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文錦心,在和沈玦玩的將軍突然站了起來,朝她飛快的撲了過去。
而想像中的可怖畫面並沒有出現,威風凜凜的黑色獒犬在撲到文錦心的跟前就停了下來。
只是吐著舌頭繞著她轉圈,好像看到了非常熟悉的人興奮的和她打招呼。
別說是其他人,就連沈玦也忍不住的挑了挑眉,上次雖然見過文錦心和將軍相處和諧的樣子。
卻總覺得是她僥倖,將軍平日除了他不會給任何人近身,他有些好奇其中的緣由,今日才會故意帶著將軍來溜一圈。
沒想到這沒出息的狗,還不等他鬆手,一瞧見文錦心就眼巴巴的自己撲了過去。
不僅親熱的很,更是對著她搖著尾巴討好,真真是丟人現眼!
要是可以,他絕對不會承認這是他養的狗。
文錦心除了一開始的驚訝,很快就適應了眼前龐然大物的存在,在眾人的目光下,試探的伸手摸了摸。
有兩個膽子小的丫鬟已經害怕的要去找老太妃了,可神奇的一幕卻發生了,方才還兇惡可怖的大獒犬,此刻吐著舌頭嗚咽著在她的腿邊蹭著大腦袋。
漆黑的鼻頭不停地在嗅著,瞧著樣子好像很喜歡她身上的味道,文錦心這才放心大膽的揉了揉他的腦袋,又摸了摸它背脊上的長毛。
獒犬馬上就露出了十分享受的樣子,文錦心手下的力道也越發輕緩,這讓她想起了前世宮裡養的那隻獅子犬。
獅子犬小小一隻是下面人送她解悶的禮物,平日就喜歡被她這麼撫摸著,只可惜養了沒多久就丟了。
沉浸在擼狗的快樂中,正打算再好好的逗一逗將軍,那邊沈玦就面無表情的喊了聲『將軍』。
只見原本躺在地上舒服的想要打滾的將軍,瞬間就從地上騰的跳了起來,幾步就躥回到了沈玦的身邊。
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仍是不舍的回頭看著文錦心,被沈玦輕點了一下才低著大腦袋嗚咽了兩聲。
文錦心這才意識到沈玦還站在跟前,而且因為她的晚起,這位爺已經等了許久了。
生怕沈玦生氣,文錦心趕緊小聲道,「表哥,是我起的晚,讓你等久了。」
沈玦看著眼前俏生生的小姑娘,那盈盈不足一握的纖腰,和小心翼翼的神情,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微微一眯。
什麼叫做讓他等久了,誰說自己是等她了?
還有這麼害怕的樣子是做給誰看,難不成他是會為了這麼點小事就發火的人嗎?
沈玦眯了眯眼,只覺得火氣騰騰的就往上冒,下一步就想甩臉走人,若是以前,碰上這般麻煩的他直接劈頭蓋臉的就罵過去了,但瞧著她要哭出來的樣子,那股邪火瞬間又滅了。
「去吃早膳,我在府外等你,半個時辰沒出來我便走了。」
文錦心愣了一下,看著沈玦帶著將軍離開的方向忍不住的揚了揚嘴角,表哥居然注意到她沒吃早膳。
一時感覺心裡暖暖的,昨夜的噩夢一掃而空。
蘭慧看到沈玦走了,才敢上前來拉文錦心,「姑娘,早膳都準備好了。」
等周圍沒人了又嘟囔了兩句,「世子爺可真兇,姑娘,一會咱們出去您可得離世子爺遠遠的才好。」
文錦心知道蘭慧對沈玦有誤會,想要解釋又覺得這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別說是蘭慧和其他人了,就是當初的自己,不也是誤會了他嗎?
