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聶文星放下了手中的報紙。
「聽說近視眼就是因為晶狀體變厚而引起的,而近視眼手術的原理是把晶狀體切薄一些。聽上去非常簡單,要不我幫你切一下吧!」
說到這裡,聶文星將手中的報紙捲成刀狀,一把將猝不及防的胡勇從推倒在床上。
隨後聶文星賤兮兮地摸上了胡勇的眼睛。
手中的報紙冷冰冰的,在胡勇的眼皮上輕輕一划。
聶文星難得這般輕鬆。
然而,就在兩人打鬧的時候,胡勇聽到頭頂響起一道幽幽的聲音。
「我的眼睛呢……」
「文星,你說話了嗎?」胡勇急忙把聶文星的手推開。
聶文星點點頭,只是沒有聽出這道聲音是從何處傳來的。
一種不祥的感覺突然從聶文星的心底升起。
二人嚴肅地坐了起來,默契地對視一眼,不再拿眼睛的事情開玩笑。
可剛剛要張開嘴,胡勇就像觸電一般,呆愣在了原地。
在慘白的日光燈下,胡勇看到聶文星的背上伏著一個女孩。
一個長髮披肩,面色蒼白的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沒有眼球,只有兩個血窟窿,鮮血從眼眶中源源不斷地流了下來,滑過她姣好的面容。
而那兩個血窟窿,正死死盯著胡勇。
「媽啊!胡勇嚇得跳了起來。
這一跳把聶文星也嚇著了。
後退幾步,那伏在聶文星背上的女孩也不見了。
剛才的一幕好像是夢,但胡勇感覺自己的眼眶有陣陣的割痛感,仿佛剛才聶文星那一划真的傷到他的眼睛。
這太奇怪了。
二人再也沒有玩鬧的心情,各自收拾一下就上床睡覺了。
這個夜晚註定不太平靜,聶文星翻來覆去睡不著。
將近午夜的時候,聶文星感覺有什麼人在摸自己的眼皮。
他急忙睜眼,然而眼前只有漆黑一片。
聶文星再次閉上眼睛,但是那種被冰冷的手觸摸的感覺馬上襲來,讓他全身一次次地湧出雞皮疙瘩。
聶文星終於受不了了,他睜開了雙眼。
忽地,聶文星的視線里出現了一隻蒼白的手,那手像皮筋一樣柔軟。
它在黑暗中飛快地往後縮,越過了聶文星的帳子,一直後退,最後居然縮到了胡勇的被子裡。
之後,胡勇的被子緩緩地隆起,像是裡面鑽進了一個人。
那個人蜷起了身體,在胡勇的被子裡蠕動了一會兒,然後恢復於平靜。
自始至終,胡勇都在安睡。
這手顯然不是胡勇的,因為正常人的手是不會那麼長的。
除非…胡勇不是正常人。
尋找眼睛的詭異嗎?!
次日,聶文星頂著一雙熊貓眼,奇怪的是,胡勇居然同樣頂著一雙熊貓眼。
二人起床,與其他旅友匯合。
【生存倒計時:6天】
樓下。
聶文星坐在一塊石頭上稍作休息,而胡勇則是一邊抱怨一邊往胡助理那走去。
「姐啊!我跟你說,這裡鬧鬼啊!」
胡助理一邊寵溺地拍著胡勇的肩膀一邊解釋。
「老弟啊,這裡怎麼可能會有鬼呢?是睡得不舒服嗎?還是……」
「咳咳!」
就在這時,徐導遊的咳嗽聲打斷所有旅友的談論聲。
「各位旅友,大家早啊!今天我們要去參觀這附近的一間畫室。」
「聽村子裡的人說,那間畫室可是當代大畫家張小萬小時候的畫室哦!」
這時,幾位旅友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徐導遊,我們不能自由活動嗎?」
「就是就是,我們來這裡可是奔著釣魚來的,可不是為了看什麼畫的。」
「我聽說這附近有條小河,我們不能先去那邊嗎?」
議論聲此起彼伏,徐導遊原本和善的臉色也逐漸暗沉下來。
「大家稍安勿躁,就當是配合我的工作,請大家先跟我們去參觀畫室,下半天我們將不再限制各位的自由。」
徐導遊的聲音越來越沉悶,好似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但大家還是比較配合的,算是同意了他的說法。
只是損失一早上而已,下半天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這樣想著,除聶文星和胡勇以外的所有人紛紛舉手同意。
既然大家都同意先去參觀畫室,那聶文星和胡勇只好少數服從多數。
路上,胡勇還在和他姐姐胡助理聊昨天晚上發生的詭異事情。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近視又加重了?」胡助理無奈道。
「哼!那是你沒看到,等你看到了就不會這麼說了!」胡勇還不服氣地問道。
「早說了讓你少看恐怖片,你現在是什麼都能當真!」胡助理皺起眉頭,繼續道:「好了,我們快到了,下午回去多休息休息吧,我會請聶先生照顧你的。」
「你說是吧,聶先生?」
說著,胡助理看向身旁的聶文星。
「啊?你確定我這樣還能照顧他嗎?」聶文星指了指自己那雙比胡勇還要深的熊貓眼。
胡助理這才看到聶文星的熊貓眼,頓時感覺有點尷尬。
「確實有點勉強,不過……」
話音未落,前面的徐導遊停下了腳步。
抬頭看去,一座小庭院出現在眾人面前。
昔日古色古香的建築早已變得殘破不堪,陽光落下,明亮的天光清晰地映照出臨空飄舞的細密塵埃。
「我們到了。」
徐導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他推開了面前荒廢已久的大鐵門,帶著大家走了進去。
庭院破敗,圍牆半塌,繁茂的花木四處亂飛。
野生的藤蔓沿著殘破的門楣和窗欞盤纏而上,地上雜草叢生,瓦礫遍布,一片荒蕪的悲涼景象。
進入畫室,眾人環顧四周。
但見密布的蛛絲布滿了整個角落,內牆上殘留著斑駁的水痕。
一路走過,牆上掛著的基本都是畫得不怎麼圓潤的雞蛋。
「就這啊?我用腳都比他畫得好!」
「可別了,你那腳臭我可不想再領教了。」
幾位旅友看著牆上的畫打趣著。
走到畫室盡頭,徐導遊不知從何處捧出一幅畫。
畫用厚厚的粉色天鵝絨裹著,顯然非常珍貴。
徐導遊站在畫前,為大家解說。
「這幅畫上的女孩有世界上最美的眼睛!可惜她已經不在人世了,但是她的目光讓我們永遠記得。」
徐導遊緩緩地揭開了天鵝絨。
頓時,一幅以青黑色為背景的肖像畫出現在眾人面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