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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假如李世民附身於劉禪,設想一

2024-08-19 08:27:07 作者: 菜菜六親不認
  章武三年,劉備駕崩,諡號昭烈帝,尊為烈祖。全國上下,無不沉浸在哀痛之中。

  國不可一日無君。章武三年五月,劉禪的登基大典即將舉行。諸葛亮耳邊迴蕩著託孤的遺言,儘管鬥志昂揚,但面對僅剩一州的疲憊漢室和劉禪的懵懂無知,他心中充滿了迷茫。

  群臣俯首,高呼萬歲,劉禪親自上前,攙扶起他的相父。諸葛亮的目光與劉禪相遇,卻意外地發現劉禪那通常混沌的眼神中,突然閃爍著明亮的光芒。丞相一驚,以為自己眼花,但劉禪的目光依舊明亮,甚至如火炬般耀眼,一掃往日的迷茫與遲鈍。

  劉禪昂首挺胸,目光掃過群臣:「從今往後,我們君臣一心,繼承先帝的遺志,討伐篡奪漢室的逆賊,剷除奸邪,復興漢室!」聲音雄渾有力,鏗鏘有力,迴蕩在大殿之中。「這些話是董允和費禕教他的嗎?」諸葛亮心中暗想,「不可能,這些話雖然充滿豪情,但邏輯不夠嚴密,不像是董允他們的風格,倒像是胸懷大志者即興表達的。」諸葛亮凝視著年輕的君主,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先帝,看到了當年親征漢中前的英姿勃發。「難道真是大智若愚?願上天保佑大漢,保佑玄德公。」諸葛亮長嘆一聲。

  諸葛亮無奈地說道:「理應坐鎮蜀中,以威懾天下。」然而,皇帝劉禪卻回應道:「相父,您的身體狀況也不佳,我怎能忍心讓您獨自前往崇山峻岭中受苦?我近日一直在演兵場鍛鍊,身體狀況良好。我願隨您學習行軍打仗之法,將來助您分擔軍務,同時也能鼓舞士氣。至於坐鎮蜀中,不是還有蔣琬、李嚴等人嗎?」「陛下!」諸葛亮無奈地應道,但又不禁笑了起來,因為劉禪的耍賴方式讓他想起了先帝劉備。「好吧,但希望陛下能穩坐中軍,切勿親自冒險。」「放心吧,相父。」劉禪一口答應。

  「報告!陛下又私自領軍出營了!」部下在深夜急忙衝進馬忠的帳篷,將正在熟睡的馬忠驚醒,他迅速更衣著甲。「去中軍帳吧,等陛下回來清點戰利品。」「不派兵接應陛下嗎?」一向謹慎周全的馬忠沉吟了一下。「算了,不必打擾其他人休息了。反正陛下每次擅自行動都未曾敗過,他應該帶足了兵力。我們再去尋找陛下,恐怕還會驚動敵軍。」馬忠笑道,「我們去準備慶功宴,等待陛下歸來吧。」

  「我就知道朱褒那個懦夫撐不住了。」劉禪一手持酒,一手摟著馬忠。「他想在半夜撤退,動靜不小,營旗一撤便被我遠遠望見,於是我便立刻回來帶人追擊。來不及向將軍請示,還請見諒。」「豈敢豈敢,您是陛下,親自調兵自然無需向我們請示。況且此次生擒朱褒,對戰況大有裨益。」馬忠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所以您又親自帶著哨騎斥候去偵查了?」「是的,但請不要告訴相父。」劉禪低聲對馬忠說。

  幾天後,「這簡直是胡鬧!」諸葛亮憤怒地將馬忠送來的報告摔在桌上。

  馬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丞相如此氣急敗壞,但他還是急忙上前,從桌上拿起報告。「幼常,你怎麼看?」馬謖似乎故意忽略了報告中「陛下身先士卒探得敵情」以及馬忠對於未能充分保障陛下安全的長篇檢討,笑道:「朱褒被擒,叛軍實力和士氣大減,這不是好事嗎?」「你倒是對陛下的做法頗為讚賞。」諸葛亮沒好氣地用扇子敲了一下馬謖的頭,馬謖急忙陪笑。「丞相,您看,先帝征戰半生,多次親臨前線,不都安然無恙嗎?曹操不也是多次死裡逃生……」「你還敢提曹操。」諸葛亮又用扇柄敲了一下馬謖的頭,「若非曹洪相救,曹操可能早就命喪汴水。一國之君的作用遠大於戰場上的指揮,先帝和曹操功成名就後,不也極少親臨前線了嗎?」馬謖正要反駁,卻被孔明抬手制止:「陛下雖有雄才大略,親臨前線確實對戰局有利,但若遭遇不測,對我大漢將是致命打擊。權衡利弊,風險實在太大。」馬謖沉思,但被匆匆闖入帳門的傳令兵打斷。