沈玦看著胡作非為吊兒郎當,內心卻有一片柔軟,如果可以,這一世,她想改變所有人對他的看法。
為了不讓沈玦久等,文錦心喝了半碗小米粥,和老太妃說了一聲,便匆匆往府外去。
因是和沈玦出門,她也沒多帶人,只當是沒看見彩珠那渴望的眼神,只帶了蘭慧一人。
文錦心的心裡揣著事走的匆忙,出院門的時候險些和前面的人撞上,兩邊一照面,文錦心才看清楚來人是誰。
對面也認出她來,笑著與她打招呼,「文妹妹這麼早是要去哪兒?」
「葉姐姐早,我要出去一趟,不知姐姐今兒來,不能陪姐姐,真是不巧。」
自從昨晚想起她和沈玦的事情後,文錦心看到葉舒君心裡就有種奇怪的感覺,葉舒君喜歡沈玦,而且可以算得上痴情。
倒不是因為知道沈玦最後喜歡的是她所以覺得彆扭,畢竟此時的沈玦在文錦心的眼裡還只是表兄。
而是因為葉舒君那沒來由的敵意,以及昨天的試探,都讓她覺得不自在。
葉舒君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或是知道了什麼,但這些對文錦心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故而文錦心故意沒有說她是和沈玦出去,不想要徒添事端。
「昨兒見了妹妹心中歡喜的很,想著今日來見太妃,還能與妹妹交心長談,不想竟然如此不巧。」
葉舒君話說的漂亮,語氣里又是滿滿的可惜,若不是知道她對自己心思不純,文錦心定是以為她真心相交。
這會更覺得她心機深,能把情緒隱藏的如此好,與她說話更是小心謹慎。
文錦心微低著額頭,聲音輕輕細細的,「我也很喜歡葉姐姐,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只要葉姐姐別嫌棄我粗苯不會說話才好。」
「你說得對,我們還要一道讀書,有的是機會,妹妹既是要出門,我便不耽誤你了,下回再來尋你說話。」
文錦心儘量的不露出自己的神情,乖順的點頭說好,算著時辰已經到約定的時間,便不再停留,帶著丫鬟匆匆而去。
留下葉舒君望著她的背影沉思。
「這位葉姑娘真不愧是才女,說話做事都讓人覺得舒服的很。」路上蘭慧忍不住的感慨了一句。
她之前就怕文錦心在王府會沒有說得上話的同齡人,沈玦是個不好相與的,沈韶媛又是個年少天真的,終於來了個葉舒君,讓蘭慧看到了希望。
文錦心沒回話,連蘭慧都覺得葉舒君賢良淑德,她要是說覺得葉舒君不好,怕是沒人會信她的。
只是催著蘭慧快些走,關於葉舒君的事情,她得從長計議。
快步到了府門口,沈玦果然已經在等著了,他騎著一匹渾身漆黑唯有四蹄雪白的高頭大馬上,眯著眼神情慵懶,瞧著模樣已經等了有一會了。
「表哥。」
文錦心走過去喊了一聲,沈玦才像是剛看到她一般,嗯了一聲,半眯著眼抬起了馬鞭。
蘭慧看沈玦舉起鞭子,以為他等的不耐煩了要動手,下意識的就想把文錦心護在身後,沒想到沈玦只是舉著鞭子,指了指樹下的馬車。
「傻愣著做什麼?上馬車啊。」
「馬車?」文錦心這才看見樹下停了輛華麗的馬車,上面還掛著王府的家徽,趕忙點了點頭。
沈玦上下的打量了文錦心的小身板,爽朗的笑了一聲,「當然是坐馬車,難不成你以為我要帶你騎馬?」
文錦心看了眼比她還要高的烈駒,紅著眼睛搖了搖頭,兩輩子加起來她都沒騎過馬,這種心思她想都不敢想。
「既然不騎馬,還不快去,難不成還等小爺抱你上馬車不成?」
騰的一下,文錦心的臉就紅了,這是什麼混帳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什麼抱不抱的,他也不嫌害臊,臉上漲得通紅直接拉著蘭慧跑上了馬車。
等到馬車動起來,蘭慧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姑娘,咱們要不還是回去吧。」
她覺得讓自家這麼如花似玉的姑娘,和這世子爺一起出去,簡直就是把小兔子餵進狼口。
文錦心臉上的紅潮還沒有褪去,耳朵根都還是燒著的。
她雖然是前世成過親的人,但嫁給沈恆璘的時候,正好趕上他的母親貴妃薨逝,需要守孝,大喜之日也未曾圓房。
緊接著又是先皇駕崩沈恆璘繼位,後來他也一直說憐惜文錦心年幼,便一直到死,兩人也未曾真的行過夫妻之禮。
文錦心本身就是個容易害羞的性子,剛嫁給沈恆璘的時候年紀小臉皮薄未經歷過□□,總覺得這是很羞恥的事情,有時候還會很抗拒沈恆璘親近。
久而久之沈恆璘在她面前就不再會說這種話,兩人也慢慢的疏遠了起來。
當時她只覺得是沈恆璘愛重她,直到沈恆璘身邊多了各式各樣的姬妾,她才知道,兩人早就離了心。
這會聽到沈玦這樣的調笑,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腦子都是一片空白的,哪裡還能想的了這麼許多。
等冷靜了一會,臉上的紅潮褪去,才慢慢回過神來,表哥好像是故意的?故意逼她生氣,這是為什麼呢?
與馬車內的氣氛全然不同,沈玦的心情卻是很好,他算是抓著這小表妹的弱點了。
想來也是,這些所謂的大家閨秀,不正是一貫的喜歡裝腔作勢假正經嘛。
表面上都是知書達禮的,實際上背地裡還不知如何編排瞧不上你,沈玦從小到大看多了這樣的人,自然也覺得文錦心與她們一般無二。
然後冷笑了一聲,看了一眼馬車。
也就是他的祖母能被這樣的人給忽悠。
除了長得好看點,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正巧文錦心掀開帘子往外瞧了一眼,兩人四目相對。
沈玦怒目瞪了一眼,嚇得她瞬間紅了眼,像受驚的兔子飛快的縮了回去。
艹,眼睛紅紅的樣子真好看,有點想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