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君要幫李氏準備賞花宴的事情,書房已經有幾日沒去了。
剩下文錦心和沈韶媛兩人,反倒讓溫先生的課更流暢舒適。
沈韶媛常年的和葉舒君一起,突然少了她,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但好在有文錦心陪著她,很快就適應了。
不是她沒良心,只是兩個姐姐比起來,她忍不住的偏向了文錦心。
葉舒君太優秀了,沈韶媛發育懂事的又比常人要晚,和葉舒君相處的時候時常會自卑,會覺得自己必須要努力才不會被丟下。
但和文錦心相處的時候就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感覺,就算她美的不像普通人,卻不會讓她有壓迫感更不會覺得遙不可及。
會和她一樣有不懂的地方,遇到難處會露出小女孩的嬌羞,偶爾也會像溫先生耍耍賴,接觸後就會發現,她身上那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瞬間就消失了。
有不懂的,有不會讀不會寫的字,文錦心都會耐心的一遍遍教她,沈韶媛也更敢大膽的開口去問,理所當然的就更依賴起文錦心來。
「既然明天是賞花宴,就放你們一日的假,不過功課可不能省,等上課時一人要交一份關於花宴的功課,形式不限,詩畫文章都可。」
李氏也給溫先生發了帖子,只是被她直接婉拒了。
溫盈雪才情出眾,全京城誰人不知,以前那也是詩會花會的常客,可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已經脫離了這些活動。
說的好聽些是詩會,實際上還不就是找個炫耀自己才藝的場所。
年少時她也享受這樣的吹捧和讚美,越發的心高氣傲,可到最後她得到的卻只有別人背後的非議和這些虛名。
「先生真的不去嗎?」
沈韶媛覺得很可惜,她其實也沒多喜歡詩會花會,但母親和葉舒君喜歡,她只能逼著自己去和那些不喜歡的人打交道。
而且這樣的場合,她除了坐在旁邊吃糕點,感慨別人很厲害之外,並不能收穫到什麼。
「我去豈不是以大欺小了?我要是真做了詩畫,其他人豈不是要氣死。」
沈韶媛聽不明白,好奇的仰著臉天真的問這是為何,做了好的詩畫不是更應該高興才對嗎?
她不懂,文錦心卻已經明白了,朝溫先生眨了眨眼露了個俏皮的笑。
「媛兒不用懂這些,反正咱們就去賞賞花,回來給先生交功課就是了。」
溫先生這是提醒她們,來的人都是各個做足了準備的,讓她別搶了別人的風頭,到時被人嫉恨都不知道。
便是溫先生不交代,她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心思,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她都沒有爭名奪利的心。
當然溫先生能如此提點她們,至少說明她是真心實意的把她們當學生,文錦心發自內心的感激,也很欽佩她這樣灑脫自強的女子。
甚至心裡忍不住的想,若是這一世的表哥,變了心意,她就學溫先生的,做個灑脫獨立之人,一輩子都不嫁。
又說了會話,才和沈韶媛一起將溫先生送出府,沒想到碰上了急匆匆跑進來的阿冰。
沈韶媛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阿冰,你怎麼沒和哥哥一起,哥哥人呢?」
自從那日端午之後,別說是文錦心,就是沈韶媛都沒見過沈玦,這會看到阿冰自然是要問他沈玦去哪了。
文錦心其實早就看到阿冰了,只是她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去問沈玦的行蹤,就沒有出聲。
阿冰沒想到回來拿個東西還會碰上兩位姑娘,趕緊過來狗腿的行禮。
「見過姑娘、表姑娘。」
「起來吧,我問你,哥哥人呢?怎麼這麼久不來找媛兒玩。」
沈韶媛讓他起來,阿冰脫口就想說什麼,結果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睛往文錦心身上瞄了一眼,就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而沈韶媛逼問得緊,他就只能老實的招了:「爺在醉仙樓呢……」
沈韶媛不知道醉仙樓是什麼地方,更不懂阿冰為什麼說到這個地方要這麼的為難,可文錦心卻知道。
一提起醉仙樓,她就有了不好的回憶,也就難怪阿冰要這麼支支吾吾的不敢看她了。
上回之後,她就故意的把那段記憶封了起來,不去想。
後來又發生了落水的事情,沈玦救了她,也不知怎麼的,還真把潛意識裡這件事給忘了。
直到這會文錦心才明白,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再怎麼假裝忘記,也終究是心頭的一根刺,一碰便會鑽心的疼。
只要一想到,沈玦這會可能和別的姑娘在說話,縱情酒色,她就覺得心裡悶得難受。
前世沈恆璘寵幸了別的妃子,還在她的面前耀武揚威,她的婢女一再勸她爭寵,她反而還讓婢女看開些。
現在想想,她不屑與其他人爭是一點,更重要的還是她根本就不在意沈恆璘。
等真的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的一舉一動你都會放在心上,如何能做到真的看開。
阿冰見文錦心臉色變了,知道不好,趕緊又補了一句,「家中來了貴客,世子是替王爺招待客人呢。」
招待客人非要去醉仙樓招待?府上不行嗎?
