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皇子鬥法，朝臣遭殃

  「那貢品隊伍呢？」

  「進了春官府就再沒動過，最近出了堤壩那事，朝廷上下都勒緊了褲腰帶，陛下也要做足節約的面子，貢品又不可能退掉，自然是壓著不用。不過過段時間就是年關了，遲早是會清點的。」

  地官府又是要連軸加班到忙瘋了的地步了，本來靠近年關，六府就忙著，官員俸祿還沒發呢，又要撥出一大筆錢財去賑災，啊啊啊這個家啊真難當！

  「看來石頭那事還沒那麼快被人發現。等年關陛下發賞賜，打開箱子一看全是石頭，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腦袋要落地。」

  真是皇子鬥法，朝臣遭殃。

  不過話說回來，九原郡太守在帝京的熟人定然也不少，誰都沒通報消息而是通報給了裴居道，這個只有兒子周歲之時送過幾次禮的臣友。

  華知微深知裴居道絕沒表面上那麼簡單，信王無子，收養了襁褓而孤的他放入朝中，難不成，九原郡太守是信王的人？

  也不對啊！

  不過華知微打定主意要利用貢品一事做寫文章，她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去找裴居道，又想著出了這事裴居道必然會在官衙里忙碌，估計不會待在裴府，她去蹲點也沒用。

  於是乎，她出宮後準備去花記布莊給徐景湛留點東西，然後回公主府，原本沒打算見裴居道的，但裴居道卻特地抽出空來，來見她了。

  上次那隱瞞的不愉快還歷歷在目，華知微已經有些日子沒去找他了，裴居道也沒主動來見她，雖然有忙的原因在裡面，但這算是現代男女朋友吵架的冷戰嗎？

  據她經驗豐富的舍友說，男女吵架冷戰到一定的天數，就是默認分手了。不過她一直不理解這個行為，她認為一切事情都要有始有終，哪怕是可以預見的不好的結局，也要親手為之儀式般的畫上句號。

  她不喜歡不明不白的結束。

  在現代作為一個母單，她於男女之事上的戀愛經驗為零，於裴居道的表白，是她的第一次。

  心動的第一次啊，到底是多些寬容的，她看著風塵僕僕趕來的裴居道，心還是軟了軟。

  「我有事對你說。」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都驚訝了一波。

  華知微瞧著他那身還沒來得及換下的官服，少見他臉上這麼窘迫焦急的神態，「噗嗤」地笑了一聲，道：「你先說吧。你是從冬官府趕過來的吧？什麼事情這麼急？」

  華知微把裴居道迎了進來，等公主府的大門關上，裴居道才開口。

  「山參一事。」裴居道有些氣喘，似乎在斟酌用詞，「哦，不對，我知道我有些事情瞞了你是我不對。但我有我的考慮，我不是刻意要瞞你的。」

  華知微雙手抱拳，挑眉道：「如果你是來說這件事情的，那就不必再說了，我現在就可以開門請你離開。」

  「等等！」

  裴居道趕緊制止，下了早朝，到了冬官府以後，他憶起蘇味道的話，想著華知微必然有手段從其他地方知道九原郡堤壩損毀一事，雖然不知道華知微知不知道山參一事的含義，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在意那日她看到的山參，但他就是覺得，有必要親自告知華知微這件事。

  他不喜歡她從別人口中聽到關於他的事情，要麼他自己說，要麼就不要人說。

  這是他的想法。

  一旦意識到了或許真的有失去華知微的可能，他就覺得自己必須要警惕起來了。

  他在心裡苦笑一下，在這件事情上，他真是遲鈍啊，蘇味道分明早就提醒他了！

  冬官府內諸事冗雜，他還是趁著屬官們吃飯的間隙，才偷偷跑出來找華知微的。

  「山參一事，山參即是山滲，是九原郡太守給我的提醒。但我沒有按他的要求去制止堤壩損毀事件的發生……你，會怪我嗎？」

  「看來你比我清楚。我倒只以為山參山滲是我的一個猜測，沒有付諸行動，只讓人去暗示暗示了康王，但我的人報告來說，康王也什麼都沒有查出來，所以我便把此事放下了，沒想到這件事情是真的。我倒誤打誤撞成了不知者無罪了，只是——」

  華知微說的這個人是徐景湛，太子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是不會讓任何人影響到他的計劃的，是以別的人無法從消息傳遞的渠道提前得知。

  華知微沒有立即回答裴居道怪或不怪，而是深深地看著裴居道：「你放棄拯救九縣百姓的機會，有什麼理由嗎？」

  「因為這些事情都是太子計劃的。我之前一直選擇沒有告訴你的事情，便是這件事情的前因，太子查出了安王寧王在他身邊安插的細作，進而查出了安王寧王的暗場，太子鐵石心腸、怙惡不悛，是萬萬不能容忍人威脅到他的地位的，正準備用這件事情扳倒安王寧王，但安王寧王提前探知了這一切，早先一步壯士斷腕銷毀了暗場，讓太子沒了證據。」

  「但太子怎麼會善罷甘休，但沒有像暗場這般十惡不做的證據，安王寧王也不是那麼容易扳倒的，便搞出了九原郡毀堤淹田一事來警告安王寧王。他算得出安王寧王留有後手，是以太子還有後招。」

  「安王寧王借運送貢品的名義，私運武器進京，這件事情被太子探知，太子一定會有所動作，雙管齊下，安王寧王疲於應付毀堤淹田一事，怕是來不及對此有所應對。」

  華知微靜靜地聽著裴居道的坦白，甚至還有一些她沒指望知道的事情。

  安王寧王運送的貢品里竟然藏有兵器！

  那——

  華知微想起那日太史綏說的兩伙人，如果裴居道不曾動過手腳，那麼另一伙人，便是安王寧王的準備。

  他們或許知道了太子要搞他們，轉而將兵器一事栽贓給另一伙人，太史綏既然能查到另一伙人的主子是康王，曾擁有暗場的安王寧王一定也能。

  這樣就變成了太子要陷害康王。

  而康王則是太子黨。

  就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華知微突然想通了這一切，既然你們都門清兒，康王什麼都不知道，那她自然要幫一幫「弱勢群體」，將這趟水，攪得更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