  營門口

  劉禪翻身下馬,牽著馬步入營門,口中不住讚嘆:「相父,這營壘布置得真是出神入化,堪稱藝術,怎麼看都看不厭。」他並未直接前往中軍營,而是開始繞著圈子,欣賞起各個營帳以及鹿角、塹壕等防禦工事的巧妙布局。他心中暗想:「《三國志》記載,司馬懿在諸葛亮病逝後撤退時,曾進入其留下的營寨觀察,並感嘆孔明乃當世奇才。如今親眼所見,果然名不虛傳。」劉禪繼續思索,「每次更換紮營地點,諸葛亮都能依據地形和自然條件構建不同的防禦體系,營壘錯落有致,穩如泰山。即便是我親自率領精銳的玄甲軍前來偷襲,恐怕也難以占到便宜。能與這位千古一相併肩作戰,此生無憾。」

  突然,前方營帳的縫隙中閃出一隊人馬。「陛下駕臨,未能遠迎,恕臣等失禮。」諸葛亮和馬謖等人躬身行禮。劉禪連忙扶起諸葛亮:「諸位免禮。」隨即,他帶著一絲鬱悶對諸葛亮說:「我這次逛營壘,特意改變行蹤,四面穿插,怎麼還是這麼快就被你們發現了?」諸葛亮微微一笑,回應道:「陛下,披堅執銳,破敵軍陣,我不如您;但在我的營盤之中,我還是能推算出您的行蹤。」「那麼,相父,此次前來,我有何指示?」劉禪問道。

  諸葛亮引著劉禪向中軍帳走去,邊走邊說:「陛下之前組織的強襲突擊非常成功,高定在野戰中幾乎失去了有效的反擊能力。我軍近兩天的襲擾行動,也逐漸削弱了高定部的對峙能力。估計他們撤退只是時間問題,現在就看中路的李恢能否壓制住孟獲,並切斷高定的退路了。」

  不知不覺間,一行人在交談中已經抵達了中軍帳的入口。劉禪突然邁著大步走向角落的棋盤,從棋盒中輕巧地拈起十幾顆棋子,一一擺放在棋盤上。眾人迅速圍攏過來,只見白棋在攻擊占據星位的黑棋後,反手點在了原本空間已被壓縮的二二位上。接著,通過幾手跳斷和打吃的技巧,白棋成功地連接了外圍的棋子,並徹底封死了黑棋的眼位。然而,這幾步棋並不算特別巧妙,黑棋的應對顯得平庸,不僅力量分散,還步步後退。但當諸葛亮和馬謖凝視著眼前的棋局時,他們似乎突然領悟到了什麼,陷入了沉思。劉禪面帶神秘的微笑,輕聲說道:「點在二二的棋,並不一定是李恢所為。」

  諸葛亮突然一驚,馬謖隨即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然而,周圍大多數人仍然困惑不解,一臉茫然。諸葛亮解釋道:「陛下的意圖是預先部署主力部隊,切斷高定的退路,這樣李恢的部隊只需擔任支援任務。」馬謖緊接著說:「一旦我們獲勝,高定的部隊必然會提前崩潰,整個南征行動將會迅速結束。」楊儀沉思後提出:「但是高定的主力部隊仍然存在,如果我們分散兵力,留守的部隊將會面臨一定的風險……」諸葛亮補充說:「而且,負責阻截的部隊將會承受巨大的壓力。這是一步好棋,但風險極高。此外,此次南征中,擅長奔襲的將領如魏延、馬超並未參與,誰來指揮這支奔襲部隊還是個問題……」劉禪突然咳嗽了一下,說:「相父,朕認為朕可以……」諸葛亮斷然拒絕:「陛下的安全至關重要,南中可以失去,但陛下絕不能有任何閃失!」劉禪堅持說:「朕有信心,不會有任何差錯,請相父放心。」諸葛亮反駁道:「天子親自出征,本已屬冒險之舉,若還要親自奔襲,哪有絕對的安全?我怎能放心?如果要去,也應該是我率軍前往,陛下應穩坐中軍帳。」