當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文錦心驚覺不好,她是被自己那點懵懂的喜歡給沖昏了頭腦。
剛重生的時候,她想要的只是能回到鎮南王府,守護老太妃,改變結局。
後來和沈玦接觸後,慢慢想要的又變多了,不僅想要保護沈玦,還想要改變他,甚至到現在喜歡上他。
這個消息猶如當頭棒喝,瞬間將她這些日子來做的美夢給打醒了。
沈玦還是以前的那個沈玦,他並不喜歡她,也沒有因為老太妃的玩笑話就變成真的,他們只是表兄妹,僅此而已。
他去哪裡,也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
想通之後,雖然低落卻也清醒了。
沈韶媛知道自家兄長在辦正事,也就不纏著要見他了,拉著文錦心回去看書。
當然沒有發覺文錦心有什麼心情變化,而阿冰一直有關注著,馬上就覺得不好,他好像是說錯話了。
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早知道就是打死不認也不能說實話。
替沈玦拿了東西就急匆匆的跑了回去。
醉仙樓里,沈玦正帶著沈恆璘和他那群狐朋狗友聽著小曲喝著酒,愜意的很。
看阿冰急匆匆的回來,就順口問了一句,「怎麼去了這麼久?」
阿冰就磨磨蹭蹭的過去,老實的交代了,「奴才回去的時候碰上了姑娘……」
沈玦一聽就明白了,沈韶媛這麼多日不見他,肯定是問起來了吧,可這也很正常,沒有必要這幅神情。
就聽阿冰繼續道,「姑娘問您在哪,奴才一時嘴快就如實說了,正巧……表姑娘也在。」
沈玦剛想說,說了就說了,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全廣州城誰不知道他愛來這玩的。
然後才反應過來文錦心也在。
不知怎麼的,嘴裡的酒也變味了,上頭的異域歌舞也不好看了。
他當然也記得文錦心多排斥這個地方,上回為了這個,小嬌花又是生病又不理他,特別的有出息。
這會知道了,該不會又要鬧彆扭了吧……
一想到文錦心一委屈就發紅的眼眶,還有那副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沈玦心裡暗罵一聲蠢貨。
知道文錦心在,就不能有點眼力見嗎,別什麼話都往外說。
當然他才不是擔心她生不生氣,只是小嬌花要是又病了,祖母豈不是又要跟著難過,到時候還要他去哄。
心裡是這麼想著,嘴上就脫口而出,「怎麼,她還不高興了?我在哪她管得著嗎?」
阿冰委婉的道:「瞧著表姑娘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沈玦等的就是這句話,話音一落他就假意擰著眉頭,一副很不樂意的樣子,剛想說,既然這麼麻煩,他就回去瞧一眼好了。
結果還不等他開口,坐他左邊的秦琅耳尖的聽見了,馬上探頭過來問,「誰誰誰,是玦哥的小媳婦不高興了嗎?」
秦琅的聲音不低,馬上其他人也都聽見了,跟著一起起鬨,「玦哥的小媳婦?什麼時候的事,我們怎麼不知道。」
沈玦:……
「上回賽龍舟回來,我妹妹可是說了,沈家有位表姑娘,跟天上的仙女兒似的。難怪玦哥把人藏在家裡都不給我們瞧,這要換我,我保准蓋間金屋……哎喲!哪個狗東西暗算小爺……」
秦琅的下流話還沒說完,就被人一腳從椅子上踢了下去,剛想回去找人算帳,就看到面無表情的沈玦冷著臉看著他。
秦琅:……
現在收回狗東西的話,還來得及嗎?
