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不成功便成仁

  「如今，陛下重病，昭寧公主和定王都在蠢蠢欲動。宮中侍疾的嬪妃人選已經定下了是盧德妃。如今宮內，尤其是陛下身邊最貼身的人，都是他們那邊的人。殿下，請你仔細想一想，你現在的前途堪憂啊！你好不容易拿到的好牌，難道就願意一下就變成一手廢牌？」

  「好了，我的話說完了。」鄧令儀擺了擺手，便往外走出去。

  「站住。」華晟玄在鄧令儀走出去的最後一刻，喊住了她。

  鄧令儀滿意地笑著，轉過頭來。

  「父皇的病情到底怎麼樣了？」華晟玄離開楊錦茶的棺槨，走到鄧令儀面前。

  「病入膏肓，命不久矣。」鄧令儀一字一頓道。

  華晟玄有些意外：「到這個地步了？」

  「陛下取消了昨日的早朝，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我借了你的人去調查了一番，宮裡現在紫宸殿裡，發號施令的都是洪大監，皇帝幾乎沒有什麼命令遞出來。而且太醫院的脈案和所使用的藥物，我也讓你的人給偷了點出來，找可以信任的大夫驗過了，陛下得的的確是不治之症。你在宮裡的眼線告訴我，盧德妃進了紫宸殿，也幾乎就沒有再出來過，皇帝應該是沒有醒過來的，不然是會有命令叫她遞出去的，而她什麼動作也沒有。」

  「如果皇帝和皇宮一直以這樣的狀態持續下去，要是皇帝哪天薨了，盧德妃和洪大監捧著所謂遺詔出來，上面寫的繼承人是昭寧公主或者定王，你就完蛋了。」

  華晟玄聽完鄧令儀的話，眼睛裡再度燃起了一些些光亮。

  「如今皇宮裡鐵板一塊兒，都是昭寧和定王的人，我們現在若是要闖進去，就必須要用特殊的方式。」

  「你是要……」

  「現在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了，不成功便成仁。」

  鄧令儀斂了斂神色，道：「需要我做什麼嗎？」

  「我需要你模仿鄧國公的自己，用鄧國公的印信，去勸服羽林軍中的夏將軍。夏將軍是你們鄧國公府軍出身，你去勸服，會比較容易些。倒也不用他做什麼，只是要他接到皇宮裡的調動命令時，想辦法拖延不發兵即可。」

  「我明白了。」

  ——

  這日，守了自家王妃十五日之久的康王終於出府，戴上假髮，整裝前往皇宮，繼續他遲到了這麼久的向皇帝請安的事情。

  他這面以正當理由進宮，另一方面，已經調動自己的暗衛和飛騎軍的一部分，向皇宮襲來。

  華晟玄等到了他可以調動的軍隊，進入皇宮，畢竟他接手了廢太子的政治資源，能利用的東西還是非常多的。

  華晟玄帶著兵甲入宮，沒有什麼阻攔，十分的順利。這般的順利，已經讓華晟玄懷疑到了皇宮內部可能有更大的「驚喜」在等著他，但事已至此，他沒有退路。

  華晟玄一路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來到紫宸殿，等待他的，是病重的皇帝，和在他身邊伺候的盧德妃。

  定王一家都在，定王妃也在現場，看到華晟玄，都望了過來。

  華知微不知道為什麼，並不在此處。

  「四哥，你瘋了嗎？」華晟成看著華晟玄，斥責道。

  「瘋了？或許吧。不過我很清楚，我接下來要做什麼。」華晟玄說著，指揮暗衛去控制定王一家，而後自己走到床邊，拔出身上的匕首，狠狠地朝皇帝的胸口刺了下去！

  「不！」盧德妃尖叫著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皇帝胸口處那樣深的傷口，必死無疑。

  盧德妃癲狂地上前，想要報復華晟玄，華晟玄原本不想和盧德妃計較的，但盧德妃揮之不去，華晟玄發了狠，試圖殺死盧德妃。

  定王妃見狀，下意識地就上前，替盧德妃擋住了這一下。原本對於盧德妃的致命之傷，因為這麼一歪，到了定王妃身上，變成雖不致命，但也是重傷的重傷。

  「檀兒！」華晟成絕望地喊著，一把抱住了重傷的定王妃。

  定王妃奄奄一息，華晟成的眼淚直接就下來了，也不顧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

  男人總是要為自己心愛的女人留一次眼淚的，如果從未有過，那麼只可能是不夠愛。

  華晟玄連皇帝都殺了，哪裡還會在意再殺一個親兄弟？華晟玄這一次沒有親自動手，而是招呼士兵上來，給了華晟成最後這一下。

  華晟玄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臨死前還堅持抱著樂檀的華晟成，搖了搖頭，又見樂檀身上的傷口血流不止，不治也活不了多久了，還不如就這樣讓她繼續痛苦下去，感受著生命的流失，死亡的降臨。

  「控制住皇宮，另外派出小分隊，去公主府和大冢宰府，圍住他們兩個人，如果他們肯退讓，在朝堂上擁護我的正統性，那我可以考慮留他們一命，如果他們不肯，那就殺了他們。」

  華晟玄吩咐完，離開了寢殿，走到書房，在正對著屏風背後的字畫裡一按，機關打開，裡面立即彈出一個小匣子。

  那是一個裝飾華貴精美的小匣子，一看就讓人清楚，這裡面裝的不是一般的東西。

  華晟玄打開來，裡面放著一道聖旨。

  他清楚，這就是傳說中的遺詔，他看到上面寫著的繼承人名字還是華晟明。

  這麼久了，皇帝還沒想起來，要把這裡面的名字換掉，看起來，皇帝自己內心裡，或許都還沒有想清楚，接下來的繼承人，該是誰。

  上面的字跡是皇帝親筆，華晟玄看了這封聖旨很久很久，將上面的華晟明三個字都要看出花來了，最後將它放到了旁邊燭台上的外焰上面。

  點燃。

  燒掉。

  一封於他而言，沒有任何用處，甚至還會成為阻礙的遺詔，銷毀是最好的選擇。

  遺詔燒毀，華晟玄坐上了平常里只有華速晟才能坐的那個書房的座位。

  這麼多皇子，最後走到他這一步，離皇位只有一步之遙的，只有他。

  華晟玄想著想著笑了起來，笑容帶了些痛苦和癲狂，該感謝他趁了皇帝重病的東風，只可惜這樣的成功，他的心愛之人再也不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