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發現的『元』之奧秘,乃大道本身存在之理,亦是萬事萬物運行之根本!由小及大,這條道路總歸是沒錯的……」道祖緩緩開口,雙手間捻出細小的光輝,正是元!
秦羽聞言,似乎明白了什麼,驚喜道:「也就是說,我可以延續您對於元的理解,在這條道路上向下挖掘?」
太上道祖對於元的發現,即便是在遠古人族大興之時,仍舊是足以驚動天道的偉大創舉。
更不要說現在,人道傳承幾不可見的時代里,秦羽從未聽聞有關「元」這個概念的半點消息。
方才聽說過道祖講道之後,了解過其關於「元」的闡述,秦羽深以為其是這混沌宇宙之中,永世不變的真理。
若說要創造新的修煉體系,就必須將「元」的概念完全推翻,秦羽重新再研究一樣新的事物去取代他,其中的難度,便真就令人頭疼了。
可眼下聽道祖所言,似乎並不需要如此!
「元這概念,雖是我首創,卻並非我憑空捏造!」道祖笑著點頭道:「只不過是我最先發現的而已,這是大道本質上本就存在的道理,我等求道者,若是背離了大道的本質,又談何求道?」
「混沌宇宙之中,諸天萬界,雖說修煉體系各有不同,但大道殊途同歸,取決於各自文明巔峰力量的,唯有對於元的使用程度罷了!」
「儘管許多人並不明白元的概念,可這不影響他們的使用,只是有些囫圇而已!」
「元,就好比是一灘上好的墨水,東西就在那裡,能寫出怎樣的文字,終究還是要看各人!」
「我用這墨水寫出了一個仙字,讓人族改變了自身的命運,開闢了人道,建立了天庭,甚至超脫於天道之上……雖說到最後,也許並不能做到真正的超脫,但我並不後悔!」道祖長嘆,唏噓一聲,看向秦羽。
「現在,筆在你手中,想寫什麼字,全看你!」
秦羽聞言,不禁陷入沉思之中,太上道祖的言論給了他很大的啟發,這位曾經一手締造人族輝煌之始的存在,以過來人的身份給秦羽講述了極為關鍵的經驗。
遠古人族之道,以元求仙;如今的天界,雖無人知曉元的奧義,卻也在無形之中用元寫了一個字,武!
天界之道,也可稱作武道。
秦羽,該寫個什麼字?
他低下頭去,細細思索起未來的道路,腦海中風雲變幻,開始了堪稱漫長且複雜的推演。
一種種新的想法如水中的泡沫一樣,誕生又破滅。
大量看似新穎且令他心中一動的念頭剛剛豎起,卻又在下一個搖頭時被推翻。
此刻的他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甚至連周身環境大變,重新回到了混元大羅天那棵世界樹下也不曾發現。
無邊虛空中光輝閃爍,星海浩瀚,大量璀璨光芒隨著秦羽腦海中思緒的翻滾交織而來,匯聚成一幕又一幕模糊的畫卷。
畫卷中人流涌動,成百上千,模樣卻都是秦羽的模樣。
他們或坐或立,姿態不一,有的手中掐訣,有的盤坐吐納天地,還有的摩拳擦掌,舉手投足擁有撼天動地之威。
只是這些畫面如光影一般呈現,又如光影一般消逝,每一瞬間皆有無數種變化在衍生,令人應不暇接,細思極恐。
若是有外人在此,看見這一幕場景,只怕會驚訝地下巴掉了一地。
如此複雜晦澀的推演,遠遠超出了天界任何道法神通的極限,尋常人只是多看幾眼,只怕便會陷入長時間的臆想之中,無法自拔。
更不要說完完全全沉浸在其中體悟和推演的秦羽本人,稍有不慎,是否會整個人瘋癲過去?
道祖曾言,世間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元這個概念的存在,可這並不影響他們對於元的使用和利用。
就像很多人不知道法則究竟從何而來,天道又是從何而來,但他們只需領悟了一些法則奧義,同樣可以施展出瑰麗的法則神通。
修士不求甚解,並非不願,而是不能,那是唯有聖賢才該做的事情。
世間總有一些事情,只有一些特定的人能夠做到。
……
遠古天庭,道祖寢宮。
年輕的道祖看著面前空無一物的虛空,面露不易察覺的喟嘆之色,深邃的眸子眺望不可知之處,似在遙望久遠的未來。
「道祖,人皇到了!」不遠處,童子恭敬地俯首小聲道。
童子身後,一名身穿龍袍,頭戴高冠的威嚴男子安靜佇立,待得道祖向他看來,微微頷首道:「你尋我來,有何事?」
道祖走近身前,揮手間掀開那巨大的丹爐,指著其中熊熊燃燒的烈火道:「人皇印已經鑄成,但……現在並非是最好的出世時機!」
人皇聞言眉頭微蹙,問道:「為何?」
「人族將有劫至,人道亦有覆滅之危!」道祖淡淡開口,所言話語卻讓年輕人皇為之一驚。
如今人族正是鼎盛之時,天道尚且不敢攖其鋒芒,世間還有什麼劫難能威脅到人道傳承?
只是這話從道祖口中說出,卻讓他不得不信。
他沉吟片刻,頷首道:「既是如此,應當早做打算!」
道祖道:「召集族內所有達到混元之境的族人一同前來,將自身所修精華凝聚於人皇印之內,再以人族氣運孕養……希望大劫將至之時,能爭取到一些保留傳承的時間。」
「本皇的薪火,乃人族氣運精華所至,依道祖所言,當一同置於其中!」人皇沉吟片刻,自體內凝結出一團明黃色如烈陽般耀眼的火焰。
「人皇大義,實乃人族之福!」道祖面色認真地說道。
那薪火本是人皇成道之物,對他的重要性非同尋常,一旦鎖入人皇印之中,必將陷入長時間的虛弱狀態。
「道祖為人族鞠躬盡瘁多年,本皇身為人皇,這些事情不過是分內之事罷了……」人皇擺了擺手,將那代表人族氣運的薪火推入巨大丹爐之中。
丹爐口頓時火光通天,一枚金燦燦的大印頓時閃耀出無比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