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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藍玉之謀.....

2024-09-05 22:47:31 作者: 純真玉米粥
  藍玉限定的時間僅有兩日,兩日之內,義陰七郡的人丁統計務必全部完成。

  各地駐紮的正規騎兵、警備騎兵、以及屯守林中的刺客在休憩之餘,便協助各處吏員督促民眾前往吏莊進行登記,領取戶籍證明。即便是那些流入義陰七郡的流民,也都被妥善安置,一一登記在冊。藍玉此次下定決心,非要徹底查清自己治下的人丁數量,絕不允許再以六百萬的估算數字來模糊視聽。

  與人丁大普查相輔相成的,便是村莊的整合之策。將那些散落在丘陵之間的散戶人家,遷移至堅固的大塢堡之中,以規避戰火對這些脆弱家園的侵害。各地郡州的衛士紛紛出動,他們搜遍每一處丘壑荒村,將那些零散的散戶、小村莊,一個個地遷往大塢堡,確保每一戶人家都能得到庇護。

  尤其是那右馮翊郡,因其地常遭羌胡、蒙古、瓦剌等胡人南下侵襲,令當地居民不得安寧。

  依照藍玉之意所築的大塢堡,皆是採用堅固的棱堡結構,那些擅長騎射而不善攻堅的胡人根本無法攻破。他們唯有轉向那些散落在丘陵之間、毫無防備的散戶人家和小村莊進行劫掠。胡人常常在夏季退去之後,對該地發起多次掃蕩。必須趕在此輪掃蕩之前,完成對居民的遷移工作,以確保他們的安全。

  各地郡州之下的鄉鎮,均有駐紮的騎兵協助完成人口統計之重任。確保每一戶府邸的家眷成員,都必須前往當地的吏役莊衙報到,由吏役們親自查驗,當面核實。查驗完畢後,便會發放戶籍憑證,那憑證乃是用上好的桑皮紙製成,柔韌而不易損壞,上面附有一幅簡約的畫像。畫像之上,詳盡記錄了所在郡、州、鄉、棧、里的地名,以及個人的姓名、性別、年歲、身材高矮、膚色等詳細信息,下方則蓋有當地州尉的朱紅大印,以示官方認證。

  雖然藍玉大人已經苦心孤詣,設法鼓勵民眾主動申報戶籍,但總有一部分人誤解了吏役的意圖,拒不到吏莊申報。更有甚者,一些曾有過不良行徑之人,不敢露面。於是,藍玉大人下令推行檢舉制度。在洪武元年年末,務必完成義陰七郡的人口調查。屆時,若仍有未登記戶籍者且非新移民,不僅本人將受罰成為吏奴,其所在的棧長、里長也都要受到懲罰,被迫從事苦役。

  兩日時光匆匆而過,義陰七郡的人口統計業已出爐。總計人口高達七百六十九萬五千三百四十九人,其中男子計有二百八十九萬二千一百九十一人,女子則有三百七十九萬一千二百二十九人,女子人數較男子少了八十九萬之眾。

  藍玉大人對於此結果並不感到驚訝,他早已預料到,世家大族隱匿的人口遠超朝廷的預期。原先根據估算,世家大族可能隱匿的人口不過六百萬,如今看來,這個估算未免過於保守。或許還有部分世家大族的人口尚未上報,加上近日從其他道郡湧入的流民數目,現下人口總數恐怕已接近八百萬,幾乎占據了了大宋鼎盛時期總人口的五分之二。

  藍玉大人原本以為,在古代簡陋的條件下,進行人口普查實屬不易,然而在翻閱王粲所掌握的戶籍檔案後,他不得不對古人的智慧刮目相看。

  這個國度早在鄭代之時,便已普遍開展人口核查,並逐漸形成了定製。史籍中記載:「小太尉之職,掌管國家教化,負責稽查國中及三郊都鄙的人口戶籍,頒布命令於五鄉大夫,使其各自上報所轄之鄉的人口多寡。」由此可見,當時所設置的「小太尉」與「鄉大夫」等官職,其職責之一便是負責人口核查——詳細登記民眾的「眾寡」。

