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盛清歌總覺得這小子心裡還憋著什麼壞,但還是往他身邊靠了靠。
她倒是要看看,這人待會兒還有什麼遺言可說。
「你再湊近些!」
「我警告你啊,你別想著耍什麼花樣,馬上這藥就會生效,你就安安心心地準備當一個痴呆的傻子吧。」
盛清歌俯身把臉湊到寧戚安身旁,她全神貫注著想要聽清楚寧戚安的話。
豈料寧戚安根本就沒有什麼話說。
他趁著她沒有防備的時候,吧唧一口就親到了她的臉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今天能親你一下,以後做傻子也值了。」
盛清歌被親後瞪大了眼睛呆愣在了原地。
她屬實沒想到寧戚安會給她來這麼一出。
這人真是不要命了,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敢對著她動色心。
末世而來的母單盛清歌覺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臨了的時候還被寧戚安給將了一軍,這殺傷力可是巨大的。
她氣的跨坐在寧戚安身上,掄起巴掌就收拾起他來。
力道十足的巴掌像雨滴一樣,密集地落在了寧戚安身上。
「讓你親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寧戚安完全沒有了反擊的力氣,任由她「家暴」著,臉上還露出了賤兮兮的笑意。
「真好啊!現在我還記得這一切,可惜馬上我就要忘記了。
你隨便打吧,不管是愛還是痛,只要是你賦予給我的一切,我都願意全盤接受。」
他說的傷感又煽情,可盛清歌只感覺到了滿滿的羞恥。
她紅著一張臉,對著寧戚安怒吼道:「你給我滾!從未見過你這般的厚顏無恥之人!」
「他的傷勢控制住了嗎……」
許茂巡查回來後,直接推門而入。
正好看見了盛清歌騎在寧戚安身上的那個姿勢。
「那個……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你們……
那個,他身上還有傷,你們還是注意些。」
他沒想到這兩口子精力這麼旺盛,這青天白日的,有傷在身他們也能玩兒得那麼花。
一向冷峻嚴肅的他,竟也有些羞赫,紅著耳朵,語無倫次地關上門退了出去。
「不是!大人你誤會了。」
盛清歌聽見他的聲音後,連忙停止打人的動作,從寧戚安身上下來了。
她追出門去想要解釋一下,可許茂早已經不見蹤影。
這下誤會可鬧大了。
許茂肯定以為他們是在白日淫喧,今天可真是丟大臉了。
隨後她猛地關上門,陰惻惻地看著寧戚安。
寧戚安感覺脊背發涼,他縮了縮脖子,也不敢再出言調戲盛清歌。
「今天這個帳你說我怎麼算好呢?我覺得只讓你當個傻子還是太便宜你了,還是得廢了你的雙手雙腳,讓你永遠躺在床上不能動彈,才能泄我心頭之恨。」
「不要啊!你別那樣看著我,這也不是我的錯,是你剛剛太激動了,想要打我,才變成這樣的。」
寧戚安弱弱的說著,背後裂開的傷口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起開!」
盛清歌怨氣十足地剜了他一眼,也不再和他鬥嘴了,把他身子翻了個面之後,就重新為他處理起傷口來。
寧戚安只感覺背上冰冰涼涼的,十分的舒服。
然後腦袋也暈暈乎乎的,猜測是喝的那個傻瓜藥水起作用了。
他最後不舍的望了盛清歌一眼,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盛清歌看著他憨憨的樣子,忍不住吐槽道:「真是個傻子!算了,就當你傻人有傻福吧,再有下次,我絕對會要了你的命。」
申時。
出去勞作的流犯們也陸陸續續地回來了。
盛清歌被齊氏請過去看診了,屋子裡面只留下了寧戚安一人。
寧戚安是在家人的呼喚聲中醒來的,
「戚安,你醒了,沒事兒吧,身上的傷口還痛不痛?」
蘇氏一臉心疼的看著他。
這才上工第一天,寧戚安就受了這麼重的傷,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啊?
「我這是在哪兒,我不是應該變成一個傻子嗎……」
「嗚嗚嗚,完了,我哥睡傻了,都不認得我們了。」
寧挽芸守在床邊,看寧戚安這樣子,急得快哭了出來。
寧遠翁也扶在床邊止不住地嘆氣著。
今日下礦,別說是寧戚安了,就是他這個身子也有些受不住。
這才第一天,往後還有三百多天像這樣的日子要過,也不知道他們能夠撐到什麼時候。
一家人都焦愁嘆氣著,寧戚安卻只想捋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抓住蘇氏的手焦急地問道:「盛清歌哪兒去了?她是不是和我和離了?」
蘇氏大驚,把手搭在寧戚安的額頭上試探著溫度:「這也沒發燒啊?怎麼一覺睡醒這小子變得胡言亂語起來了?」
寧挽芸猜測道:「我哥應該是昨天失血過多,現在清醒過來後腦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看寧戚安真的很著急,蘇氏連忙開口解釋:「清歌去給齊氏看病了,你們倆現在是夫妻,關係好著呢,你就別瞎想這些了,好好休息吧。」
「可是……」
寧戚安還是覺得不對勁,掙扎著想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又被蘇氏一把給按了回去。
「聽話,好好休息,不然清歌待會兒回來後也會生氣的。」
此刻寧戚安心中五味雜陳。
若說喝藥之前他心中滿是苦澀的話,那現在記憶尚存,他心中滿是失而復得的甜蜜。
他相信是盛清歌放了他一馬,以她的實力,如果真的想讓他失去記憶的話,是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失誤,讓他還記得這些東西的。
只能說明她給他的藥不是傻瓜藥。
她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了他,讓他和她一起保留著這個秘密。
寧戚安感覺自己渾身都暖洋洋的,整個人也舒適輕快了許多。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後,他還是坐不住,趁著家人不注意,就穿上衣服偷跑了出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盛清歌,想要把她擁入懷中,向她述說著他心中此刻的激動和愉悅。
他想謝謝她給了他這個機會,讓他可以不用丟掉記憶,可以光明正大、轟轟烈烈地來愛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