  「請看,相父。」劉禪步至沙盤旁,拾起代表軍隊的石子,向諸葛亮展示了此次行動的詳細戰術、布防和安營紮寨的地點以及後勤補給的安排。儘管計劃並非完美無缺,卻顯示出靈活多變的策略,奇正相輔相成。看似冒險的布局,實則暗藏退路。在劉禪演示完畢後,旁觀者無不驚嘆。「陛下真乃雄才大略!」馬謖情不自禁地讚嘆道,而楊儀也頻頻點頭表示贊同,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諸葛亮身上。


  諸葛亮手持羽扇,另一隻手用力地捻著扇上的鵝毛,似乎在經歷一場激烈的思想鬥爭。片刻之後,他長嘆一聲:「陛下,您確實有兵聖之風……」劉禪立刻接過話茬:「那是當然,相父您自己也說過,披堅執銳、破敵軍陣,您不如我。成大事者不可瞻前顧後,我有六成把握生擒高定,八成把握大破敵軍,幾乎十成把握確保自身安全。相父,您信得過我嗎?」諸葛亮捻扇的動作更加用力了:「只要不是十成把握確保陛下的安全……」

  劉禪不再爭辯,就近坐下,嘆息道:「漢室復興,究竟有幾成把握?」這個問題沉重而突兀,群臣面面相覷,無人敢發一言。劉禪稍作停頓,繼續自言自語:「曹魏所控制的地域和人口,漢吳兩國加起來也難以匹敵,且占據中原,得到潁川等士族的支持,人才濟濟。即使我們益州擁有天險,進可攻退可守,物產豐富,人民富足,也不足以與曹魏長期抗衡。因此,我們必須冒險改變現狀,打破僵局。我不明白加速南徵結束有何益處,但我們若能早一步從南中脫身,早一天著手北方的經營,局勢或許會有所不同。此次南中平定得越徹底,我們北伐的力量就越強,漢室復興的希望也就越大。為此,我們不得不冒險。」

  諸葛亮平靜地聆聽,但內心複雜。這些事情大家其實都心照不宣,但由陛下親口提出,擺上檯面討論後,未來許多方針的制定將更為便捷。劉禪凝視著相父的眼睛,看到了其中流露出的欣慰與憂慮。他默默地走到諸葛亮身邊,低聲說道:「相父,您不必獨自承擔一切,先帝的遺志,我們共同實現。」

  建興三年四月,劉禪親自率領軍隊突襲高定部,身披鎧甲,手持銳器,親自沖入敵陣,擊潰其中軍,活捉高定,其餘部眾紛紛投降。隨後,他轉戰建寧,與李恢聯合在昆明圍攻孟獲,一戰即擒。劉禪採納了馬謖的建議,對南蠻採取懷柔政策以安撫他們。然而,考慮到南中地區雖無大規模動亂,但小規模叛亂時有發生,劉禪決定重新劃分郡縣進行管轄,並派遣使者與孟獲合作,通過宣傳漢皇帝的英明神武和漢相的深謀遠慮,以神化的方式穩定南蠻人心,從而使得南中地區大為安定。

  建興三年六月,漢軍勝利班師回朝。

  「你真是威風凜凜,一邊以征戰危險為由讓我留守成都,一邊卻親自上陣衝鋒在前,完全不顧個人安危。」張星彩(張氏未留名,姑且用這個藝名)輕捻玉指,掐住劉禪的胳膊,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劉禪身體一僵,但很快恢復了常態,無奈地回答:「就差一步就進房門了,大家都在看著呢,你就不能忍一忍嗎?」「不行!」張星彩提高了聲音。劉禪偷偷地環顧四周,確認隨從沒有察覺異樣,便迅速拉著張星彩大步走進了寢宮。