「玦哥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解釋……」
沈玦倒不是氣他說自己狗東西,氣的反而是他說文錦心那幾句,文錦心也是他能胡亂說的?還金屋藏嬌,他也真敢說。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回去給我把論語翻出來,抄個三遍再來見我,好好學學怎麼說人話。」
秦琅:???
沈玦自己不讀書,還逼他抄論語,這算是哪門子的事啊?
「怎麼?嫌三遍太少?還是覺得《論語》太薄?」
「不不不,我愛論語我愛孔聖人,哥,我抄我抄!」
包括秦琅在內的所有人,都以為沈玦氣秦琅罵了自己,罰他抄書,一陣鬨笑之後,倒是把小媳婦的事情給拋到了腦後。
只有坐在沈玦另一邊的沈恆璘,喝了一口杯中酒,眼裡露出了一絲興致。
小媳婦?
原來沈玦也有在意的人,這可比他想像中的有趣多了。
賞花宴如期而至,文錦心是睡到了自然醒才慢吞吞的起來,外頭的雲燕一直不停地往裡頭探腦袋。
「咱們該喊姑娘起了吧?聽說這會已經陸續有幾家的夫人帶著姑娘來了,葉姑娘更是一大早就陪著夫人在見客了,咱們可不能落了後啊。」
曉霞皺著眉噓了一聲,朝內門看了一眼,沒看到動靜才朝她搖了搖頭,「你可小點聲,別把姑娘吵醒了。」
雲燕嘟著嘴覺得很委屈,她也是為了姑娘好。
曉霞笑著開導她:「不是說你不對,只是以往做這事的人就是葉姑娘,夫人請的也是她,姑娘若是貿然自己去了,你讓夫人如何看。」
被曉霞這麼一點醒,雲燕才後知後覺,她好像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
「而且,咱們姑娘的身份也不同,根本不必如此。」
葉舒君喜歡出頭,那是因為她是真客人,對整個王府來說她就是個外人,沒有價值就得離開。
可文錦心就不同了,她是老夫人的心尖寵,更有可能是未來的世子妃,她從一入府起便沒人敢低看她。
雲燕這才想通其中的彎彎繞繞,這會看曉霞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了,要不是有曉霞提點她,今日真的攛掇了姑娘去正院,豈不是反而害了姑娘。
正打算再說些什麼,裡頭文錦心就有了動靜,兩人趕緊噤了聲。
蘭慧服侍著文錦心起身,她其實剛剛一直在裡頭,她們兩說的話都聽見了,這會就全都告訴了文錦心。
文錦心愣了一會,半晌沒有說話。
蘭慧以為她生氣她們兩背後議論她,小聲的喊了一句姑娘。其實她還是蠻喜歡這兩個丫頭的,手腳靈活也好相處,至少目前看著也是忠心的。
「讓她們兩進來吧。」
這會兩人已經知道自己議論她的事情被發現了,一進屋兩人就先跪下了。
雲燕的小臉已經嚇得慘白,「姑娘,奴婢知錯了。」
「起來吧,我沒怪你們,只是有一事覺得奇怪,你是如何知道葉姑娘要陪夫人去見客的?」
「是昨日奴婢去針線房時,碰到葉姑娘的丫鬟蓮香,她說起來的。」
這會文錦心就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感情這是在算計她呢。
她才不信葉舒君連自己院子裡的人都管不好,能讓她們把這種事情到處去宣揚,怕是知道雲燕單純好騙,故意在雲燕面前說這話。
為的就是讓雲燕回來說給她聽,好挑起她爭寵的心。
還好雲燕雖然單純卻也明白主僕尊卑,即便心中覺得這話有道理,也沒有慫恿文錦心。
如果不是她重活一世知道葉舒君對她心懷叵測,或許就真的信以為真。
等她早早的打扮好跑去陪李氏見客,李氏雖然表面不會說什麼,心裡肯定會覺得她太失禮又愛表現。
葉舒君是李氏親自請去幫忙的,她自己跑去又算怎麼一回事呢?
