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中央也是圍成圈的長條形青石板桌子,用以宴席之用。
賞了一會花,下人就已經將筆墨紙硯準備好了。
今日的題目是李氏出的,以春園的花草為題做一副賞花圖。
起初是都沒人有動作,相互退讓下就將曹知府家的二姑娘給推了出來。
曹二姑娘已經說了親事,準備明年出嫁,就比其他未出閣的姑娘要成熟些不再推辭,大方自然的站在了石桌旁,開始鋪紙作畫。
有了第一個人,後面早就有所準備的人也按捺不住,跟著上前,生怕晚了就會落了下成。
蘇雅晗一直注意著身邊的人,也拉著葉舒君不甘示弱的過去,「舒君最擅作畫,今日可得讓我們大家開開眼才好。」
馬上就有捧場的人順著她的話夸葉舒君大才女,她則是嘴角含著笑,很適應這樣被人吹捧和目光焦點的感覺,像是天生就該如此。
她謙虛了兩句,就發現文錦心三人與其他人格格不入,沈韶媛很是依賴的拉著文錦心,兩人看上去很是親密。
文錦心全程也不怎麼說話,只是這麼恬靜的站著,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卻從來沒有減少過,光是她那一張臉什麼都不說,也夠亮眼了。
甚至還有還有很多人向葉舒君打聽她,言語間的艷羨和想要親近之意流露而出。
這讓葉舒君有些無法忍受,明明今日她才是賞花宴的主角,她不允許有人搶了自己的風頭。
與那邊的熱鬧不同,文錦心三人正在撲蝶賞花,準確的說應該是沈韶媛和秦紅纓在撲蝶,而她在旁邊瞧著。
秦紅纓沒沈韶媛體質好,一會就鬧得沒了力氣,回頭看見文錦心安靜的站在一邊,就讓丫鬟陪沈韶媛繼續玩,自己走過去陪文錦心說話。
「文姐姐怎麼不進去?」
秦紅纓覺得她的通身氣質,就該是個很有涵養的大家閨秀,寫詩作畫應該難不倒她才是。
文錦心沒有回答,只是朝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紅纓你為何不進去,我就為何不進去。」
秦紅纓馬上就懂了,這就像是兩人之間突然多了一個小秘密,既然有了秘密那就是好朋友了。
等沈韶媛撲完蝶回來的時候,就能明顯的感覺到,秦紅纓在她們面前更放鬆更自然了,她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她知道這樣的轉變她很喜歡。
三人正打算回長廊吃點點心繼續賞花,沒想到剛走進去,葉舒君就朝她們走了過來。
一副很是親昵的樣子,來邀請她們三人,「可算被我找著你們了,原是在這躲懶呢,大家都已經開始了,就等你們了。」
說是邀請她們三人,可話鋒卻是衝著文錦心去的。
文錦心含蓄的淺笑著拒絕,「多謝葉姐姐,只可惜我這人愚笨的很,詩也不會做畫也無趣寡淡,就不去丟人現眼了。」
「之前我可是瞧見過你的手筆,不論是字還是畫都叫我自愧不如,妹妹不畫,難不成是瞧不上我們。」
葉舒君的聲音可不輕,她這一句瞧不上雖然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但也足夠的引起其他人的關注了,再看文錦心的目光就滿是探究。
喲,那可真得好好瞧瞧,這是有多大的本事,還瞧不上她們。
文錦心知道葉舒君來者不善,她的話里都是陷阱,一個回答的不好就容易被其他人誤會自己清高自傲,只能冷靜的思考了一二。
其他人見她沒說話就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只見文錦心微微紅了臉,聲音輕輕柔柔的開口。
「葉姐姐待我真好,先生總說我愚笨又是第一次讀書,該要多向姐姐和媛兒多多學習,姐姐卻還如此鼓勵我,不嫌棄我……」
此話一出,眾人看葉舒君的目光就有些不同了,文錦心到底寫詩作畫的水平如何,她們可不清楚,但對沈韶媛還是了解的。
第一次讀書的人水平多少大家也都心中有數,而且還需要向沈韶媛請教,她能有多好?