  張星彩杏眼圓瞪,質問劉禪:「你之前裝作無知欺騙我,後來又信誓旦旦保證不冒險,陛下究竟打算欺騙我多少次?」她的怒氣讓劉禪難以判斷她是否真的動怒。根據劉禪的記憶,張氏一向表現得溫柔、冷靜且可靠,但天曉得為何她現在會變成這樣。他戲謔地說:「都說你淑賢溫柔,像你母親一樣,但看來你的本性還是像我三叔。」張星彩反唇相譏:「那你想不想試試我的蛇矛,看看能不能在你身上捅幾個洞?」劉禪低聲自語:「壞了,她是真的生氣了...」

  次日,在校場上,劉禪詢問黃月英:「師娘,朕改進的馬鐙和騎兵甲冑是否好用?」儘管他並未正式拜諸葛亮為師,但對黃月英的稱呼「師娘」卻顯得十分自然。「陛下真是天賦異稟,我的那點才智似乎不及陛下靈光一現。」黃月英在面紗後微笑,「新的馬具和馬胄極大地提升了騎兵的機動性和靈活性,陛下的玄甲軍戰鬥力可能已經獨步益州。」劉禪笑著說:「師母過謙了,沒有師娘的改進和監督,玄甲軍怎麼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成換裝。師娘才是真正的天才,不過,師娘今天怎麼來校場了?」黃月英對這種恭維已習以為常,笑道:「你雲叔請我來檢查新一批裝備的使用情況。倒是陛下,你怎麼把星彩帶到校場來了?」劉禪得意洋洋,但他的笑容很快轉移到了旁邊的張星彩臉上,變成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劉禪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想加入玄甲軍。」


  在軍營內,趙雲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望向劉禪:「這麼說來,陛下是被皇后抓住了什麼把柄,無法再控制她,因此只能讓她直接與我商討?這倒讓人想起了先主與孫夫人的情形。」劉禪無奈地回應:「我調回四叔並非為了讓你取笑我。」劉禪回憶起,以往大臣們在他面前總是謙遜有禮,但自從他那次神秘的「覺醒」之後,越來越多的大臣開始在他面前開玩笑。「好吧,那我們就談談軍務吧,我並不反對將星彩納入玄甲軍的行列。」趙雲的話讓劉禪大吃一驚,他差點將口中的酒噴出來。

  「既然陛下已經親自冒險,皇后效仿夫君的行為似乎也合情合理,更不會浪費星彩那身家傳的武藝。」趙雲一臉嚴肅地說,「既然陛下將玄甲軍託付給我,我定會確保星彩的安全,陛下能信任我嗎?」「我當然信任四叔。」張星彩立刻插話,「皇后的雄心壯志值得讚揚,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兩人一唱一和,讓劉禪措手不及,他那英明一世的形象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儘管他隱約感覺到這可能是有人在背後算計他,而且這絕非趙雲或星彩單獨能策劃的。但出於對趙雲的完全信任,他決定不再深究,伸了個懶腰,翻身上了趙廣牽來的馬,向校場疾馳而去。

  趙雲命趙統和趙廣陪同皇帝檢閱玄甲營的訓練,自己則以處理軍務為藉口,留在了營帳內。在屏風的陰影中,一個身影輕巧地走出,手中搖著鵝毛扇:「趙將軍真是深藏不露,撒謊時面不改色,泰然自若,真不知是向誰學的。」「那也比不上諸葛丞相,內通皇后,外聯武將,欺瞞君主,不知管仲、樂毅中誰會做出這等事。」諸葛亮與趙雲相視而笑,坐在桌旁,諸葛亮隨手拿起劉禪未喝完的酒罈,倒了一碗酒。「讓星彩加入玄甲軍,真的妥當嗎?」趙雲眉頭微蹙,似乎仍對剛才的「欺君罔上」之事感到內疚,「若真有不測,我該如何向先帝和翼德交代。」「別無他法,這或許是保護陛下的最佳策略了。」諸葛亮面無表情,一口飲盡了碗中的酒。

