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給他備好的那些藥材方子可都帶上了?」凌央關切道。
魚兒笑答,「當然都帶上了。就是我們忘了孫大夫自己也追著要呢。都是些實在能救命的東西,雖不值錢但卻是實打實的寶貝,孫大夫可金貴得不行!」
「童童呢?不是說這趟檳城之行不帶他嗎?」凌央沒見到小孩兒便趕緊問。
魚兒嘆息道:「那小傢伙有主意得很,非要跟著,孫大夫不肯帶他就自己偷跑。影依追上要把孩子帶回來,結果他又哭又求的,鬧得孫大夫不落忍,還是答應帶他去了。」
凌央眉頭緊蹙:「簡直胡鬧!檳城那是什麼地方,孫大夫怎麼能由著他的心!」
魚兒趕緊解釋:「孫大夫也是想著把衣缽傳給童童,這一去山高水遠,他老人家也是怕有去無回。好在童童是個機靈的,之前您安排了山莊暗衛隨行,若遇到危險,孫大夫說什麼也會讓人把童童送出來的。」
凌央不贊成地搖頭道:「真是老頑固,偏要去那種地方,千里送人頭說的就是他!」
不是凌央沒有同情心,但檳城局勢確實複雜,周邊幾國關係並不穩定,說打就打起來了。
戰事一起作為中樞的檳城必定遭殃,可被困在城中的百姓們又無處可逃,哪個國家都不承認他們的身份,也容不下他們。老大夫倒是能治病救人,可病醫好了人還是要憋死在城裡,若碰上屠城屠殺,他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老大夫又能做什麼呢?
檳城百姓的生死已經超出了一名醫者的能力範圍,該去解決問題的不是大夫,可他就是不肯聽勸!
凌央實在無奈,「之前給孫大夫安排了幾個護衛?」
魚兒答道:「兩人。」
凌央想了想:「送信回山莊,再派一隊過去吧。在邊境設置一個聯絡點,除了負責保護孫大夫和童童,也隨時觀察北邊動態。
我覺得南疆戰事停得太快了,雖然可能是敵國打探到大靖因為有凌家支持糧草供應沒有後顧之憂,故而選擇知難而退,但還是收的太快了。」
魚兒憂心忡忡:「小姐是覺得南邊歇了,北邊又要鬧起來?」
凌央聳聳肩:「不知道。可若我是鄰國就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畢竟文錦帝太弱了,到現在都把控不住朝局。趁其病要其命的道理連我個商戶女都懂,早就覬覦大靖國這片沃土的鄰國又怎麼可能會按兵不動呢?」
「那東北王此次離開藩地入京豈不是有被掏了老窩的風險?」魚兒不由緊張起來。
「嗯,有這個可能。」凌央認同道:「所以北方十分危險。」
凌家和逐雲山莊也有不少生意落在北方,雖然距離邊境和檳城還有一定的距離,但戰事若起必定也會遭到波及。
把一部分人先布置過去也不會無所事事,前期打探情報,若真出事了也好護著那邊的管事夥計們趕緊撤離。
魚兒頓覺事關重大,趕緊出去找人安排。
布置完北邊的事,凌央又問起鎮南王妃和阮傾城:「這些日子那邊還安分?」
魚兒抿著嘴兒偷笑道:「聽說老王妃打算不讓王妃回南疆了,王妃這些日子為了平息老王妃的怒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安分的不得了。」
「竟這麼願在南疆生活?」凌央倒是有些意外。
南疆雖因她這個穿越者定居而有了不小的發展,但對比於京中繁華還是差得太遠。
鎮南王妃自小在京中出生成長,成親之前在娘家也是嬌生慣養的嬌小姐,被王爺強行帶去南疆雖在將軍府養尊處優可方方面面也不能與京城相比。
再說鎮南王妃在南疆的生活圈子十分小,她似乎很不喜歡跟地方官員家眷走動,也很少在府中張羅宴會,這樣枯燥沒滋味的日子有什麼好過的?
她還巴巴等著回京?
「畢竟南疆有王爺在啊。」在魚兒看來,女子出嫁之後以夫為天,有夫君的地方才是家,鎮南王妃當然是更想跟王爺在一起的。
凌央表示不認同也不理解:「這話要是放在二十幾年前說我還信。但鎮南王妃被王爺冷落了二十多年,再深的感情也磨成了恨意吧。我不信鎮南王妃現在對王爺仍然抱有期望和愛意。」
即便是愛,恐怕也是愛有多深恨意翻倍吧!
「那可真是猜不到她到底為什麼那麼想回南疆了。」魚兒揪著張小臉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瞎猜也沒意義,讓人盯緊了她和阮傾城,我可不覺得她倆能這麼輕易就放下跟我的恩怨。」
若真是那樣,這倆貨可就太沒勁了。
兩人正說著話,就有老王妃院子裡的丫鬟來傳話。
「世子妃,宮裡來信今年靜太妃去千佛寺上香邀各府女眷隨行,老王妃的意思是您也一併跟去。」小丫鬟垂眸恭稟。
靜太妃年輕時曾生有一子,孕期被一小妃嬪算計滑胎後便再不能生育,此後每年孩子忌日她都會去京郊千佛寺上香祈福,這在京中人人皆知。
宮裡不讓妃嬪私下行祭奠之事,先皇顧念靜太妃以後不能生育,便恩准她每年以祈福為由去千佛寺上香,以往靜妃都是自己去,出行十分低調,這次倒不知為何大張旗鼓地叫上所有命婦及家眷?
凌央本來不甚在意,卻也隨口問了句:「先皇在世時靜太妃一向低調,今年這是怎的了,竟搞這麼大陣仗?」
小丫鬟回稟道:「聽說是太皇太后不好了,這次是真的祈福。」
凌央眉毛一挑,倒是忘了那個老東西。
看來鶴州被她丟到空間裡,太皇太后找不見人如今是真的折手。
她下的毒,鶴州在還能緩解一二,鶴州不在恐怕老太婆每天都被折磨得度日如年。
凌央嘴角微揚,似隨口評價一句:「如今還在世的太妃也不剩幾個了,除了被恩准出宮的幾位太妃,宮裡剩下的幾位倒是數靜太妃有孝心會來事。」
小丫鬟沒應聲,恭敬地等著她的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