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海打了馬青苗好幾棍子。
自己心中的氣也發泄了大半。
見馬青苗不躲不避，也不哭不鬧，頓時覺得沒什麼意思，便扔了棍子，頭也不回地下了樓。
不到傍晚。
在山上采參的村民們都陸陸續續地回來了。
大家回來的時間比之前提前了不少。
原因是他們忙活了一天，壓根沒什麼收穫。
時間越久，就沒勁幹了。
整個村子加在一塊，總共發現了兩顆參，還都是很小的娃娃參。
村子這麼多年，全靠山上的人參活著。
很多人都不願意去采便宜藥材了。
既出力，又賣不了多少錢。
時間久了，他們對其他藥材的辨別能力也減弱很多。
特別是村子裡的年輕人，很多都只認識人參，不認識其他藥材。
當山上的找不出人參的時候。
他們不覺得是因為過度開採導致的，只覺得是山神怪罪，不庇佑他們了。
所以，一切的罪過，都落在了馬青苗的頭上。
縱使山神給了指示。
但仍舊難平他們心中的氣憤。
晚上。
村民們吃飽喝足之後，有的是時間。
他們不干別的，就圍在馬青苗家門口罵街。
甚至有的激進的，往院子裡扔垃圾。
院子裡面臭氣熏天，幾乎沒什麼下腳的地方。
馬文海早就想上廁所了，但源源不斷從天而降的垃圾，讓他不敢輕易出門。
生怕垃圾直接落到頭上。
差不多等了一個多小時，垃圾雨才算終於停了。
馬文海不敢開院子的燈，躡手躡腳出門。
原本腳腕就受傷了，一瘸一拐走在垃圾上，更是困難。
忽然，他踩到了一坨軟乎的東西，腳下一滑。
「啪嘰」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落地的那隻手摸到一手黏，又臭烘烘的。
不用看，馬文海已經知道自己摔在了什麼上面，是屎！
馬文海的情緒更崩了，坐在地上哭起來。
但又不敢哭太大聲，生怕被外面的人聽到。
這一切情緒宣洩的出口，最多全部落到了馬青苗的頭上。
馬文海直接把人趕出了家門，然後將門徹底反鎖。
這是不打算管馬青苗死活了！
門外守著的人看見馬青苗出來，將人圍在中間，又是吐口水，又是罵的。
馬青苗全程低著頭，任由村子裡的人發泄情緒。
好在他們還顧忌山神，沒有人敢帶頭對馬青苗動手。
一直鬧鬧哄哄到了半夜，他們罵累了，才漸漸散去。
馬青苗站在原地，抬頭向家裡望了一眼。
許久，才緩緩地抬起腿，往村子的另外一邊走去。
直到停在村子盡頭的其中一戶門口。
馬青苗用力地拍起門。
一邊拍門，一邊大聲地喊著。
「開門！」
「馬小滿，開門！」
「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開門！」
「……」
門內的人本來不想開門的。
但大半夜，再由著馬青苗這麼喊下去，肯定要鬧得全村皆知了。
權衡利弊之後，馬小滿還是開了門。
他看著馬青苗，滿臉嫌棄，整個身體都擋在門口，壓根沒有讓馬青苗進門的意思。
「你來幹什麼？」
馬青苗也察覺出馬小滿的不耐煩，她咬了咬嘴唇，還是鼓起全部的勇氣問出聲，「小滿哥，你願意帶我走嗎？我們再也不回來了，好嗎？」
馬小滿愣了一下，隨即立即撇清關係。
「馬青苗，你要去哪裡別扯上我，這裡是我的根，我怎麼可能拋下父母跟你走呢？我們兩個從始至終都沒什麼關係！」
他說完，又提高了音量。
「你快走吧，別站在我家門口，弄得跟我們兩個有什麼關係似的，你得罪的可是山神！山神大度放你一命，你別這麼不知好歹，該有多遠就滾多遠！」
「你爸今天見血就是被你傳了晦氣，你可千萬別把晦氣傳給我們家！」
「……」
說完，便毫不猶豫關上了門。
鐵門發出「哐當」一聲震響。
這聲響，在村子上空迴旋，還有餘音迴響。
馬青苗心底最後一絲火苗也熄滅了。
她眼神空洞地在原地站了許久。
一直到天快亮，才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離開。
第二天，村民們沒有著急上山采參，而是圍在了村長家門口。
「村長，你得想想辦法啊！一年就一次祭神，今年不解決好這個問題，山神不會再保佑我們了吧？」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挖出來的參都養活不了一家子人了，更別說養活全村人了！」
「真的不能把馬青苗綁了平息山神大人的怒氣嗎？」
「……」
村長當然知道，這樣下去不行。
他思索了片刻，便說：「晚一點把村裡的男人召集起來，再去神廟問神，這個問題，確實要解決，要不然來年一整年都不安寧。」
「村長，您說這事，虛空神能幫得上忙嗎？」有人壓低聲音問。
村長心念一動，「可以試試，說不定能求來神降。」
村民們紛紛附和。
村長手一揮，「所有的貢品多準備一份。」
一個小時後之後，村子裡的男人們全部集結完畢。
人太多，從廟裡到廟外，跪的都是人。
村長又先問了馬青苗的問題。
這一次得到的答案，讓他心中大喜。
「山神給提示了，他答應我們再把馬青苗送過去！」
不管如何，山神給了回應，就是給了他們希望。
村長又問第二個問題，這次是關於顧久的，問的是這次生意做得成做不成。
答案是「否」。
村長眸色一暗，眼睛中迸發出惡意。
既然生意做不成，那這個顧小姐就沒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他跟身側的人視線相對，兩人同時點了點頭，算是達成共識。
問完山神，他們又到虛空神的牌位前，除了貢品之外，每個村民都取了指尖血，匯成一碗，供奉於虛空神的牌位前。
隨即，便念念有詞。
大概就是祈求再次神降。
然而，他們等了很久，沒有任何動靜。
只能遺憾離開。
神廟門被鎖上的那一刻，藏在房樑上的顧久和常勤兩人相互對視。
「小師叔，他們求的是再次神降，看來我猜的沒錯，這個虛空神，他們說不定親眼見過虛空神幫他們清了村子裡面的鬼。」
顧久點頭，「要對我們動手了，看來我們也要快點了，走吧，去找馬青苗，讓她幫我們找找原本空間主人的蹤跡。」
常勤點頭，「哎，還以為會是那個馬小滿，沒想到他就是個沒擔當的慫貨，我那天晚上看見的人，肯定是馬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