  「確實,我也察覺到你家阿斗有些異樣。」黃月英端著一鍋魚走上餐桌,唯一的客人正是張星彩,她剛從玄甲軍的軍營被請來。如果這段對話傳到劉禪耳中,恐怕會讓他大吃一驚。「阿斗編造的理由看似完美無缺,但我總覺得他和以往判若兩人,這種變化不像是能偽裝出來的。」 「我也一直感到不對勁,但因為和這小子相處時間不長,我不敢妄下定論。不過,他改良馬具的事件確實讓我看出了端倪。這種馬具的全面改良,非經驗豐富的行家經過無數次試驗無法完成。即便陛下天資聰穎,但他的天賦似乎並不在於機械發明。而且他在提出改良方案之前,幾乎沒怎麼騎過馬,這顯然不是一時的靈感。」 張星彩聽後,心頭一震:「師母的意思是?」 「我不相信鬼神之說,但除了被附身,我實在找不到其他解釋。」黃月英半開玩笑地撇了撇嘴,夾起一塊魚肉放到碗裡。張星彩卻笑不出來,沉思片刻後,嚴肅地說:「不管他是不是以前的阿斗,我都會竭盡全力守護他一生。」 黃月英一直埋頭吃飯,此時抬起頭笑了:「星彩真是聰明過人,一點就通。」張星彩也笑了:「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不過,現在的阿斗,確實很有魅力。」黃月英對一向嚴肅冷靜的張星彩說出這樣的話也感到些許驚訝,但很快在張星彩兩頰泛紅之前收回了戲謔的目光,笑著說:「那我這就去向亮亮復命,你先慢慢吃。」 「亮亮……」儘管聽過無數次,張星彩對這個稱呼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建興三年末,蜀漢的高級將領們齊聚一堂,諸葛亮、李嚴、趙雲、魏延、鄧芝、張翼等人的身影映入眼帘。劉禪拔出劉備遺留的御劍,指向沙盤上代表上庸城的石塊,語氣堅定:「此戰,務求必克!」

  在新城上庸,孟達帶著幾名親信步入一家驛站。他敲開了一扇寬敞房間的大門,發現一些客商打扮的人早已等候。然而,孟達立刻察覺到了異樣。不僅他,連親信們也注意到,房間內的人數比往常多了不少。除了熟悉的面孔,還多了些身材魁梧的人。儘管他們的兵器整齊地擺放在房間角落,似乎並無戰鬥之意。


  這一幕完全出乎孟達的預料。即便是他反應迅速,面對這種局面也感到手足無措。通常遞送密信的使者也後退一步,讓出一個位置,讓一個陌生人發言。「子度,好久不見。」「李正方?!」孟達驚呼,他認出了這位劉璋時代的同僚,李嚴——季漢的託孤重臣,竟然親自來到上庸與他會面。孟達心中暗想:「難道是因為他與諸葛亮關係不睦,被派來送死嗎?」

  「以往都是諸葛丞相通過單線渠道與你聯絡,但這次是陛下親自派遣我來的。」李嚴似乎一眼看穿了孟達的疑慮,語氣從容地說。「我親自來到這裡,沒有其他原因,就是為了展現誠意。」孟達仍然感到困惑,但不敢怠慢,急忙請李嚴上座。「我明白子度你一直有歸順之心,當年降魏實屬無奈,現在為了自保,對丞相的多次召喚不作回應也是可以理解的。」李嚴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但是現在局勢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軍計劃明日向魏興發起進攻,當然,如果你仍然猶豫不決,攻擊目標將包括上庸。」孟達的思緒飛速運轉,狐疑地盯著李嚴,心中不禁疑惑漢軍的真實意圖。不過,自從收到諸葛亮的密信後,他確實堅定了歸漢的決心。但李嚴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在孟達愣神之際,李嚴展開了一張地圖,微笑著對孟達說:「先不急於做決定,先看看我們的計劃吧。」

  片刻之後,孟達看著李嚴詳細展示的一系列進攻計劃,深信一旦自己起事,魏興和新城兩郡很可能會落入漢軍之手,而自己得到保全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此時,孟達也明白了李嚴親自來作說客的目的和底牌,於是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真的這麼信任我嗎?」李嚴嚴肅地說:「陛下親自說過,先帝認為孟達的叛變是劉封的欺壓所致,是形勢所迫,因此並未傷害將軍在蜀中的親屬。如今將軍若能棄暗投明,以功贖罪,陛下將繼承先帝的意願,真誠相待。曹丕以國士之禮待將軍,將軍回報他的知遇之恩,無可厚非。先帝的寬恕之恩,將軍又怎能不報?」孟達愣了一下,然後嚴肅地向西南方向行禮。