而那些來的客人,肯定也會在背地裡議論她,到時她就真成為笑話了。
到最後就算真的計較起來,那也是她自己的問題,與葉舒君無關,可真是兵不血刃,好生惡毒。
這會雲燕才明白過來,自己被人算計了,還險些害了文錦心。
瞪大了眼睛,氣憤不已,「奴婢要去找她理論。」
曉霞趕緊拉住了她,沖她搖了搖頭,「你這會去她們只會倒打一耙,說你無中生有,最後委屈的還是咱們姑娘,還不如靜觀其變,以免打草驚蛇。」
文錦心看著曉霞露了個笑,看來葉舒君也不是做的都是壞事,至少她能認清身邊人的忠奸,不算沒有收穫。
雲燕雖然單純些,但是個百事通,對她也忠心,曉霞則是細心又謹慎,和蘭慧三人正好可以互補。
而且這次也能讓她們早些意識到危機,以後也不至於再被人利用,未嘗不是好事。
「姑娘,您罰奴婢吧,都是奴婢沒眼見受人蠱惑,險些害了姑娘。」
雲燕被曉霞勸住,十分內疚的跪下請罪,她以前還總想著做文錦心身邊的大丫鬟,現在比起來她是最沒用的。
「好,那我便罰你,將功補過,替我梳個漂亮的髮髻。」
雲燕原本都已經做好了被罰甚至被貶回粗使丫頭的準備,她一點都不怨文錦心,都是她自己太蠢被人設計了。
她從來不知道,葉舒君道貌岸然下的是一副如此惡毒的面孔,現在看來不僅是她被騙了,整個王府的人都被她給騙了。
若是離了姑娘的身邊,她一定要和姓葉的拼個魚死網破,絕不會讓她好過。
沒想到的是文錦心會這麼說,雲燕不敢相信的看著她,眼眶瞬間就紅了。
「不懂的可以學,出了錯能改,但你的心是旁人比不了的,我的身體不好也是初來王府,很多不懂的之處,還要你和曉霞多費心,以後我房中之事便交於你們了。」
雲燕很是感動,除了父母,文錦心是最讓她信服的人了,這會真是恨不得指天為誓,再看曉霞就直接多了,直接跪地磕頭。
她們雖然已在房內伺候了一段時日,但從這刻起,她們才是真正成了文錦心的貼身丫鬟。
蘭慧在一旁看著,為文錦心高興之餘,忍不住的出聲提醒,「姑娘,時辰不早了,咱們該準備過去了。」
還好蘭慧提醒的及時,她雖然不用這麼早去,但也不能去的最晚,她人就在王府,去太晚可就要被人說是拿喬擺架子了。
雲燕一聽不敢耽擱,趕緊開始給文錦心梳妝,好在文錦心一貫不施粉黛,又不打算搶人風頭,只簡單的梳了髮髻換了衣裳就準備出門。
剛向老太妃請了安沈韶媛就來找她了,約她一塊去。
「你怎麼今兒起得這麼晚?是不是又睡懶覺了。」文錦心笑著打趣她。
「才不是呢,媛兒一早就被母親喊著起了,陪著一塊見客。表姐你都不知道,她們總是誇來誇去,一句話反覆的說,可無趣了,葉姐姐也沒功夫陪我說話,我這才偷偷溜出來,媛兒最喜歡和表姐一塊玩了。」
文錦心就被她給逗笑了,點了點她的鼻尖,「你這個小淘氣,一會被發現舅母該說你了。」
沈韶媛吐了吐舌頭,挽著文錦心俏皮的道:「才不會呢,母親這會可忙得很,根本沒時間盯著我。」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的往花園走。
這次的花園不是上迴文錦心落水的那個,而是在後院搭建的春園。
春園中間有一條圍成圓的長廊,長廊的中間和外圈栽著各樣的花草,就連廊上也爬滿了紫藤等花。