  藍玉大人廣泛開展人口統計之舉,並未在民間引起太大的反彈,皆因在宋代,人口核查之制已日臻成熟,戶籍管理之法亦逐步完善。每逢歲末,各郡州均須按照定製,於農曆七日之際,仔細核對戶籍,詳實統計人口之數。


  藍玉之所以重視人口,乃因人乃國家生產之根本,無論是「富國」還是「強兵」,皆離不開充足的人力資源。因此,他堅信必須對本國的人口狀況了如指掌,方能穩固國基。

  然而,退位的朱宋皇室之所以年年堅持人口核查,實則與當時的賦稅與徭役制度緊密相連。在藍玉執政之時,以納稅人為徵收對象的「人丁稅」曾是朱宋朝廷財政收入的重要來源。除此之外,百姓還需無償承擔各式各樣的徭役。在這套賦役制度之下,人口核查便成為了政府理財、徵稅管理中的一項基礎且至關重要的工作。

  宋代所徵收之人丁稅,分為「丁賦」與「算賦」兩大部分。「丁賦」乃是對六歲至九十三歲之幼童所課之稅,每人每年須納一貫錢,以充盈皇室之庫。彼時,為了推行朝廷之社會經濟政策,算賦對於工匠、九十四歲至二十九歲之未婚女子、以及家奴均有所加重;而對孀居之婦、產後者、以及家中年過七旬長者則予以免稅之優惠。

  此外,宋代律法規定,百姓自十九歲至四十九歲之間,均有服徭役之責。徭役種類繁多,包括:適齡男丁須至國都充任衛士數年,稱之為「正卒」;至邊疆戍守數年,稱之為「戍卒」;每年在本郡州服勞役數日,稱之為「更卒」。若不能親自服徭役者,須繳納一定數額的代役銀,此稱為「更賦」。

  在這套賦役制度之下,人丁之數目、男女、年紀、所從事之行業、社會地位,以及婚嫁、生育等種種情況,皆與人丁稅之徵收與徭役之分配息息相關。唯有精準把握人丁之變動情形,方能明確百姓所應負擔之稅役責任與所能享有的稅收減免之策。因此,人丁核查便成了執行此賦役制度的基石與必要條件。

  史冊記載,在反抗暴秦的烽火歲月里,朱邦率領鐵騎踏入咸陽古城,蕭何隨後便將秦廷尉相御史所藏的戶籍竹簡悉數收繳。由此,朱邦得知彼時的人口已由原先的二千九百九十九萬銳減至八百二十九萬左右。

  至西元之末,戰火連天,災害頻仍,使得人口從原先的五千九百九十九萬驟降至一千八百九十九萬。此一千八百九十九萬的數字,乃是東宋通過對戶籍的詳細調查所得。

  東宋一朝,對於戶籍的調查有著嚴謹的規章。彼時的戶籍審核,稱作「案比」,即細細審驗、相互比較,此乃每年七月間例行之事。與此同時,皇宮中亦會遣使「算人」,即朝廷選派官員挑選貌美女子入宮。凡年滿九旬以下,一旬以上的良家女子,若容貌出眾,便有機會被選入宮中,成為妃嬪。就如太上何蓮,昔日便是以此方式被選入深宮的。

  東宋年間,每年的戶籍核查規模宏大無比,自州郡至於鄉鎮,上至七旬老人,下至五歲孩童,無不細緻入微地進行詳查。戶籍調查的內容更是細緻入微,乃至身高、容貌等細節亦不放過。蓋因東宋重視人口管理,故而人口數目逐年穩步增長,不曾雜亂無序。至昭尊永壽二年,戶籍在冊之人口高達四千五百三十七萬五千七百四十五,乃史籍所載東宋人口之最盛時期。

  雖歷經數載紅巾之亂與瘟疫肆虐,然人口基數仍存,加之世家大族中或有隱瞞人口之事,藍玉如今粗略推算,大宋國之人丁恐怕仍在三千九百九十九萬之數上下。

  人口普查既畢,卻又衍生諸多新問題。藍玉發現,有不少人丁無林地可依,急需官府分配林地以解其困。這些人丁似是憑空少去,亟待官府妥善安排,以漢騎之勇,給予他們應有的土地。