那方才葉舒君所謂的自愧不如和文錦心瞧不上她們的話,又是從何而起呢,是真的要鼓勵文錦心,還是說有別的目的……
葉舒君嘴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她是故意把文錦心推到風口浪尖,讓她要麼丟人,要麼把其他人給得罪了,總之不會讓她全身而退。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文錦心居然直接回應了,而且還反將了她一軍,搞得她的情況很被動。
在她的記憶里,文錦心明明是個柔柔弱弱什麼都不會的小姑娘,每回一出事就會往別人的身後躲。
前世她基本不會參加這樣的宴會,就算是參加也是跟在李氏身邊,從不多話,若是出了事就滿臉慌張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葉舒君最為厭煩的就是她那張漂亮的臉蛋,每回她一露出那個樣子,身邊的人就都會心軟。
她們的身份明明差不多,就因為她長得好看,便有這麼多人同情她喜歡她,連沈玦也被她勾走了魂。
她就打定主意,這一世先下手為強解決掉文錦心,原本以為對付文錦心這樣的花瓶草包會很簡單,沒想到她不僅都躲過了,現在還會反擊了。
她倒是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如果是有意的,又是什麼改變了她……
葉舒君的手指攥緊,指甲用力的磕進掌心,臉上重新露出笑容來。
「文妹妹真是太謙虛了,雖說你是頭次讀書,可先生總誇你有天賦,還說是我如何都比不上的。」
葉舒君越說文錦心的腦袋就越往下低,她的目光黯了黯,繼續道:「我知道妹妹靦腆害羞,不過也別急著拒絕,可以再尋尋靈感,一會想到了再畫也無妨。」
一直挽著文錦心手的沈韶媛,見文錦心這般的躊躇,覺得很奇怪,連她都看出表姐不願意了,葉姐姐為什麼還要勉強表姐呢?
這是她頭一回覺得葉姐姐有些變了,但具體哪裡不同,她又說不出來。
圍觀的其他人總算是聽明白了,葉舒君這麼解釋的話倒也說得通。
只是看著文錦心燒紅的臉,以及低垂的腦袋,覺得小姑娘有些過於老實好欺負了。
尤其是文錦心聲音低低軟軟的一聲,「好,我都聽葉姐姐的。」讓人有種想保護的想法。
文錦心明顯是不願意的,這麼逼著別人不太好吧,下意識的就有些偏向了文錦心那邊。
甚至還有人開口幫文錦心說話,「文姑娘如果沒什麼靈感還是別勉強了,這種經歷我也有過,勉強了只會難受,我想舒君肯定不會怪你的。」
葉舒君笑容都要僵在臉上了,心裡對文錦心恨得咬牙切齒,她到底是使了什麼妖術,竟然連剛認識的人都幫著她說話。
就在葉舒君尷尬想著如何圓時,蘇雅晗趕著來為她解圍了,「你們圍在這裡做什麼呀,舒君,你再不開始畫,可要來不及了。」
葉舒君趕緊也圓了兩句,說她怎麼可能勉強文錦心云云的話,就抽身去了蘇雅晗身邊。
等她走後,文錦心咬白了的下唇才鬆開,緩緩的吐了口氣。
她是個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隨和性子,只要不是觸及底線她都會同意,如果這事放在前世,她一定不會有任何反駁的話。
但一想到葉舒君利用她身邊的人,又多次的陷害她,這樣的人是絕對不能一味順從的。
而且把心底想說的話說出來,好像也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難。
甚至看到葉舒君吃癟,還隱隱有一種很爽快的感覺,她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看葉舒君走開了,文錦心才向方才幫她說話的兩個姑娘微微的福了福身子,算是道謝,
對面也朝她點頭微笑,算是認識了,後來一問才知道,那是金家的大姑娘金巧玲和三姑娘金巧玉。
金家大姑娘她有點印象,她前世嫁給了二皇子,文錦心曾經在京城聽到有人提起過,因著都是從廣州嫁到京城的,所以她有些模糊的記憶。
當年和沈恆璘爭奪皇位最有威脅的就是這位二皇子,只是最後登基的是沈恆璘。
而他的疑心比先皇還要重,對皇位有企圖的兄弟並不手軟,登基半年後就從二皇子府上搜出了龍袍和兵刃。
直接就冠了他謀逆的罪名,全家流放,金家自然也受了牽累。
以前這些事情都離她非常的遙遠,現在看來每一樁都很重要,她要改變前世的悲劇,首先就是不能讓沈恆璘順利登基。
那麼沈玦就不會被逼的不得不謀反,也就不會有後面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
原本她是想不出有什麼阻止的法子,現在看到金姑娘,突然有了主意。
若是二皇子登基,那沈恆璘不就成為了那個失敗者了嘛。
要想接觸到二皇子,就必須要先和金姑娘處好關係,離明年沈恆璘要出現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她得好好想想如何應對才是。
好在金家的兩位姑娘都很好相處,大姑娘知書達理溫婉賢淑,三姑娘雖然是家中的庶女,但看著活潑伶俐姐妹兩的關係也不錯。
認識了新朋友,沈韶媛整個人都歡快了起來,她以往對這種宴席不感興趣,那是因為沒有可以和她說話的人。
文錦心來了之後,先是認識了秦紅纓,現在又認識了金家姐妹,可比她這麼多年結交的朋友都多。
以往她總覺得交朋友很難,現在才知道,原來和其他人相處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困難,交新朋友還很有趣。
這都是因為有表姐在,她果然最最喜歡表姐了!
