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嘉明舞獸震宵小，密謀報復再圖強

  余秋生三人沿古茶樹坡小道，於林木間穿行，直至坡頂。四方瞭望，但見碧水濤濤，草葉茂盛，並不見思琪的身影。眾人心中略感焦急，恰此時，小茂忽聞遠處細微聲響，似人群吵鬧嬉戲不休。便指指遠處，與余秋生、嘉明說：「我聽到那邊有人聲。」

  二人精神一振，已是嘉明當先，循聲疾馳而下，余秋生與小茂緊隨其後。不多時，一行人已至聲源處，但見一片開闊地，古茶樹參天而立，形貌古樸曲折，枝葉繁茂，樹下有十數人，圍著石桌，皆衣衫隨意，形貌放蕩，或坐或立，飲酒賭錢，好不熱鬧。而思琪正被捆住手腳棄置於古茶樹下，三人對視一眼，心中稍安，知思琪在此，便叫小茂在一旁樹後藏好。余秋生、嘉明藝高人膽大，自是不怕這夥人，便上前去。

  二人選定一處空曠之處，余秋生喝道：「你等莫在此生事，速速離去！」

  這夥人見有人來了，停了手中物事，抄起身旁武器，紛紛迎上。領頭者持船槳，是一身形魁梧、面容粗獷的男子，其餘眾人皆是歪瓜裂棗、其貌猥瑣，兵器雜亂不堪。那領頭者見是兩個少年，便哈哈大笑道：「我當是什麼人，兩個沒斷奶的小娃娃，也敢來這裡擾我興致？」其餘皆是嬉笑附和。

  嘉明見領頭者胸口綴一鴉翼標誌，便向余秋生笑道：「唔好同呢啲盜寶團嘅小嘍囉講咁多廢話啦！」說罷便催動神之眼，喚文仔以火元素力凝成獸首，置於頭頂，做舞獸狀。

  那盜寶團領頭者見此情狀，強自鼓氣道：「哈哈，要給我舞獸下酒嗎？」嘉明也不答話，只是將獸首朝天一擲，翻身騰空將獸首向那領頭者踢去。頃刻間，但見火光炸響，眾盜寶團皆被炸翻當場，僅餘領頭者橫著船槳強撐。嘉明接住文仔重新幻出獸首，擬出獸態騰挪而行，合身撲向領頭者。

  余秋生也不等其餘嘍囉爬起，拔長劍在手，或以劍勢橫掃成線，或以槍招鋒芒乍出，疾步而出，繞場一圈，收劍歸鞘。但見眾嘍囉或手腕、或小腿，人皆帶傷，不可再戰。余秋生望向嘉明，見領頭者渾身被燒作黢黑，斜躺於地，嘉明揪著領口，正在逼問因果。

  余秋生見事態已定，便招呼小茂過來，前去古茶樹下為思琪鬆綁安慰。不一會，嘉明押著一干盜寶團，逼迫這夥人將之前遺留下的賭具、酒食等雜物帶走，將石桌周圍收拾爽利。

  余秋生好奇問道：「問到這幫人渣捉思琪準備幹什麼了嗎？」嘉明答道：「綁咗人質，就算攞唔到錢，都可以賣畀嗰啲愚人眾。」余秋生恨恨道：「如此看來，我下手輕了，該當各個都捅他個透明窟窿。此地風景一看便是仙家氣象，不知與山主、浮錦二位仙人有何典故，卻被這幫敗類如此禍害。」

  說話間，只見石桌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巨獸，正是山主。祂抬首望向古茶樹道：「並無典故，浮錦昔日所種，常邀我與藥君在此飲茶。此事不大，但我承你等情。可問我一個問題為報。」

  嘉明與小茂皆搖頭示意沒有想問的問題，余秋生進一步問道：「山主可知神之眼如何獲得，可是七神所發？」山主思考片刻，便答：「彼時我已歸隱山林，但仍隱約得天道通告。神之眼並非七神所授……」頓了頓，祂望向天空，隱約間，空中極遙遠處有一巨島。山主繼續說：「高天之上，有天道維護者，神之眼是天道據規而發。凡人或有七竅人形者，皆有七種願望，願望之極，便引天道眷顧。神之眼便是如此所來。」

  山主又道：「你問了我兩個問題，我托你件事。你二人要去璃月港，便去不卜廬，代我和浮錦……向藥君問好。」余秋生和嘉明自是點頭應允，抬頭之時，山主已消失不見。

  眾人向北而行，直奔翹英莊，天色已黑，茶莊火把星火點點，想是搜尋隊伍剛歸。茶莊人見余秋生等人帶思琪歸來，稱讚感激自是不需贅述。二人奔走至今，亦是稍顯疲憊，早早便收拾休憩，一夜無話。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話說那被余秋生與嘉明驅逐的盜寶團敗類，一路向東拖朋帶友而行，各個帶傷狼狽不堪，踉踉蹌蹌直近深夜方才回到碧水河畔營地。守營望風的盜寶團同夥見是自己人，便帶去見此地大姐頭。

  大姐頭見如此陣仗，面有不豫之色，怒道：「半年前，我探知沉玉谷另一夥盜寶團銷聲匿跡，派你何老六帶弟兄去占地盤。你等一去便沒了消息，今天怎麼狼狽成這樣？」

  那何老六一見大姐頭髮怒，加之半年不回本就存了另立山頭的想法，不敢狡辯，低頭如實道：「我等本來在沉玉谷混的風生水起，只待尋到寶藏線索，便要通知大姐，奈何今天不知從哪來了兩個硬手的點子，搶了我等的地盤。」抬頭見大姐頭怒容轉笑，知大姐頭怒極，趕忙道：「大姐頭息怒，我已遣人暗中尾隨，意圖探明其棲身之所，那兩個硬點子是鏢局的，護著一趟鏢……若我等劫了這批財貨，兄弟們又可逍遙快活一段時日。」

  大姐頭問道：「那兩個硬點子，本事如何？」何老六道：「一個舞獸的，有神之眼。一個使長劍，沒神之眼，但劍法嫻熟，看不出路數。我們人多，又有藥劑師製備了存有元素力的雷瓶火瓶，無需懼他們。」

  大姐頭沉吟片刻，隨即召集眾小頭目前來，商議對策。不多時，眾人便商議定了章程。大姐頭當即下令，連夜派遣探子分撥而行，務必詳盡探查那車隊的行進路線與防衛情況，確保消息準確無誤。安排妥當後，眾盜寶團便養精蓄銳，靜待戰機。

  雞鳴聲中，車隊已從茶莊出發。盜寶團探子遠遠的綴著，不時派人回去通報車隊行進路線。幾輪通報後，大姐頭拿過地圖，指向碧水河上游，道：「他們必定是要順大路到碧水河上游，我等可以在此埋伏。」又指向了碧水河畔孤村，「此處是個依山而建荒廢孤村，另一邊靠水，而且更靠近我等營帳的位置。」說罷，決斷道：「各家小頭目帶一半人，隨我到這山上埋伏，五個頭目，各帶兩個藥劑師，六十餘人應足夠了。」眾小頭目聞言，紛紛點頭稱是，回去召集人手不提。

  且不說盜寶團籌劃如此埋伏，天光漸亮時，余秋生等人已進荒廢孤村，正待休整。忽聽北側山上傳來呼喝之聲，山坡上塵土飛揚之間，便見影影綽綽數十人衝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