  此刻,一位年輕的將軍身披輕甲,一手持劍,一手提著一顆人頭,跨入了大門:「趙統已被擒獲,申儀的間諜已被斬首。」孟達長吁一口氣:「這就要開始了麼...」

  魏興太守申儀滿心憂慮。他今晨被隆隆的戰鼓聲驚醒,只見大批漢軍在城外集結,準備攻城。漢軍的規模龐大,顯然諸葛亮計劃將魏興作為北伐的主攻方向。與其他魏國將領對諸葛亮可能正式北伐的驚慌失措不同,申儀的恐懼深不可測,他不知道作為降將,一旦落入漢軍之手,將會面臨怎樣的命運。他急忙召集部隊,準備守城,並且儘管極不情願,還是向自己的宿敵——但也是最近的援軍——新城太守孟達發出了求援。

  使者成功突破了重重包圍,孟達也爽快地派出了援軍。由他的兄長申耽率領,帶著新城郡大部分的機動兵力迅速前往魏興郡支援。孟達還承諾將派遣使者通知後方,請求大軍的支援。

  申耽急切地想要保護他的弟弟,迅速集結兵馬,直奔魏興。與此同時,另一支軍隊已經進入了新城郡的心臟地帶——上庸。

  孟達站在城門前,指揮士兵列隊,準備迎接漢軍進城。然而,他內心卻緊張得冷汗直流。他深知李嚴絕不會像表面上那樣完全信任他。孟達未曾料到,在這個連他自己作為太守都必須步步為營的上庸,李嚴竟然布下了如此多的陷阱。如果昨晚他決定逮捕並殺害李嚴,那麼他可能會在自己親信的刀下喪命。

  「這樣的人物,難怪是託孤重臣,劉備的眼光確實銳利。」孟達在心中暗自思忖。

  在魏興郡,經驗豐富的申儀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氛。儘管漢軍似乎對圍城行動十分緊迫,但他們似乎並不急於攻破城牆。儘管他們動用了大量的攻城器械和兵力,但顯然這並非他們的主力。難道漢軍是在用魏興作為幌子,實則目標是上庸?一旦上庸城被攻破,魏興無疑將成為一座孤立無援的城池。儘管新城三城固若金湯,且孟達身邊的內應並未傳來任何孟達準備反叛的消息,漢軍即使再勇猛,也不可能在魏軍主力抵達之前攻克上庸,除非……?

  申耽雖然急於支援魏興,卻並未失去冷靜,他以高速行軍的同時,派遣了偵察兵,確保軍隊前進時既迅速又有序,始終保持嚴整的陣型。儘管魏軍多年來的經營確保了魏興與上庸二郡之間不會出現大規模伏兵,申耽依舊小心謹慎,防範著可能的突襲。

  塵土飛揚,黃沙漫天,申耽察覺到異常,立刻下令就地布陣。無需斥候回報,他親眼目睹了約百餘名騎兵向魏軍衝來。這些騎兵身著黑甲,堂堂正正地向魏軍正面發起衝鋒。

  「這簡直是活靶子。」申耽冷笑,隨即命令弓箭手發動攻擊,並在前方迅速構築起盾陣和槍陣,準備迎戰。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消失。儘管漫天箭雨,敵軍的衝鋒速度卻絲毫未減,迅速逼近魏軍陣前。申耽心中一沉:竟然是重甲騎兵。

  面對的騎兵身著統一的黑袍黑甲,馬匹顏色卻各異。申耽經驗豐富,仍能抽空思考為何這些具裝騎兵不統一馬匹顏色。

  但很快,他的疑問得到了解答。眼前的騎兵根據馬匹顏色分為三隊,分別向他的陣型側翼和正中發起衝擊。

  正中的統帥沖在隊伍最前方,在衝鋒中不斷張弓射擊。他的弓箭射程遠超一般馬弓,且箭無虛發。申耽面色凝重,急忙命令騎兵衝鋒,目標直指敵方統帥。

  輕甲騎兵在衝鋒時不斷被射倒,終於似乎圍住了那位作為鋒矢的將領。然而,在將領身邊有一名騎士,手持蛇矛,左右攔截,無人能近其身。甚至有時還能擊倒幾名騎兵。而那位將領的攻勢依舊猛烈,手中的弓箭不斷奪走一名又一名士兵的生命。

  正面的防線潰敗,兩翼被突破,陣型陷入混亂,後方還遭到了一支不知從何而來的生力軍的包抄。申耽意識到,自己和魏興的命運已經無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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