
「不會了，我不適合再出現在你面前。」
「是因為你的身份嗎？海捕文書一日不撤，你就永遠不能活在陽光下。對不起，這件事上我不能干涉阿昀的決定。」
明逸拍拍她的肩，笑道：「不用道歉，與這個無關，他這麼久都抓不到我，以後也同樣如此。」
「那為什麼不會再見了？」
「這個，怎麼說呢，因為我樣樣都比你未來夫君強，我怕他自卑！」
明逸爽朗的笑聲沖淡了離情別緒，凌玥也忍不住笑了。
京城。
本該最熱鬧的時候，凌府冷清極了。一來凌玥不在，無心辭舊歲。二來彎月簪一事牽連甚廣，許多人舊傷未愈，實在打不起精神。
至於太子宮，不僅冷清，甚至可以稱得上陰森，主要體現在那間柴房。
阿昀將與凌玥分離的痛苦加諸在李暮晴身上，白天用最狠的手段折磨，晚上用最好的藥醫治。
李暮晴晝夜在生死間徘徊，精神幾欲崩潰。
「魔鬼，你們都是魔鬼！」李暮晴衝著透風的窗歇斯底里喊著，寂靜的院落除了她的哭聲，就剩風了。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不會再招惹他。如果她沒有對他動心，她會和錢鶯鶯一樣，與凌玥做好朋友。
回想前塵往事，李暮晴悔恨不已。
她以為她是被他的神秘冷峻吸引，其實她是痴迷於他冷漠下的另一副面孔。
溫柔、溫暖，翩翩少年。
只可惜，不是她的少年。
終於是痴心錯付了！
凌玥不在身邊，阿昀無心皇宮除夕宴，早早離開了。他也不想待在太子宮，她的影子隨處可在，可她的人卻不在。
去年此日，她答應如果他不作妖，他們還一起守歲。
他沒作妖，可她卻在另一個男人身邊，阿昀越想越氣，越想越難受，他要找些事打發煩悶。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想到白逸。
白大人正與阿蒙喝酒，擺了一大桌好菜，全是從雲來居買的。畢竟讓他們掌勺的話實在過於為難。
艱難求生一年，總不至於最後一頓飯都吃不好。
兩個單身漢碰杯辭舊歲時，有人敲門。
「頭兒，不會宮中出事了吧？」
「出事不會敲門。」
「難道是太子殿下來找你？」
「他？你想什麼呢？他更不會敲門。」
白逸指了指牆頭，很是不屑：「瞧見沒？他都是從那兒進來的。」
話音剛落，阿昀真的落在了院中，一臉不悅。
阿蒙懵了：「瞧見了，還真是！頭兒，你這嘴是開過光的嗎？」
「開什麼光？黃湯灌多了你，還不行禮？」白逸一把將他拽起，殷勤地迎了上去：「哎呀，太子殿下，臣參見殿下！」
笑得如此諂媚，又說他壞話了！
阿昀往桌上掃了一眼，菜不少。
「吃飽了嗎？吃飽了去看葉離憂，阿蒙，備車。」
白逸不舍地放下剛拿起的筷子，幸而主子還有點人性，讓他們再吃一會。
一處三進三出的院子，白逸熟練地打開機關，進入一個密道。
裡面有許多牢房，不過大都空了，只有殘餘的血跡證明曾經有人待過。
「殿下，還有些卷宗遺留在這裡，要不明日搬到太子宮方便你查閱？」白逸並不是無端說這話，畢竟阿昀行事實在出人意表。
跟薛執歷練那一年幾乎沒給過他指令，前段時間忽然報給他二十幾個官宦子弟姓名，限他半日將過往劣跡調出。若不是他掌管情報組織期間一直兢兢業業恪盡職守，還真不一定能按時完成任務。
「把卷宗搬到你家吧，反正本宮有事還是找你。」
三人到了一間牢房前，密室唯一關著人的牢房，關著一家三口。
陳飄飄、葉離憂、凌柔。
陳飄飄依舊一灘爛泥般趴在地上，已經沒有人樣了。
凌柔面黃肌瘦地縮在角落，眼神呆滯。
最慘的是葉離憂，身上傷痕密布，鞭傷、劍傷、燙傷、燒傷，慘不忍睹。
「白逸，把飯菜給凌柔。」
凌柔呆滯的眼神充滿震驚，他會這麼好心？
但白逸確實給了她一碗飯，還冒著熱氣。
晶瑩剔透的米粒，香氣撲鼻的魚肉菜，讓陳飄飄和葉離憂都來精神了，紛紛虎視眈眈地望著這碗飯。
凌柔被餓了許久，吃的又都是些殘羹冷炙，哪裡抵得了這誘惑？
哪怕裡面有毒她都不管了，手抓著飯就往嘴裡塞，她大口吞咽，滿足地吃著她人生中最香的一碗飯。
「凌柔，給我，給我吃一口！」葉離憂往她挪著，眼中放著精光，只要一口就行了。
但凌柔恨他做皇子時羞辱她，不僅不給他，還將飯端得更遠一些。
陳飄飄也爬到她的身邊，祈求地望著女兒。
她說不出話，又沒有手，只能用胳膊推她，希望她能餵一口給她。
可她金尊玉貴養了十六年的女兒再次讓她失望了：「姨娘，不是我不給你，是我懷有身孕，我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
凌柔邊說邊更大口，眼看越剩越少，葉離憂忍著疼痛搶了過來：「肚子裡的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生下來也是和你一樣下賤，別浪費糧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