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芷不想讓事情繼續發酵下去,正想開口解釋,卻聽到遲靳冷冷的聲音:「不知道小馮總什麼時候認識了我夫人,似乎交情不錯。」
「我們是老相識了,遲總。看來遲總平時工作還真是很忙,老婆的事情一點都不關心,否則也不會連自己的夫人有幾個朋友都不知道了。」
馮紹庭的一席話成功讓遲靳變了臉色,他只是看不慣遲靳多年來對唐白芷的態度,否則今天也不會管這麼多。
看到遲靳那個表情,唐白芷就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該死的馮紹庭,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於是她趕緊推開馮紹庭,轉身站到了遲靳身邊:「紹庭,今天就到這吧,你先回去,我們再聯繫。」
說完還給馮紹庭使了個眼色。
馮紹庭心領神會,嘆了口氣,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遲靳不屑的冷哼一聲,轉身往門外走,唐白芷只好認命的跟上。
他沒上車,而是快速拐進了會所後面的一個小胡同里。
這裡很僻靜,幾乎沒什麼人會經過。
唐白芷皺著眉跟他走進了胡同,正盤算著怎麼把馮紹庭這件事給蓋過去,忽然手腕一痛,她整個人被遲靳扯著「砰」的抵到了牆上。
「嘶!」
後背毫無防備的和牆面來了個親密接觸,唐白芷忍不住吸了口氣,疼的把眉皺的更緊。
遲靳眸底凝著冷光,逼視著她的眼睛,不發一言,浮散在他四周的森然寒氣幾乎將唐白芷凍結。
「我……」
看他這個眼神,唐白芷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點心虛,開口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能怎麼解釋。
遲靳唇邊忽然扯出一抹輕蔑的笑,看著她開口:「我倒是頭一次知道我夫人這麼迷人,連小馮總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唐白芷,你離了男人就不能活嗎?」
離了男人不能活?
這幾個字就像是一把刀子直直的插在了唐白芷的心上,她說不清楚那一刻自己是什麼感覺,也不是傷心,只是有一個小小的角落,毫無預兆的徹底崩塌了。
「遲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唐白芷神色有些怔忡,緩緩開了口。
「我什麼意思你不清楚嗎?」遲靳眸中驟然聚起寒氣,「馮紹庭在查佟惜涵的事,你今天不也鬼鬼祟祟去了佟家附近嗎?你們兩個想搞什麼鬼?」
唐白芷做了個深呼吸,努力壓制著自己不停翻湧的情緒:「呵,我搞鬼?我還想問問遲大總裁是在搞什麼鬼呢!你不是也在查佟惜涵的事嗎?」
「我自有我的原因。」
「我也是。」
「唐白芷!」遲靳低喝了一聲,如深潭般的眸子裡透出危險的氣息,「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你和馮紹庭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們是什麼時候勾搭到一起的!又為什麼要查佟惜涵的事?」
唐白芷凝眸看著遲靳,想要從他的眼中看清自己此刻的樣子。
只可惜啊,他的眼中像是蒙著一層薄霧,讓她看不清。
就像他的心,讓她看不清。
於是她冷笑了一聲:「你不是都用上了勾搭這樣的詞嗎?那還問我們是什麼關係做什麼?佟惜涵的事你能查,我就不能嗎?」
她眼底的倔強全部落入他眼中,一股無名的怒火壓在遲靳心口,他忽然感覺無比的煩躁。
「水性楊花。」遲靳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這四個字,他放開了禁錮著唐白芷的手。
他的聲音不大,但唐白芷卻清楚的聽到了,她一怔:「你說什麼?」
「說你不過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讓我噁心。唐白芷,從今天開始,你離我越遠越好。」
他的聲音很冷很冷,冷的像十二月的寒風,吹散了所有溫暖。
唐白芷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越來越空洞。
這樣冰冷的話,這樣讓人傷心透頂的詞彙,怎麼會是遲靳對她說的呢?
還是在遲靳的心裡,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女人,是馮月和形容中那種為了嫁進遲家而不擇手段的人。
……
另一邊的孟山在會所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遲靳,就出來了,正站在車前給遲靳打電話。
號碼剛剛播出去,遲靳就一邊松著領帶一邊從胡同口走了出來。
孟山趕緊迎著他走過去,開口問:「遲總,咱們接下來……」
「讓開!」情緒不佳的遲靳皺著眉吼了一聲,一把從孟山手裡拿過鑰匙,砰一聲摔上車門,一腳油門,開著車絕塵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孟山一臉懵然,不一會兒就看到唐白芷也從那個胡同里走了出來,於是他趕緊走過去問道:「太太,遲總他怎麼了?你們,發生什麼了?」
唐白芷冷冷瞥他一眼,也沒好氣的說道:「他就是個神經病,起開!」
說完,推開孟山伸手攔了輛出租,也走了。
「嘿,這倆人今天都夠奇怪的。」孟山皺著眉站在原地,忍不住嘆了口氣。
遲靳開著車一路疾馳,不耐煩的扯下領帶扔在了副駕駛上,滿腦子都是剛剛馮紹庭抓著唐白芷的樣子。
該死,該死,該死!
遲靳用力的拍了兩下方向盤,仍然覺得這口氣沒有出去,那股無名之火深深纏繞著他,讓他就快要窒息了。
他打開車窗,秋天的冷風呼呼的灌進來,才吹散了一些他煩悶的情緒。
一直到天都黑了下去,遲靳才開著車回到了遲家。
馮月和已經睡了,客廳里黑漆漆的。
遲靳一手拎著西裝外套,上了二樓,正巧看到剛剛倒了牛奶準備進屋的唐白芷。
唐白芷聽到身後的動靜,下意識的回過頭,四目相對,一股怪異的尷尬瀰漫在空氣中。
她率先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氣,手剛剛放在門把上,身後就傳來了一聲巨大的關門聲。
砰的一聲,嚇得她一激靈。
唐白芷皺著眉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嘀咕了一句神經,這才進了臥室。
接下來的兩天,遲靳把唐白芷當成了透明人,不論是在家裡還是在公司,都像看不見她一樣。
這也就算了,自從他說自己水性楊花之後,唐白芷也不太想搭理他,這樣正好,省去了她很多麻煩。
可遲靳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不僅不理她,還處處找她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