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儀展顏歡笑,舉壺暢飲,大半盞清冽之釀早已下肚,笑靨之中,難明其因,或是為增一莊酒肆喜,亦或期待共結良緣情。
「既然如此,宮殿無他處,便先居於孤之寢室吧。」
勇儀移開壺口,笑若春風,頗顯率真,凜面色稍赧,謙遜回拒:「無須矣,隨意找個棲息之處即可,如何敢占用大人雅室?且你我安寢,又當如何安頓?」
「一同安眠此處嗎?」
勇儀點頭道來,毫無異議:「況且吾族嗜酒,宿時少歇,不必掛懷。酒醉後的荒唐事,一榻蓋掩,誰能辨清呢。」
凜心中暗驚,此言甚覺不妥,卻未能明悟。此時西瓜恍然大悟,挑唇以嘲:「矜羯羅住所尚且空曠,何不命凜安居?星熊大人身為鬼王,莫失鬼族威嚴。」
言語方落,勇儀已捏住西瓜之角,舉而揮灑,意欲以之力擲牆體。西瓜警覺,握住其腕,躍於地面,二人執手對峙,瞠目咬牙,角力之戰已拉開帷幕。
凜左右環顧,預見衝突一觸即發,自身與此事無干,遂轉身退出房舍,以取回守衛手中的兵刃為由。回想之前,衛士散落宮殿之外,凜周行無果,猜想衛士或許返崗,便按記憶走向宮門之外。
甫至宮門未遙,二嬌媚鬼女擦身而過,笑道:「哎喲,人世少年竟匆匆離去?」
凜回以微笑:「呵,只是取些物事,此地仍容我久待一段時日。」
二人聞言皆露驚喜神色,對視一眼後同時放聲:
「人世少年人留矣!星熊大人已有良人!!」
聲如洪鐘,足下的基石微震,只片刻,四周瞬時喧騰。十數嬌女紛擁而出,奔走相告,面帶歡愉與竊喜。
「哇!真好!」
「真乃可慕之極!」
「話說何不共享如意郎君呢……」
「豈有此理,待時日合適,便強行占取,孕育之後,想來星熊大人念於骨血,必定釋怨於懷。」
一簇佳人將凜圍於中央,目光閃爍,七嘴八舌,嘈嘈鬧似市場,凜受之駭然,立身不動。赫然發覺五名衛士與那個「出賣」之妖亦在此中,有人還手握其佩刀,凜終得覺醒,奮力突圍,近旁說道:「請歸還吾之佩刀!」
「謹遵吩咐!大人!」
對方紅光滿面,交刀於凜手中,激動地嚷道:「願大人日後好好敬待星熊大人,為你們的大事付出多番,以此事之九次歡愛作為償還足矣!」
「哇哈哈哈哈!我成功啦!賞賜歸我所有!」
玉子歡快舞蹈,若癲癇狂疾,尤為顯眼。凜擠向這禍首,對上其眼含欣慰的目光,略施苦笑,面色驟變,刀離鞘出。
「……」
玉子笑顏如花般迅速凋零,料知自身已身處困境,旋即拔腿狂奔,叫囂道:「哇哈哈呀呀! 新郎大人遭星熊大人強行侵犯後羞怒欲復仇矣!」
「哇!居然還有這般強娶之事!」
「妙...妙不可言(流口水)。」
「玉子別懼,將他按倒剝褲!剝褲子!」
「愚蠢,怕是要受星熊大人重責,畢竟是伴侶呢。」
凜聽聞這風言風語,頭暈目眩,心痛氣結,謠言愈發離奇,更有傳言兩時辰之內凜已百般承歡於勇儀,更有瓜兮一女子,舉動劇烈,以至于震破石門。凜雙目眩黑,幾乎暈厥於地。
「我……為何要在乎這些瘋子?」
按胸自問,凜瞥視這群狂熱的鬼族女子,提刀返回宮門。
說服無能,爭鬥不敵,我只知宅在家中,玩樂而已!
凜抱以消極的心態,步子才踏出幾步,即聽見玉子的絕望之聲:
「哎呀,欲擒故縱之策落空,怎未追趕而來呢? 若追趕,則覓無人之處制之榨汁,冷凍儲存售予亟待兒女者!如此絕佳之商機也!」
玉子黯然而痛,凜聞之心更絞,未做停留,直直踏入宮門。
氣急攻心,腳步飛快,心煩意亂中忽視眼前道路。
剛畢全身舒爽的浴後療程,茨木華扇披著粗糙之布,宛如女伶一般,手握打磨圓潤的銅鏡,自照其容,嘴角掛著滿足的微笑。
「咦呀,你既如此美麗動人,何以生為鬼之身呢?你看,你與眾鬼何等不同,猶如仙女散落凡塵中的天鴨,巴拉巴拉巴... ...」
茨木華扇沉浸在自我陶醉與炫耀中,全神貫注於自身美態,並未曾留意前方路徑。正巧與同樣未見之路況的凜撞了個滿懷。
慣有之力量本穩固無匹,但在猝不及防之間毫無招架之功,兩人倒於地上,布條解開,凜恰好跌於其雪峰之上,而刺眼光輝並未晃瞎凜的眼眸,因其頭正好藏在縫隙之間。
「……汝…汝等,欺我不淺啊,茨木!」
勇儀性格豁達,手提一西瓜,西瓜尖端深深扎入大腿,仍遊走自如,毫不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