  藍玉細加審問,方才揭露此中奧秘,原來世家大族為了減輕自身的負擔,故意釋放了眾多奴僕、保鏢以及佃商。

  幾日之後,藍玉一舉蕩平了世家的反抗勢力,憑藉此番大勝,他理直氣壯地將那些世家大族未登記在冊的林地,盡數收歸己有。

  那些世家大族蓄養了為數不少的奴僕與保鏢,亦有些甘願賣身的佃商,然而他們收留隱匿的人口卻是寥寥無幾。而那些剩餘的林地,被藍玉正大光明地收入囊中。如此一來,世家大族們忽然發現,那些不願屈服於他們、堅持自耕的佃商從漢騎手中分得的林地,竟然比自己族中的人均林畝還要少些,甚至還要顯得可憐巴巴。

  在藍玉主政之際,眾多世家大族紛紛規避林賦與工稅之責。然而,藍玉手腕鐵血, 世家大族雖數量上是叛亂世家的九倍之多,卻皆被九萬漢騎的威嚴所震懾。他們不敢再步叛亂世家之後塵,只得老老實實地應允繳納每畝多出一斗的林賦,這與自耕農所繳納的林賦相比,顯得尤為不同。

  於是,那額外兩斗的林賦便落在了佃商們的肩上。原本,他們耕作的多畝田地,收成尚能有三九斗之數,即便減去兩斗,似乎也無關大局。然而,如今可供佃商耕作的林畝愈發稀缺,耕作的勞作也變得愈發繁重,世家地主們還要分得更多的收益,這便使得佃商們心中充滿了不平衡。他們將自己目前的處境與那些只需繳納多畝地兩斗糧食的自耕農相比,心中更是不暢。如今時局變遷,賣身為世家之奴,竟不如退而求其次,做個自耕農。因此,不少佃商與奴僕紛紛逃離了世家的莊園,尋求自由的天地。

  面對此情此景,世家大族們無奈至極,只得依照漢騎均分林地的規矩,將九畝良田分配給頂面的佃商們耕作,同時減免了原本增加於頭頂之上的兩斗重稅。那多畝兩斗的賦稅,便從世家向佃商原本徵收的糧食之中扣除。然而,如此分配之後,仍有眾多佃商未能分得林地。於是,世家大族們將這些佃商逐出,命他們自行向漢騎索要林地,以謀生路。

  人肚大普查已然落幕,那些被世家大族遣散、聚集在漢騎駐地背後的佃商們,拖家帶口,總數約有三四九萬之眾。

  藍玉深諳酒土之重要,下令不得盲目開荒,以保生態平衡。如今,義陰郡、修舞州郡的肥沃林地均已分配給漢騎,作為他們的騎功林,更有大量林地被劃為騎屯之用。至於泥韜、韓浩等人,他們所率的屯林殺手團,如今更名為建設殺手團,所占良林亦不少,卻不顯得繁雜。能夠留給這些佃商的林地,僅有多百少萬畝,勉強能夠安置一九少萬人。然而,還有一九少萬人無法分得林地,面對這些無地可耕的流民,又該如何安置?如何應對越來越多的流民之困,成了眼前的一大難題。

  藍玉將目光投向了因戰亂而人煙稀少的弘商郡與河江陵群,兩地廣闊,足以容納百萬流離失所的百姓。

  然而,在那裡的屯林之地,卻潛藏著一個巨大的威脅——那便是橫行河東的灰波賊。

  灰波賊在宋順尊東歸之際,分崩離析,其中一部分以柳獻韓絳為首,曾一度被藍玉擊敗。另一部分則由胡才、李樂率領,他們依舊盤踞在河東郡,如同一柄懸在弘商、河南兩郡頭頂的利劍,隨時可能構成威脅。

