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白日裡睡得多了,夜裡文錦心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裡不停地想著沈玦為什麼會救她。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老祖宗會突然有這個決定,而且還沒有告訴她。
前一世,老祖宗疼惜她,卻從未提過要把她和沈玦湊成一對的想法,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一想到她和沈玦有可能會成親,她就覺得心跳的很快,一刻也停不下來。
直到天光大亮,她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好在她還病著也不會有人覺得失禮。
蘭慧不在房裡去煎藥了,自從文錦心出了這事,這些貼身的事情蘭慧都不敢再假手別人,她總覺得那日她離開文錦心身邊才會出事,一直非常的自責。
而曉霞和雲燕則是在她身邊伺候著,「姑娘再躺著歇歇吧。」
這次落水醫治的及時寒氣未曾入體,除了受了些驚嚇並沒有病的很嚴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她的體質好了許多,躺了這麼幾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她此刻滿腦子都是疑問,根本就躺不住。
「躺著怪難受的,你們扶我起來,我去老祖宗那坐坐。」
曉霞就上前給她更衣,雲燕則是熟練的端來了水給她洗漱,雲燕手巧梳的一手好頭髮,梳完之後還對著鏡子忍不住的發呆。
文錦心看她沒動作了還有些奇怪,「你在看什麼?」
雲燕意識到自己失責白了臉,「奴婢該死,以前從未見過姑娘這般天仙一樣的人,瞧見總覺得不真切,一時都看得痴了。」
文錦心被她逗得笑了起來,沒有責怪她,「起來吧,在我跟前不必這麼多禮。」
雲燕被曉霞瞪了一眼,孩子氣的吐了吐舌頭,「多謝姑娘,您都不知道奴婢和曉霞被選中的時候,那些人有多羨慕我們。」
文錦心還蠻喜歡這兩個丫頭的,一個老練能幹,一個活潑可愛,只是還不知道她們的品性如何,還需要再多觀察才知道能否信任。
等喝了藥用了早膳,文錦心就去了老太妃的房裡,她沒有提婚約的事情,既然老太妃不提她也只能當做不知道。
「給老祖宗請安。」
「起來,快到我身邊來。」老太妃看著文錦心巴掌大的小臉滿是憐惜。
親昵的摟著她說了一會話,大多是關心文錦心身體如何的,她仔細回答後小心的提起了沈玦。
老太妃頓時語塞,她昨日找了沈劍青,可沈劍青顯然不打算就這麼放了沈玦。
推文錦心的事情自然要查,但沈玦大鬧李氏的院子這件事也必須要處理。
沈劍青就是知道沈玦一直針對李氏,才想趁這個機會約束他一番,不然將來還不知要釀成何等大禍。
文錦心安靜的靠在老太妃的懷裡聽她說,「你也別擔心,這事與你無關,你表哥他憋了太久了,若是不讓他找個地方發泄,以後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事來。」
「我相信表哥,他對事對人定是有分寸的,絕不會傷害別人。」
她的目光澄澈聲音真摯,讓老太妃不免心裡一暖,突得有了個主意。
「你真是這般覺得的?」
看文錦心認真的點了點頭,老太妃就露了個笑,「你若是真的擔心你表哥,我倒是有個主意。」
沈劍青這幾日心情非常的差,家裡兒子不懂事就跟討債似的,如今真是無數次的後悔當年就不該把人給老太妃養,瞧瞧養成了什麼模樣。
好在李氏是個大度的,沈玦犯了這樣的錯,她也只是勸著讓他別跟孩子一般計較。
可也是因為她如此大度賢德,才讓沈劍青更加的生氣,現在就敢硬闖李氏的院子逼她認罪,以後是不是都要騎到他這個做爹的頭上來了。
越想是越氣,連著好幾宿沒休息好,連嘴角都長了水泡。
交代了下人去泡涼茶,許久都不見人來,他只覺得越發的躁怒不安,連公文都看不進去了。
正巧這個時候有人扣響了門,沈劍青頭也沒抬,沒好氣的道:「進來。」
然後就聽見輕緩的腳步聲,在他的書桌前停了下來,沈劍青下意識的眉頭一擰,「放下就出去。」
可跟前的人就和沒聽見一般,還是怵著沒動,沈劍青一丟手中的公文不耐的抬頭,就看到了一個嬌弱的身影。
看著他怯生生的道:「舅父。」
沈劍青都傻眼了,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收回之前的話。
他一兒一女,都是皮糙肉厚的主,從來沒和這嬌滴滴的小丫頭說過話,生怕再把這病懨懨的外甥女給嚇著了,趕忙放低了聲音小心的道。
「錦兒啊,你怎麼來了!也不讓下人來通報一聲,剛剛舅父那話不是同你說的,你別往心裡去,你的病如何,可是好些了?」
被沈劍青嚇了一跳的文錦心,緊張的神情才舒緩了一些,沈劍青比她父親看著更威嚴,在她眼裡是個高不可攀的長輩,她鮮少會私下找他說話的。
沒想到私下的沈劍青,和她想像中嚴肅威赫的樣子有些不同。
「多謝舅父關心,已經好多了。」
這事不管是不是彩珠預謀報復文錦心,只要是在王府發生的,他這個做主人和長輩的就有責任。
「這就好。你放心,這次的事情我已經在查了,一定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
文錦心乖順的點頭,又規矩又乖巧,讓沈劍青看得十分滿意。
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家娘果真薑是老的辣,還是很有主見的,文錦心這樣乖巧的孩子雖然做不了女兒但還能做兒媳婦啊!實在是高明!
