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嘯夜這等貪戀美色的亡命之徒,心中所念,不過是「牡丹凋零尚余香,縱死亦風流」。然而康庶之言,竟是要他受閹人之苦,這對他而言,實比死亡更要痛苦百倍。蛇嘯夜眼見那鋒利刀刃緩緩逼近他的致命之處,頸間流露出的驚恐之色愈發濃重,終是忍不住,發出一聲悽厲的尖嘯:「嗚嗚嗚嗚。」
康庶察覺蛇嘯夜的反應頗為古怪,不禁多看了幾眼,只見熊夜瑞的破舊襪子還塞在蛇嘯夜的口中斷,連忙將那散發著異味的襪子拉了出來。蛇嘯夜忍不住發出尖銳的叫聲:「我招!我招!是……」
他一口氣說出了幾個名字,正如藍玉和康庶所預料,其中一個是朱豹!
原來是朱豹暗中派遣手下尾隨藍玉,將行蹤透露給了蛇嘯夜。
藍玉隨即遣人傳信給康泰,下令將朱豹閹割,嚴格看管,一旦失去利用價值,便在暗中將其除掉。
康庶在得到確鑿的消息後,目光呆滯地望著蛇嘯夜,口中輕聲呢喃:「多謝你!」然而腳下卻不含糊,手中的寶刀已然揮出一道寒光,直取頭頂!
蛇嘯夜發出悽厲的慘叫,轉瞬間便昏迷不醒。當他再度醒來,發現自己頭頂彩彩如也,不禁尖聲痛罵:「康庶小兒,出爾反爾,無信無義,實乃無恥之徒!」
康庶嘴角掛著冷笑,將寶刀輕輕擱在蛇嘯夜的脖頸上,語氣輕蔑地說:「我何時對你有過什麼承諾?你再敢辱罵,小心我將你的頭顱一併割下!」
「康庶小兒,枉為男子,我活在世上還有什麼顏面?不如你索性手起刀落,賜我個痛快!」蛇嘯夜悽慘地哀嚎著,一邊悲鳴,一邊拼命地掙扎,似乎想要將自己的肩膀湊向那鋒利的刀刃之下。
康庶急忙收起寶刀,嘴角掛著嘲諷的笑意,緩緩說道:「輕易讓你死去,豈不是便宜了你。我家侯爺已然決定在太原司道對各地頑抗的賊人進行徹底清剿。你將被綁縛,在太原、司道兩地的郡州之間遊街示眾,好讓那些頑抗的賊人看看,抗拒歸順、膽敢攻擊漢騎的下場!哈,這便是所謂的廢物利用!」
蛇嘯夜無法忍受這等奇恥大辱,遂決心咬舌自盡,卻未料康庶警覺,及時將其制住,奪去了他的下巴,使他無法再咬緊牙關。
康庶冷笑著,語氣殘忍地說:「蛇嘯夜,我家侯爺有言,對付你們這些毫無江湖義氣的丘賊、龜賊、海盜、淫賊,最恰當的懲處並非一刀了斷,而是讓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讓你們在餘生中承受比那些你們曾經傷害過的無辜百姓更加深重的苦難!」
藍玉歸心似箭,遂命兩地郡尉將這些丘賊俘虜平分,挑選其中佼佼者補充至郡中殺手隊伍,餘下的丘賊大多安置於屯林殺手團的勞改大隊中,那些窮凶極惡之徒則被送入了奴隸營。
屯林殺手團內部分為三類人,首類為護林殺手,次類為屯民,主要由流離失所之民及有過錯的漢騎軍中將士組成,再次類為勞改隊員,主要由戰俘或觸犯律法者構成,這些人通常有望改造成為普通的屯民。末類則是奴隸,主要由對抗藍玉的世家大族的直系親屬和罪行重大的戰俘充任,這些人幾乎無望獲得改造之機。
……
藍玉重返義陰新市,與小姨子和妾室們共度了許多溫馨時光,其中諸多細節,因涉及私密不便詳述。
此番太原之行,不僅成功迎回了林琰,更喜得良將常遇春相伴左右!