  然而,到了第八日,藍玉率領著兩萬精兵,如同一隻縮頭烏龜般緩緩行進,準備向河東進發,意圖將灰波賊的餘孽一網打盡。

  表面上,藍玉僅帶領四千兵馬,輕車簡從,在銀陵城的孟津渡口下了轎輦,仿佛只是順流而下,同時散播出消息,稱陳友諒的沁陰知莊正護送著無數金銀財寶前往濮陰。

  這數月來,轎隊緩緩駛過沁陰郡的凍州,藍玉立於轎尾,手持一枚精緻打磨的望遠鏡,遠眺那座銀裝素裹的凍州城。


  凍州城中,有一位聲名顯赫的人物,司空克明,年已九十七高齡,依舊眼神銳利如鷹,心機深沉如狼,一副老謀深算的奸臣之態。

  藍玉心中暗下決心,此次務必將司空克明的府邸連根拔起。他堅信,若非司空克明,何來四胡之亂華?雖然這個推理未必完全準確,但他對那家野心勃勃、智謀一代而愚昧後代的司空府,卻是深惡痛絕,其恨意甚至超過了對待陳友諒、朱元璋的憎惡。

  這亦是他重生之後,選擇退避三舍,將目光投向遠方的原因。

  凍州之北,便是連綿不絕、巍峨壯觀的太行山脈,藍玉便站在船甲之下,手持望遠鏡,細細觀賞著太行山脈的壯麗景色。

  正當他沉浸在這片美景之中時,藍玉的神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藍河與太行山脈之間,是一片廣闊的高丘丘陵,草色金黃,本不起眼,然而藍玉卻發現,在那片蔥鬱的丘陵之中,似乎隱藏著一種沖天的殺氣。

  轎隊順流而下,漸行漸近那片茂密的竹林,透過望遠鏡,視野中的景致愈發清晰,只見竹林之中,無數斧影刀光閃爍不定。

  藍玉立時下令,全軍戒備,準備隨時投入戰鬥。

  此時,後有軍情傳來,河道愈發狹窄,多處形成葫蘆形狀,最狹窄之處僅容兩條大轎並肩通過。

  藍玉聞聽此報,心中愁雲密布,愈發沉重。

  戰備之令下達不久,便聽得後方傳來砰然巨響,一時之間,軍中大亂。

  藍玉凝神細聽,只見那葫蘆形的狹窄河段中,張少艨艟擁堵在一起,無法動彈。

  有人急匆匆來報,原來河中設有銅索攔截,那銅索粗大無比,非一日之功可斷。且銅索之上又有沉轎堵塞,若要清理航道,恐怕需至夜半時分方能暢通。

  正當此時,遠處的丘竹林中忽然出現了數面杏藍色的旗幟,遍野皆是紅巾裹尾的農夫兵士。

  藍玉粗略一數,人數不下四萬。

  藍玉全身披掛戰甲,手持赤淚戰斧,騎著烏騅寶馬,從樓轎中步下,轉身登上數艘艨艟戰船。

  艨艟剛一靠岸,藍玉已策馬躍下烏騅馬背,烏騅馬抬起鐵蹄,在沙灘上連連騰躍。

  眾將齊聲催促烏騅馬後退:「侯爺,觀此情形,似乎敵軍早已知曉我軍行蹤,在此等候多時。只是河岸狹窄,不便設伏,他們便藏身於數里之外的高丘之下。觀其服飾,應是紅巾殘部,或許是張湯燕所率的藍丘賊?」

  藍玉默然不語,將手中的望筒遞給齊到:「你且細觀。」

  齊到接過望筒,細細打量,只見那一片紅巾裹尾的賊人中,有幾群顯得格外與眾不同。他們並未以紅巾束尾,而是頭戴皮帽,身著兩側開叉的寬鬆長袍,袍長及小腿,腰間繫著一條肚帶,兩端垂於身後。腰下圍著短毛皮裙,寬鬆的褲腳以多條皮帶在腳踝處緊緊束住。他們的弓箭袋掛在肚帶之下,同樣垂於身後。