她看文錦心還是乖乖的點頭,那股子無處安放的父愛都要溢出來了,「缺不缺人伺候?或是有什麼缺了少了的不要客氣,有什麼儘管和舅父提。」
文錦心聽到這,大著膽子的抬頭看他,「什麼都可以嗎?」
沈劍青非常的大方一揮手,「你舅父說話算數,自然是什麼都可以!」
文錦心就放心了,果然和老祖宗說的一樣簡單,露齒一笑,「那舅父把表哥放了吧。」
沈劍青:……???
沈玦的一盒桂花糕已經見了底,百無聊賴的在撕紙玩。
這些所謂的名人聖言真是狗屁不通,愚忠愚孝的言論更是可笑,除了讓人變蠢變笨之外毫無用處。
正想著怎麼溜出去,一直緊閉的門就被打開了。
沈玦以為是沈劍青又來找他麻煩,他這父親也不知是哪根筋沒搭對,以往從來不管他,這幾日卻突然像鬼附身,日日來訓誡他。
他若是想出去,裝裝樣子知錯了也就出去了。
但沈玦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父子兩倔對倔都不服輸,這才被一關數日。
門被打開,他也沒搭理繼續手上的撕書遊戲,想著沈劍青看見他撕書,肯定要氣得七竅升天他就高興的不行。
可沒想到的是,從門外探進來一個嬌小的身影,聲音輕輕軟軟的喊了聲,「表哥。」
然後她就看見了屋裡的盛大場面,滿地都是廢書廢紙,而沈玦就坐在正中間,看著格外的……
荒唐。
沈玦的動作一頓,抬頭去看,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門邊,探進來半個身子,臉上帶著些羞澀和緊張,顯得格外的可愛誘人。
看著滿屋的狼藉,他突然覺得撕書一點都不有趣了。
低罵了聲艹。
真是見了鬼了,她怎麼總是能撞見自己不英明神武的時候!
沈玦下意識的把只剩半本的書往凳子底下一墊,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擰著眉頭,不等文錦心再問就先發制人,語氣有些兇巴巴的道:「你又來做什麼?」
文錦心扒拉著木門,被沈玦這麼一凶,伸進去的一隻腳已經有些站不住了,就想往後縮,眼裡露出了一絲怯意。
「我……我來接表哥。」
她的小動作沒有逃過沈玦的眼睛,比起她突然闖進看見自己撕書的場景比起來,她退縮的這個小動作更讓他不爽。
他難道是想見就見,想走就走的嗎?
沈玦視線一凝,嘴角微微上揚,翹著二郎腿朝著文錦心抬了抬漂亮的鳳眼,「接人就是這麼接的?過來。」
文錦心往後退的步子一頓,濕漉漉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不等自己想明白,身體已經做出了最誠實的反應,朝著沈玦走了過去。
滿地都是紙張,橫鋪在地上,文錦心不敢踩上去,只能從縫隙間小心的走過去。
關沈玦的屋子原本是放藏書的,沈劍青就是想讓他在思過的同時能從書中明白道理,此刻若是沈劍青瞧見,定是腸子都悔青了!