文錦心這邊和新朋友們吃著點心聊著天,那邊的姑娘們已經陸陸續續的完成了作品,準備要評選了。
她們已經沒有參與之前的活動了,要是連這個都不參與,都不用葉舒君再來挑撥,她就該被人說不合群清高了,就跟著起身走了過去。
評選也很簡單,丫鬟們早就準備好了鮮花,一人一支,每人投一票,最後花最多的作品便是今日最佳。
最好的書畫作品,便能在這春園內自行挑選一株喜歡的花帶走,要知道,這裡頭的花都是珍品,有些更是千金難求的。
為了公平署名都寫在背面,所畫之人也都站的遠遠的,根本不知道哪副是誰畫的。
石桌上鋪著許多的作品,輪到文錦心,她一眼就瞧中了其中一幅月季花,顏色亮麗構圖飽滿,她就把手中的花放在了那副畫的旁邊。
文錦心可沒那麼的小心眼,不是故意說和葉舒君有矛盾就不投她,她都是順著自己的喜好去投的。
只是沒想到,她投完之後她身後的沈韶媛和秦紅纓也跟著她投,就連金家兩個姑娘也鬼使神差的跟著投。
文錦心投完走出來一看葉舒君的臉色就知道不好,她投的那副肯定不是她的。
文錦心只覺得冤,她可沒有串通其他人不投葉舒君,這都是巧合。
但很明顯,葉舒君並不相信這樣的巧合,她的臉色一點點的暗了下來,手指不停地在摳自己的裙帶。
等到最後所有人投完統計票數時,那副月季正好比葉舒君的牡丹多了一票,葉舒君的臉色已經有些掛不住了。
結果一出,曹姑娘就高興的笑了起來,那副月季是她畫的。
葉舒君臉色都要繃不住了,這麼多年她參加大大小小的詩會花會,從來沒有輸過,都是因為文錦心的出現,讓她徹底的丟了臉面。
偏偏她還要裝作為曹姑娘高興的樣子,去恭喜她,而之前吹捧她的人,此刻也都去捧著曹姑娘了。
葉舒君微低著眼眸,掩下眼裡的怨恨。
若不是她要負責主持賞花宴她恨不得現在就走人,骨子裡的驕傲讓她無法忍受任何人的目光,不管是憐憫探究還是嘲笑的。
尤其是這些人裡面還有文錦心。
好在還有蘇雅晗又出來為她解圍,「我倒還是喜歡舒君的這幅,早知道我就不畫了,還能給舒君投一枝,舒君最近要幫沈夫人的忙,定是累了吧,今日結束可得好好休息幾日。」
這話里話外的不就是在說曹姑娘提前準備了,葉舒君忙得很沒空準備,而且似乎還在說投票不公。
平日與葉舒君關係好的,也上前安慰她替她說話,才讓葉舒君沒那麼尷尬了一些。
臉上重新掛上了虛假的笑:「是我技不如人,最近偷懶懈怠了,應當向曹姐姐多學學,曹姐姐畫的好實至名歸,這會丫鬟們上了席面,咱們入席吧。」
她都這麼說了,也就沒人再沒眼色的要繼續這個話題了。
那邊丫鬟已經將墨寶都收好,在石桌上擺上了美食,等著她們入席。
沈韶媛是主人,就和葉舒君坐在最中間,文錦心則是坐在她的另一邊,期間文錦心能明顯的感覺到,葉舒君有意無意的在針對她。
又是給沈韶媛夾菜又是親密的說話,一副要顯示出她與沈韶媛最好的模樣。
她與沈韶媛好,從來沒想過是要求什麼回報,而她對沈韶媛的好,卻是帶著目的性的。
看的文錦心一陣無語,只覺得此人不僅心思惡毒還幼稚的很,根本懶得接她的招,低頭和身邊的秦紅纓說話,當做沒有看見。
吃了一半,文錦心就覺得坐著很是無趣,正巧秦紅纓想去方便,她就主動的起身陪她去。
回去的路上秦紅纓突然問道:「姐姐平日和葉姑娘相處可是有矛盾?」
秦紅纓與文錦心一般大,只是因為怯弱看著年紀很小,但比大多數人看事情都要透徹和聰慧。
文錦心愣了一下,看四下無人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我與葉家姐姐沒有矛盾,至於她是不是這麼想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秦紅纓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猶豫再三,還是坦然道:「姐姐誠心待人,人卻不一定如此待你,我觀葉姑娘是個心胸狹隘之人,這次她沒拿頭籌怕是會怪在姐姐頭上,姐姐平日還是小心為好。」
雖然她不主動挑起事端,可別人卻不一定這麼想的。
文錦心和秦紅纓認識也不過幾日,卻能感覺到她的真心相待,心中很是感動。
用力的點了點頭,「紅纓,多謝你。」
秦紅纓沒說什麼客套話,只是朝她眨了眨眼露了個笑,萬語千言都在這個笑里。
前世她除了蘭慧別說是朋友了,連說話的人都沒幾個,用沈恆璘的話便是,一隻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
