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徐景湛的心意

  皇帝命人把那捲畫取了上來，兩個小太監在皇帝面前把畫撐開，一副技藝精妙的美人圖赫然展現在眾人面前。

  在場的所有人都面色各異。

  皇帝注意到了畫像上的女子，又注意到了題詞旁邊的私印，那是來自徐景湛的私印。

  「景湛，這你作何解釋？」

  皇帝指著這個畫像，質問徐景湛。

  華知微一臉震驚地看著徐景湛，她不知道徐景湛為什麼會存有她的畫像，甚至在她的畫像旁邊，題如此曖昧的詩詞。

  她一直以為，她和徐景湛，就只是單純的君臣關係，她認為，徐景湛這樣寒門出身，驕傲的男子，是不可能喜歡上，施捨過他，給予過他憐憫的出身富貴權勢家庭的女子。

  她知道，他可能會有敬意，會有感激，但她萬萬想不到，會有男女之情。

  她有些忐忑地望著徐景湛，不知道他會怎麼說接下來的事情。

  徐景湛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起身，走到台中，在皇帝面前，緩緩跪下。

  「臣，心悅於昭寧公主。此詞此畫皆因愛慕之心而作，別無他念。」

  徐景湛坦坦蕩蕩地將這個話說出口，鄧賢妃的臉上揚起得意。

  「難怪徐大人做官這麼多年了，也未見的和帝京哪戶人家的女兒談婚事，原來是早就心有所屬啊。只可惜這天家駙馬，徐大人若是做了，便只是領個虛職賦閒在家，這滿身的抱負便若那鏡花水月的泡影了，也難怪徐大人只是遠遠地看著，可望而不可即了。」

  裴居道聞言，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感受那片刻的心痛。

  衛子安至始至終都是疑惑的，他總覺得今日之事是別人做的一個局，從一開始，那個所謂的教坊司的伶人唱徐景湛的這個詞開始。他並不覺得徐景湛喜歡上華知微有什麼，華知微一個如此好的人，喜歡上她很正常，只是這個喜歡若害了華知微，那他就是萬萬容忍不了的了。

  徐景湛一定清楚，他和華知微沒有可能，畫下這個畫像，寫下這個詞也不過是聊表安慰，他一定是將這些東西在自己府上藏的好好的，如何會落到人前去。

  這一次暴露的，究竟還有什麼東西？

  華知微握緊了拳頭，如今徐景湛一口咬定是他愛慕自己，那麼皇帝就不會認為，徐景湛是自己的人，就不會對他的信任，大打折扣。

  如今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看皇帝的反應，看著皇帝到底會如何解決這個事情。

  「愛慕之心啊……」皇帝站起身來，走到畫卷邊，竟是抬手摸了摸那首詞。皇帝深深地看了一眼畫像中的那雙眼睛，良久良久，把在場所有人的緊張氣氛提到極致的時候，問道。

  「昭寧，你對徐景湛，是什麼感受？」

  華知微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皇帝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打算賜婚嗎？

  要讓徐景湛就此當駙馬，可憑著皇帝的愛才之心，怎麼可能容忍這樣的事情。難道是衝著她來的？可是她才剛剛做了主管三法司的公主，還喝下了終身不孕的藥物，就算現在讓她安心回家相夫教子，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到底，要怎麼回答？

  ——

  葉飛刀已經在後台的準備間等候多時了。他眼見著時間過去了很久，早都過了按照原定計劃該他們這支樂隊上場的時間，卻遲遲沒有人來喚他們。

  葉飛刀等的著急，擔心殿上出了什麼意外，無法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便尋了個機會，偷偷從休息室里溜了出去，往含元殿走去。

  ——

  「嗯？昭寧，怎麼不說話？」皇帝慈愛地問著，此時的皇帝，倒像一個慈愛的父親。

  華知微在想，若她應下了，皇帝有很大概率會賜婚，而她並不願意嫁給徐景湛；她若不應，那徐景湛會不會被皇帝所懲罰，日後他們兩個人之間，該如何相處。

  這一路走來，徐景湛早就已經是她陣營里最堅實的左膀右臂，她不能失去這個隊友。

  正當場上所有人都在等著華知微的回答的時候，一道凜冽的罡風從殿外席捲而來，皇帝注意到這股氣息，臉色陡然一變，騰空而起，飛到大殿中央。

  原先的龍椅上，出現了葉飛刀。

  鄧令儀尖叫著往林昭儀的方向躲去。

  華知微也嚇了一大跳，她沒想到葉飛刀的武功竟然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速度快到幾近隱身。

  但皇帝也不容小覷！

  華知微大驚失色，葉飛刀這是來刺殺皇帝的！

  「刺客！來人！抓刺客！金吾衛！羽林軍！」鄧令儀躲得遠了些，確認了安全，立即大喊道。

  葉飛刀和皇帝火拼了起來，兩人的實力不相上下，難分伯仲，但在金吾衛的人下場之後，形勢便往皇帝的方向而去。

  負傷的葉飛刀被捕，已經毋庸置疑了。

  當金吾衛把葉飛刀壓制在地的時候，皇帝居高臨下地看著葉飛刀，他抹了抹嘴邊的血，凝重地道：「哥哥，你這又是何必呢？」

  又是震驚四座的一個消息，今夜這個除夕宮宴的信息量太大了，難以消化。

  葉飛刀冷笑了一聲：「你讓你的大冢宰從皇宮藏書閣中取出並且被他帶出的畫卷，不就是刻意用來引誘我的嗎？現在我來了，你又跟我說一句何必呢，會不會有一點太離譜了？」

  皇帝抿著唇，半晌才道：「有些事情，我們一開始就該好好了結了，拖了這麼久，你痛苦，我也痛苦。」

  「你我的痛苦算什麼？你跟我把事情了結算什麼？我該送你下去，讓你去跟雙羊好好把這件事情了結了結！只可惜我沒法做到！」

  「你孤身一人闖入皇宮，讓朕身上掛了彩，已經非常厲害了。若沒有這些金吾衛，朕今日會不會死在你手上，還很難說。你為雙羊做到這個地步，我替雙羊謝謝你。」

  「你沒有資格替雙羊謝什麼。她要是還活著，可不願意我為她做到這個份上，但這一切都是我願意。華速晟，當年她愛上了你，讓你娶了她，你是怎麼對她的，你的良心不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