文錦心提著裙擺踮著腳尖仔細的躲過書頁,若是別人做這樣的動作只會滑稽可笑。
可偏偏她體態纖柔,只會讓人覺得嬌憨可愛,尤其是那隻堪堪一握的細腰,讓人移不開眼。
沈玦的目光黯了黯,在她的腰際停留,喉間止不住的發緊,有種陌生的情愫不受控制的蔓延。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沈玦的身邊,文錦心提著的心總算是鬆了松,朝沈玦不遠處輕輕一邁,結果腳下一滑,整個人沒站穩直接往桌案旁摔去。
文錦心下意識的閉了眼,可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等來的卻是一個溫熱的懷抱。
她馬上就察覺是怎麼一回事,雙眼發顫的睜開,果然就看到眼前的紅衣服,不用抬頭就知道自己在誰的懷裡。
雖然這不是兩人頭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卻是她第一次如此清醒,愣愣的抬頭去看。兩人挨著這麼近,能更清楚的看到沈玦的樣子。
這也是她頭次這麼認真又清楚的直視他,俊美的五官一雙眼深邃凌厲,半挑的丹鳳眼又帶著些許邪氣,難怪以前就總聽人說沈玦風流矜貴,這會她才相信絕不是虛言。
文錦心不覺就看呆了,這時頭頂傳來了一聲低笑。
沈玦的笑聲帶著些少年郎的朝氣和性感,沙啞低沉透過胸腔瞬間把她震回了人間。
「好看嗎?」
沈玦是真的覺得有趣,他當然知道自己有一副好皮囊,但他平日囂張縱橫慣了,瞧見他的大家閨秀無不退避三舍。
他還是頭次瞧見這麼直白不遮掩的欣賞,說實話並不覺得厭煩,相反的還有點小得意。
文錦心只覺得一股熱氣猛地往腦袋沖,精緻的小臉瞬間就漲得通紅,她自己都覺得難以相信,怎麼就會看一個男人看得楞了呢!
而且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想起了蘭慧早上說的話。
『老太妃要把姑娘許配給世子!府上都在傳,姑娘是給世子養的童養媳!』
她和表哥不是這樣的關係,文錦心也不知從哪裡來的氣力,羞紅著臉手腳並用的從沈玦的懷裡掙扎著站了起來。
後退兩步和沈玦隔開了安全的距離,「表哥,我,我來接你出去,若是無事,我,我先回去了……」
可還不等文錦心落荒而逃的轉身,就感覺到自己被冰涼的手掌給緊緊扣住。
詫愕的回頭看了沈玦一眼,人就轉了一圈被用力的拉了過去。
文錦心只覺得背後一涼,整個人就被抵在了桌案上,而沈玦則是用身體將她牢牢的圈在了其中。
「我准你走了嗎?」
濕熱的呼吸吹在她的臉頰,文錦心有些不適應這樣的親密,整個人都跟燒起來了一般。
根本不敢去看沈玦,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無措的閃躲著,這真是太太太羞恥了!
「表哥,我要回去了……」雙手不安的抵在兩人之間,聲音都有些發顫,她不明白沈玦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好端端的會這樣。
沈玦修長的手指不容抗拒的擒住了她的下頜,逼迫著她看自己。
蝶翼一般的纖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就像一把小扇子輕輕的在他的心尖上撓,又酥又麻。
真是古怪了,怎麼就有這麼嬌不自知的小東西,無時無刻不在勾著他,可偏生她本人毫無察覺。
這樣的美麗最為致命。
沈玦承認,她贏了。
即便知道文錦心是為了別人接近他,他依舊被她所吸引,自暴自棄的沉淪其中。
「這不就是你做這麼多想要看到的結果嗎?」
「表哥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沈玦英俊的臉慢慢朝著她貼近,嘴唇幾乎要搭在她的耳朵上,濕熱的呼吸吹著她的耳朵尖痒痒的。
文錦心有些迷茫,她覺得眼前的沈玦很是陌生和危險。
文錦心渾身僵硬感覺自己連呼吸都停止了,腦子一片空白,別說是思考了,就是沈玦的話也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她沒有想別人……
她和沈恆璘最親密的接觸,是新婚夜的時候沈恆璘親了她一下,還被她害羞的給躲了。
現在想起來,當時除了羞澀和緊張,甚至沒有一點的甜蜜,她越發的懷疑,自己真的有喜歡過沈恆璘嗎?
就在她走神的時候,腰間一疼,沈玦用力的掐了她一下,文錦心吃疼的呲了一聲,眉頭緊鎖,很是委屈的去看沈玦。
沈玦也很不爽,他一直在等文錦心回應,可半天也沒等到,還以為是她害羞,結果一去看,這小丫頭早就不知神遊去了哪裡。
「看著我,不許想別人。」
被他這麼一掐就疼的被拉回了思緒,眼神飄忽的衝著他喊了聲,「表哥。」
沈玦心煩意亂,她此刻就在自己的懷裡,卻還在想別人,從小到大他都自信又傲氣,從來沒有艷羨過其他人,可他承認這一刻他的心中有不甘。
因為他想通了一切,素未蒙面的文錦心為什麼會突然衝出來替他擋鞭子,為什麼對他這麼特別的親近,都是因為她把自己當做了其他人,她的另一個好表哥。
沈玦的眸光一沉,深邃的眼裡透著些許寒意,那個人到底是誰?!