再美再令人羨慕也不過是只沒有自由的雀鳥,永遠也離不開那個牢籠。
可重活一世卻不同了,她敢於敞開心扉,認識新鮮的人和事,才發現一切都和她原本想像的不同,她能過的更有滋有味。
不管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在乎的人,她都要有所改變。
兩人說了會話,算著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就往回走。
沒想到剛走了兩步,就碰上了迎面而來的蘇雅晗和另外一個面生的姑娘。
碰上了總不能當沒看見,兩人很有禮貌的打了聲招呼,可蘇雅晗卻只是點了點頭不接話。
文錦心下意識的就皺了皺眉,這人來者不善,就帶著秦紅纓要往旁邊走。
但她剛往左邊走了兩步,就感覺到跟前的人也往那個方向移了兩步,文錦心以為是巧合,也就好脾氣又往另外一邊走了兩步。
可這一回她還是同樣的朝同一個方向走了兩步,這一次就不能再用巧合來解釋了。
蘇雅晗就是故意的。
兩人見面的次數都不超過一隻手,除了葉舒君,文錦心想不到有什麼能讓蘇雅晗這麼針對自己的。
看來秦紅纓剛剛說的話馬上就應驗了,她不招惹別人,就會被人以為她軟弱可欺,趕著來招惹她。
「蘇姑娘可是還有事?」饒是她這樣的好脾氣,這會語氣里也帶上了一絲硬氣。
蘇雅晗像是聽不出一般,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輕飄飄的道:「沒什麼事,我只是想來和文姑娘多討教討教,如何能變得像文姑娘這般會蠱惑人心。」
文錦心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但多年的教養讓她沒有急著開口。
而蘇雅晗還在繼續說:「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就是好啊,做什麼都有人幫你,不過你可得小心了,書上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
身邊的那個姑娘瞧著就是蘇雅晗的跟班,很是捧著她,「誰說不是呢,再好看的花兒久了也就不香了,該枯萎了。」
文錦心都要被氣笑了,她活了兩輩子,誇她好看的很多,嫉妒她的也不在少數。
可她認識的都是有教養讀過書的人,從來不會說當著她的面講這種話,而且還不是那種玩笑的酸話,這樣失禮失態的言論,真是讓文錦心大開眼見。
文錦心都要懷疑自己到底是如何招惹了蘇雅晗了,能讓她一個貴女說出這樣的話來。
別說是文錦心了,就是身邊的秦紅纓聽到這樣的話都驚了,很是氣憤的要為文錦心說話。
就被文錦心拉住了手腕,朝前一步將人擋在了自己的身後,這是她的事情,不能連累到別人。
「多謝蘇姑娘的美譽,容顏易逝也好過從來沒有過,蘇姑娘想必就沒有這樣的煩惱吧,錦心真是羨慕。」
蘇雅晗就是看文錦心和秦紅纓兩個人好欺負,才故意追出來的。
就是要在她面前說上一番,好讓她別總是仗著自己好看就為所欲為,但到底是想要給葉舒君出氣呢,還是自己那點嫉妒心作怪就不得而知了。
她想的很好,文錦心嬌滴滴的,一準被她說的啞口無言,羞愧難當的回去,不敢再出來禍害。
沒想到文錦心不僅沒有如此,還回了她,被氣得啞口無言伸著手指『你你你』的卻成了她自己。
「你居然敢說我,誰給你膽子!」
蘇雅晗真是氣瘋了,她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指著鼻子說過丑,下意識的就要動手。
文錦心是個花架子,方才懟人的時候是嘴利索的很,可蘇雅晗真的動起手來,她又傻傻的站著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就在蘇雅晗的手要落下的瞬間,文錦心感覺到自己被一雙發燙的手抱著轉了個身,護在了他寬厚的懷裡,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
反倒是蘇雅晗被用力一推直直的摔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尖利的慘叫聲。
文錦心雙目迷茫的抬起頭去看,正好看見了少年稜角分明的側臉,和他臉上無法掩蓋的憤怒。
「敢碰她,你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