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勸服

  「大兄，六兄，你們這是……」

  崔玉華遲疑地看著，崔瀾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樣，大聲道：「小妹，你來的正好，你和昭寧公主是至交好友，如今她要出京遠嫁衛國，你想怎麼做！」

  崔玉華怔怔地望著崔瀾，知道六兄是把希望寄託到了她的身上，她看了一眼崔湜，她清楚，就算她再怎麼捨不得華知微，如今也得捨得。

  「這是陛下的旨意，也是她的心愿，我一個小小的羽林軍將軍，怎麼能改變這些。」

  「小妹？」崔瀾皺眉，「你難道忘了，昭寧公主對你如何如何好了嗎？你對她竟然這樣無情嗎？」

  「她自然也不願意我離開崔家，跟著她走。如果她需要我，她一定會提出這個要求，就像是當年我們去流求郡的時候那樣。」崔玉華俯下身子耐心勸慰著，「公主有自己的計劃，我們就不要去打擾她了，好不好？」

  崔瀾甩開了崔玉華的手，冷聲道：「我看你不是為了華知微考慮，而是為了裴居道吧？你一直愛慕於他，雖然他對你無意，但你從未更改這個心意。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書房裡有不少詞是寫他的，有些還是近些日子新題的！你重色輕友，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崔玉華愣在了當場。

  她沒想到，自幼跟她關係最好的六兄，會用這種事情攻擊她。

  崔玉華慢慢收斂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平靜地道。

  「我是喜歡他，至今不更改。但是我的喜歡，不會影響崔家的立場。就算現在信王要我們崔家和裴居道聯姻，把我嫁過去，我也是非常贊成的。我的喜歡，和家族的立場一致。就算他不喜歡我，也不影響我喜歡他。我的愛，一旦認定了，就不會更改。」

  「我有追求我廣闊人生的願景，但這並不代表，我就會忘了裴居道。我的事業和我的喜歡，並不衝突。」

  崔瀾看著理想化的崔玉華，搖了搖頭：「小妹，他並不喜歡你。一旦你嫁給了他，就要付出更多，你當真以為，在家族、夢想還有你的心上人之間，你真的能做到平衡嗎？」

  「我相信我可以。如今我體驗了一把與普通的帝京閨秀不一樣的生活，並且獲得了成就，我已經知足了。」崔玉華自信滿滿，顯然是不在乎那些困難的模樣。

  「我是崔家的女兒，生來就比別人擁有更多的東西，我清楚我的責任，我清楚很多事情我沒有辦法擁有，所以，我體驗過就好。對於裴居道，我清楚之前他和知微互相有意，是以我出於對公主友誼的珍惜，我退後了一步，把這份心意藏在了心底。但現在不一樣，公主遠嫁衛國，這是她對於目前局勢不得已的選擇，但不論怎麼樣，她和裴居道都是沒有緣分了，是以我想為自己努力一把，我想陪伴在裴居道的身邊，以崔氏之女的身份，哪怕他不喜歡我，他也沒有辦法拒絕，因為我是崔氏之女，我們崔家，本就是他的助力。」

  崔瀾聽完崔玉華的話，沒有說什麼，崔玉華和他一樣，也是對一個可望而可不可即的人一片痴心，倒是崔湜皺著眉頭開口了。

  「小妹，你這是在用我們崔家的助力，為你的終生大事賭一個前程，他不喜歡你，小妹，你要清楚這一點，這多年了，你對他的喜歡，我們也看在眼裡，就算你成功了，你日後的日子，也會過的很苦的。」

  崔玉華淡淡一笑：「大兄，你們清楚我的心意，卻不阻止我，難道沒有想過聯姻的可能嗎？」

  崔湜啞口無語，崔玉華更進一步，笑道：「既然如此，那賭的就是人品，我相信我不會看走眼，裴居道是一個很好的人，既然我們崔家幫助了他，他就絕對不會對不起崔家，對不起我。」

  「看在崔家的面子上，我就有賭贏的可能。」崔玉華堅定地笑了笑，對著崔湜道，「大兄，我都這麼體諒家族，體諒你們父兄的艱辛了，接下來我要去探望昭寧公主，跟她告個別，你們總不該阻止了吧？」

  崔玉華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那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崔湜只能同意。

  崔玉華得到了崔湜的同意，看向崔瀾：「六兄，若你有什麼想說的話，想帶給她的東西，我可以替你捎給她。你這一去祠堂，沒等事情有個結果，你是不會出來的，除非你改變心意。」

  「我的心意是不會改變的。我沒有什麼東西要給她，她這樣的女子，是不會在意那些身外之物的。我只要你帶幾句話給她。你告訴太史綏，我永遠也不會忘了她，她永遠都在我的心裡。就算現在我沒有辦法追隨她，讓她接受我的心意，但終有一天，我會讓她看見並接受我的真心。」

  「你要告訴她，感情並不可怕。人不能缺少了人的情感而活著，那這樣就不能稱之為人了，而愛情也是感情的一種，我希望她，能夠不要再對這些事情，存有偏見。」

  崔玉華聽完，鄭重地點了點頭，拜別了崔湜和崔瀾，離開崔府。

  ——

  崔玉華坐著馬車，很快就來到了公主府。

  她在馬車裡坐了一會兒，調整了一下表情才下車去。

  她清楚，她這一次來，要說的是什麼，這無益於是對華知微的一種背叛，但她沒有辦法，這也是家族的立場。

  她也非常心痛，在她心裡，華知微也非常重要。

  她們崔家，一直以來都在裴居道和信王的陣營里。當年，裴居道和崔玉華的初見，最開始的契機，就是因為，裴居道約了崔湜見面。

  而崔湜當時因為某些事情沒有能如約而至，裴居道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崔湜來人說取消或者推遲的消息，只能在四處走走，然後就遇到了，崔玉華。

  跟別人玩耍，落水的崔玉華。

  當時的裴居道並不認識崔湜的小妹，他並沒有見過。至少，裴居道從一開始救他，並不是因為她是崔家的女兒。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