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城隍廟坍塌

  華知微跟徐景湛告別後，便回了府。

  華知微在想今日看到的東宮親衛，他們把東西搬走後就再沒有搬新的東西回來，這些東西除掉兵器，自然是要拿給日後給皇帝交差的。

  按裴居道所說，兵器是安王寧王的，那麼跟康王掉包貢品的是安王和寧王，而太子遲了一步，把康王的白瓷給換走了！

  是以，石頭箱子混在貢品之中，到了皇宮裡；而康王買賣用的白瓷，現在在太子那裡。

  太子自然不可能把白瓷歸還給四皇子，要麼私吞要麼銷毀了。

  太史綏派出去的人回報說，太子將那些貢品放在了城隍廟中。

  既然放在了城隍廟……華知微心下瞭然，已經知道他打算如何向陛下解釋這堆貨物的來去了。

  太史綏又報告，說阿嬌和她未婚夫已經安全到達昭寧公主的封地，改名換姓在當地生活，和家人團聚了。

  此二人假死之後，朝堂上也沒有人關注他們的動向了，太史綏將她們接到帝京的其他宅院裡安置，養了一段時間後，徹底地躲過了風頭，才送到昭寧公主自己的封地里去。

  封邑和封地不同，封邑是食邑，是湯沐邑，她加封鎮國之號之後增的便是食邑，而她身為公主，原本只有湯沐邑，但她及笄那年，皇帝降下恩旨，讓她破格和出閣的皇子一樣，受封的湯沐邑變成了封地。

  湯沐邑只能負責收取租賦，而封地擁有實權，可以制定法律，擁有軍隊，有自己的官僚體系，可以在封地內自行任命官員，權力十分強大。

  阿嬌的未婚夫傷了身體，毀了容，又頂了個已死的身份，這輩子是無緣科舉了。但他並不在意，並表示無德之君，不配仕之。

  華知微聞言挑了挑眉：「陛下不是給你們家沉冤昭雪了嗎？也已經族滅了全氏，你怎麼還如此稱謂？」

  「殿下難道當真看不出來，陛下下定決心處置全家，是因為草民的緣故嗎？」

  華知微挑了挑眉，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道：「在本宮的封地里好好地生活吧。你和阿嬌的婚事，等安頓好，就儘快辦了吧。」

  二人謝過了華知微，又向華知微鄭重告別，跟著太史綏的人走了。

  「到了便好，有的時候，簡單的生活，簡單的幸福，就足夠讓人滿足了。」

  華知微說完，又囑託太史綏道：「看看是否能查到太子關於康王的那一批白瓷的處置，若查不到也就罷了；若能查到，便告訴徐景湛，讓他想辦法用我們的人透露給康王知道。康王那個毀堤淹田一案拖著也沒意思，還是趕緊讓陛下公布了安王寧王的處置才好，得讓他下定決心放水才是。」

  「臣遵令。」

  ——

  「當真？」康王聽了幕僚孟西皮的話，面上露出憤恨之色。

  「是，今日城隍廟莫名其妙坍塌，來了好多圍觀的百姓，甚至連官府的人來了都趕不走。屬下和今日不當值的國士大人聽聞了此事，本著看熱鬧的心思過去看看，結果在路上碰上了，就同伴而行。因為城隍廟塌損嚴重，必然要撥款重建，所以後面冬官府的人也來了，跟裴司空說了一下，他便通融我們可以跟著一塊兒進去，結果，我們竟然在倒塌的那一片廢墟的地下，發現了丟失的貢品。」

  「呼！」康王算不上特別意外，雖然太子沒告訴他具體怎麼解決這事，但交易一做，他一定會保下自己的。

  「如此一來，太子便有交代了。」

  孟西皮點了點頭，又道：「可殿下，我們丟失的那些白瓷貨品，也在其中，雖然都是壓在那些貢品的上面的。城隍廟倒塌的衝擊力太大，那些白瓷全都碎了，倒是護在下面的貢品完好無損。」

  康王的臉色瞬間變了，半晌，才吃吃地道。

  「大哥可真是厲害，連帶著二哥三哥也一併被利用了。」

  把白瓷壓在上面，是給他的警告，一個甜棗一個大棒。就算給了芷花閣又如何，太子要讓他明白，對付他，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他，想要跟在太子身邊，就必須安分守己，做那保護貢品，隨時準備粉身碎骨的白瓷。

  太子根本不怕他知道自己跟貢品一事有所牽扯。

  用城隍廟坍塌一事暴露出丟失的貢品，則是給安王寧王的警告，就算你們掉包了貢品又如何，還是被他找到了。

  城隍廟坍塌，坍的是百姓心中守護神的信仰，平添的是慌張。不過太子向來是不在意這些事情的，他只在意最後是否能達成他的目的。

  康王斂了斂神，問道：「後面裴司空怎麼做的？」

  「他自然是讓人清點了貢品送到地官府了，這貢品的事情可不歸他管。至於那些碎白瓷，原本他還想讓人收拾了，是屬下阻止了他，告訴他這算是城隍廟建築材料的損毀，他倒也是個圓滑並且好說話的，並沒有堅持要把這些白瓷也給報損了送去地官府。」

  康王苦笑了一聲，裴居道的好說話也不知道是看在誰的面子上。

  ——

  皇帝召見了裴居道，問的就是城隍廟倒塌一事。

  「太子已經跟朕匯報過了，貢品是在路上和一夥商隊弄混了，那伙兒商隊是販運白瓷和烏金石的，原本是要賣到西域去的。但西域商人遲遲沒有來提貨，逼近年關，那些商人沒有辦法，也不能私自把貨品打開，只能把貨品存放在城隍廟裡，給了住持一筆錢，算是保管費。」

  那些貢品箱子裡的石頭不是普通石頭，亦也是價值連城的烏金石。那日太史綏由於光色昏暗沒能看清楚石頭的質感，只是摸了摸它們，感覺像石頭，帶有鵝卵石的觸感。

  「太子找到了那批商人，正準備去回收貢品的時候，這城隍廟好巧不巧地倒塌了。裴司空，這城隍廟好好的為什麼會倒塌？」

  「回稟陛下，年久失修。」

  「那商隊的白瓷呢？」

  「城隍廟倒塌的廢墟中，的確有大量的白瓷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