文錦心覺得腰上的疼痛剛一消失,下巴上的那隻手又加重了力度,有些委屈的紅了眼眶。
這次是真的委屈上了,聲音發著顫又糯又軟的說著疼,眼波含水如嬌似嗔。
沈玦發誓,文錦心一定是他見過最會撒嬌的人。
說話的時候,害羞的時候,連看著你委屈的時候都像是在無形的撒嬌。
沈玦深吸了一口氣,想要靜下心來,可她身上淡淡的體香又充盈著他的鼻息,絲絲縷縷讓人無處可躲。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越來越不受控制,明明心裡在生氣,可眼睛卻無法從她臉上移開,他這輩子還從未這般狼狽過。
心中有另一個自己,在不停的叫囂著想要擁有她的聲音。
是她先主動招惹自己的,現在要逃已經來不及了,想著便不再控制自己的野心,隨著內心深處最直接的想法,微微抬起她的下巴,低下腦袋貼了過去。
文錦心就這麼看著沈玦的臉一點點放大,心跳在那瞬間都要停止了,她的雙手無力的橫在兩人之間,做著最後的抵抗。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走動聲,「爺?老夫人請您過去,爺!!!!!」
門沒關,阿冰已經進屋了,他一看到眼前的情景就猛地轉過了頭捂住了眼睛,要命哦要命!
沈玦微涼的嘴唇從文錦心的嘴角擦過,阿冰的怪叫聲還沒停下,他就感覺到手上一疼,懷裡便空了。
紅著眼的小姑娘用力的把他給推開,等他再去看,人已經跑的沒影了。
低頭看了一眼虎口處深深的齒痕,沈玦先是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些什麼,要不是阿冰突然出現,他還真不一定會做出什麼事來,他那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一碰就碎。
他可真是禽獸,居然真的對一個小姑娘下手了。
看著看著又笑了起來,原來兔子急了真的會咬人。
阿冰看著往日病懨懨的表姑娘,紅著臉飛快的跑出去,才敢轉過身去。
然後就看到自家爺先是發呆,再是對著自個兒的手嘿嘿傻笑,一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畫面,直想捂眼睛。
自家爺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就算真是小媳婦,表姑娘這才多大啊。
簡直是禽獸!禽獸不如!
當然這樣的話阿冰也只敢在心裡吐槽兩句,對著沈玦的目光馬上就慫了。
跑過去就是一通抱大腿的失聲痛哭,「奴才千不該萬不該打攪了爺的美事,奴才發誓方才什麼都沒瞧見,下回定把門給鎖死,絕不放人進來。」
沈玦:……???
沈玦真是被阿冰給氣笑了,這是真把他當禽獸了?還要給他養蜂,是覺得他能幹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兒來?
不過方才還真是差那麼一點,低低的罵了兩句髒話,用力的踢了阿冰一腳。
「起來。」
阿冰知道這是爺不生氣了,總算是得救了!嬉皮笑臉的站了起來,「爺,老夫人請您過去呢。」
沈玦打了個哈欠眯了眯眼,「怎麼,那老頭子突然腦子清醒了?肯放爺出去了?」
文錦心來的時候說接他出去,沈玦還以為是開玩笑的,畢竟這次沈劍青瞧著是要動真格了,不然祖母也不可能任由他被關這麼多日沒有動作。
「自然是真的,是表姑娘親自去王爺那求情,王爺便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
沈玦原本懶洋洋的站著,聽到這個眼神都冷了下來,「你說是她去求的情?」
難怪她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還說接他,原來是這個意思。
「表姑娘也是擔心爺,聽說表姑娘還去見了夫人……」
話音一落,沈玦突得用力往邊上的桌子上踢了一腳,桌子應聲破裂開,嚇得阿冰瞬間縮進了脖子。
「擔心我?她擔心的可不是我。爺又沒做錯事,她求的是哪門子的情。」
但凡今日去求情的人換了老太妃或是沈韶媛他都沒這麼生氣,偏偏這個人是文錦心,想像著文錦心在沈劍青和李氏面前低頭認錯,委曲求全的模樣他就覺得煩悶。
李氏可是要害她,她居然去和李氏低頭,豬都比她聰明。
他這麼驕傲的一個人,知道自己被人當做替身時,也沒這麼生氣。
可一想到文錦心為了他,去向沈劍青還有李氏低頭求情,就滿肚子的火氣,她這是想報答自己救他的恩情?還是急著想要和他劃清界限?
越想越覺得窩火,她把他當成什麼了,若是早知道他的自由是用她的求情換來的,他才不搭理她。
一想到馬上還要見到她,就更覺得臉沒地方擱,「和祖母說一聲,爺出去住幾日。」
丟下一句話,就徑直往外去。
沒想到正好撞上了來探望他的葉舒君。
一看到沈玦,葉舒君的眼睛都亮了,「沈二哥你去哪?」
沈玦半抬了眼從她身上掃過,眼裡滿是戾氣,嘶啞的聲音壓得低低的,怒吼出聲,「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