遠遠瞧著就是被花包裹著的花球,最是適合這個時節賞花,而隔著一堵牆旁邊便是梅園種了整園的梅花,等到冬天就是最好的賞梅之所。
也就不怪別人都說,整個廣州城最美的花都藏在鎮南王府里了。
前世每年文錦心都會來賞花,尤其是賞梅,到了冬日煮茶賞梅是她最愛的一個活動。
很快兩人便到了春園,這會已經到了不少人,夫人們圍坐著喝茶說話,姑娘們則是賞花撲蝶,好不熱鬧。
作為晚輩文錦心得先去給李氏見禮,就算她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可她和沈韶媛一出現,還是馬上就得到了所有人的關注。
尤其是坐在李氏身邊說話的蘇二姑娘。
蘇二閨名蘇雅晗,今日是盛裝打扮,就是為了要給李氏留下一個好印象,這會看到文錦心,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見過舅母。」沈韶媛挽著文錦心上前給李氏見禮。
「好孩子,快快起來。」然後給文錦心介紹了身邊的夫人,文錦心一一見禮。
今日的主角都是孩子們,夫人們來的並不多,都是與沈家走動親近的,像秦家大夫人和蘇家的三夫人。
她們早就聽說沈家來了位表姑娘,上回龍舟賽也沒機會仔細瞧,這次總算是見到了。
「難怪你寶貝的跟什麼似的,如此水靈的丫頭真是讓人羨慕。」
說話的是秦大夫人,不僅秦琅和沈玦玩的好,秦家和沈家更是通家之好,這次一塊來的就是秦紅纓。
看到她們進來就仰著臉她們,像是找到了能說話的人,小眼神特別的機靈。
夫人們自然是對著文錦心一通的夸,文錦心適時的謙虛做嬌羞狀,禮貌規矩又不多話讓人挑不出一絲錯來。
說了會話,李氏就放她們去玩了,她們走的時候順便還把秦紅纓給帶走了,三個人邊賞花邊聊天。
文錦心發現,秦紅纓雖然瞧著嬌小可愛卻出奇的聰明,三個人很有話聊,沒多久就成了好朋友。
賞了一會的花,人也來的差不多了,李氏就領著夫人們去隔壁的雅軒聽折子戲。
而姑娘們則是留在春園,繼續賞花賞景,吟詩作畫。
那邊沈玦也領著沈恆璘和非要賴著他的秦琅,一同回了王府。
他嘴硬的很,只說是回來看老太妃。
可阿冰的心裡卻明白的很,他家爺從聽到表姑娘不高興起,整個人都跟失了魂似的,嘿,這不,急匆匆的往回趕了吧。
自打上次被他撞見他家爺欺負表姑娘後,他就知道爺這回是栽在表姑娘手裡了!
不過也能理解,英雄難過美人關,表姑娘這樣的美人,誰瞧見不丟了魂啊。
一進府,自然是先帶著沈恆璘去見了老太妃,沈玦一邊喝著茶,一邊左右的看都沒看到文錦心。
心裡還在納悶,這小丫頭是真的氣上了?連見客都不出來了?
那邊阿冰就悄悄的送上了消息,「爺,都打聽到了,今日府上辦了賞花宴,表姑娘她們在春園賞花呢。」
沈玦冷哼了一聲,「狗奴才,你說這個做什麼,她在哪和小爺有什麼關係?」
嘴上這麼說,眼神卻是黯了黯,這人真是不長記性,上回李氏害她還不夠,居然還敢往她身邊湊,真是不要命了。
等出了福熙堂,就聽見沈玦朗聲道,「我帶堂兄逛逛後花園?瞧瞧到底是宮內的御花園好,還是我鎮南王府的花更香。」
阿冰:……
爺,臉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