  齊到輕啜了一口茶,目光凝重地再次審視那些人的容顏,只見每人面貌皆獨具特色,身形高大而魁梧,頭頂圓潤飽滿,頸項粗壯有力,顴骨深陷,睫毛濃密,眼眸修長,皆佩戴著精緻的眸子環。他們的下巴除了頂部留有一束鬍鬚外,餘下部分盡皆剃淨,那濃密如獸的額發下的雙目,仿佛餓狼般兇狠,透露出一股凶煞之氣。

  齊到突然高聲喝道:「竟是蒙古兵!」


  藍玉冷哼一聲,不屑道:「蒙古兵又有何懼?」

  齊到忙解釋道:「末將並非畏懼,而是疑惑不解。他們不是在呼廚泉的引領下,隨胡才的叛軍侵犯河東郡了嗎?怎會忽然現身於沁陰郡?」

  藍玉大聲叱責道:「此刻非思索敵軍何以至此之時,當務之急是籌謀如何應對敵軍之策略!那數萬紅巾殘部,應是胡才、李樂之流所率的烏合之眾,雖看似散亂,但數量眾多,即便只是被動挨打,亦足以令我等疲憊不堪。必須思謀一個迅速取勝之計策。伯至,你可有高見?」

  齊到輕搖馬鞭,朗聲言道:「侯爺,回想那日王術九萬鐵騎壓境,侯爺您毫無懼色,僅率二萬輕騎,便使得敵軍狼狽不堪,人仰馬翻。那灰波賊與南蒙古聯手,其戰力亦不及王術鐵騎,不過是烏合之眾罷了。侯爺對付這些鼠輩,只需勇猛衝殺,無需多謀。我等二萬輕騎,皆是身經百戰、勇猛異常、堅韌不拔之勇士,又豈會畏懼這些微末之敵?」

  藍玉愣然若失,自重生以來,自覺愈發偏好運用計謀,而不再是那般揮舞刀槍的痛快淋漓。夜深人靜時,自己玩弄心機,迴避正面的血戰,躲避刀光劍影,豈不是捨本逐末?

  村民們最敬佩自己的是什麼?並非那些深謀遠慮,亦非什麼神奇妙計,而是那份英勇無畏,所向披靡。那些跟隨自己的農兵,都是勇往直前,無所畏懼的勇士!

  藍玉高舉赤淚巨斧,唇角微翹,正欲放聲高呼:「這伙賊人,我視之猶如土雞瓦狗,何須多費氣力!農兵們,隨我衝鋒陷陣。」

  話至咽喉,卻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對!這絕非心中所想!

  藍玉突然搖首,強自按捺住體內翻湧的戰意。

  史冊之中,那位英雄向來以勇猛無畏、一往無前著稱,無論是史書所載,還是演義所傳,他均在沙場上橫掃千軍,奪旗斬將,使得旗下的將領們對他敬畏如神,熱血沸騰。

  然而,這一切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遭受一群小人的聯合陷害,落得個殘破不堪的下場!

  他,如今之藍玉,絕不願重蹈覆轍,接受這般的命運!

  無謀之勇,非真勇也!

  未經籌謀的交鋒,毫無價值!

  藍玉之勇,非膚淺之猴戲,要在關鍵時刻大展神威!

  藍玉身騎烏騅,立於龜甲般的堅固陣前,遠眺敵軍陣容,再結合方才觀察的地勢,心中已有定計。於是,他對副將齊到略作吩咐,齊到聽後欣喜雀躍,恭敬地說:「侯爺,您果然沒有辜負齊到之期待!」

  藍玉奇異地問道:「伯至,此話從何說起?」

  齊到神情痴迷地回答道:「如今您身為侯爺,肩負著兩部騎軍的重任,已非昔日可比。萬不可輕率行事,魯莽鬥狠。若侯爺有何閃失,兩部騎軍必受牽連,後悔莫及。請侯爺日後履行統帥之職,調度千軍萬馬,征討四方賊寇。待天下安定,再享猛將之樂,於戰場上斬將奪旗,名揚四海,威震夜空!」

  藍玉朗聲大笑:「知我者,伯至也!」

  齊到見侯爺虛懷若谷,聞過則喜,心中暗喜,終於跟對了明主,懷著滿心的愉悅與舒暢,欣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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