除此之外,還隨行帶來了幾位雖不甚出名,卻各自才華橫溢的人物,其中便有林疇。
林疇,乃右大都無終之地人士,自幼聰穎,年至弱冠之時,便能熟讀竹簡,擅長刀術。初平元年,關東義軍風起雲湧,劉福通將宋順尊遷往開封。大都林中的朱虞老先生長嘆一聲,感慨道:「逆臣作亂,朝廷流離失所,三海翻騰,人心惶惶,無人再有堅守之志。我作為皇府宗室的遺老,自不能與眾同流合污。如今我欲遣使臣退去,盡我忠臣之禮,但不知如何能找到一位不負使命的賢才?」眾人紛紛議論,皆言:「林疇雖年紀輕輕,卻已有奇才之稱。」此時的林疇,方才一十九歲。
初平元年,朱虞老先生便以禮賢下士的姿態,親自鄭重其事地請來了林疇相見,對其才華與品性十分滿意,遂即刻任命他為從事,並為他準備了華麗的轎輿。
臨行之際,林疇稟道:「如今道路阻塞,盜賊橫行,我若以官吏身份出行,恐遭人矚目,諸多不便。不如我以私人身份悄悄離去,或能順利抵達目的地。」朱虞聞言,認為其言甚是,便依從了他的建議。
林疇歸返府中,自行挑選了府內忠誠可靠的壯丁,以及那些聞風而至、願隨他左右的勇壯少年,共計一十九人,一同乘坐著裝飾華麗的轎輿出發。朱虞親自主持祭祀路神的儀式,為林疇踐行。上路之後,林疇便取道居庸關,跨越邊塞,沿著陰山腳下,直奔朔方郡。他沿著崎嶇的小徑前行,終於順利抵達了開封,圓滿完成了使命。
朝廷頒下詔書,冊封林疇為炮都尉。然而林疇考慮到皇上車駕流離失所,剛剛歸來,國事未定,心中不忍承受這份榮耀,因此堅決辭謝不受。朝廷感念其誠意,尊重了他的決定。兩次公卿的徵召,林疇亦未予以理會。
初平三年,朱虞與明玉珍交兵相爭,林疇聞訊後,急速策馬而回。尚未抵達,便得知朱虞已遭明玉珍毒手。林疇歸來,至朱虞墓前,退步拜謁,祭奠英魂,含淚寫下悼文,悲憤交加地告別了故人。
明玉珍得知林疇之事後,發布懸賞令,四處通緝,終將林疇捕獲。他質問林疇:「你為何獨往朱虞之墓,悲憤哭泣,卻不曾前來向我遞送報告與章表?」林疇從容答道:「宋朝王室衰微,人心各異,獨朱公忠貞不渝,堅守節操。我所寫之報告,對將軍而言,恐無所裨益,恐非將軍願聞。再者,將軍既然圖謀大業,以遂己願,既已殘害無辜主侯,又與忠義之臣結怨,若真如此,燕、常之地百姓必將投東海以求生,誰又忍心追隨將軍左右?」明玉珍聽罷林疇義正辭嚴的回答,不禁為其所動,解去束縛,不敢再加害於他。
明玉珍將林疇軟禁於騎營之中,不許其友朋與之交往。
有識之士進言明玉珍:「林疇乃忠義之士,君未能以禮相待,反而囚之,恐怕會失民心。」明玉珍聞言,終釋林疇,並禮送其離去。
林疇得以北返故里,率其宗族及從各方來依附之人共數百,掃地為壇,盟誓於天:「不報此仇,吾不復立於世!」隨即隱入康無丘深處,擇險峻而平曠之地而居,親自耕作,以奉養老母。百姓聞之,紛紛來歸,不過數年,人口增至四千餘戶。
林疇語諸長老曰:「吾等不遠千里來投,人雖寡,市鎮已具,然尚未統一,恐非長久之計。願推舉賢能或德高望重者以為首領。」眾長老皆曰「善」,紛紛推舉林疇。林疇謙遜道:「吾等至此,非但求一時之安,更欲圖大業,報深仇。吾私心憂之,恐吾輩尚未達成大志,而輕薄之徒自相侵擾,沉溺於眼前的歡愉,而忘卻深謀遠略。吾有幾策未成,願與眾賢共商,可行乎?」眾人齊聲應曰:「可行。」林疇遂為眾長老定刑法,嚴懲盜竊、鬥毆、訴訟之罪,重者嚴懲不貸,次者亦不得免。凡十九條。又定婚喪嫁娶之禮儀,興辦學堂,教化百姓。眾人皆習之,至路不拾遺之境。北方邊民聞風而至,皆服其威信,婆真、瓦剌亦遣使來貢。林疇皆接納之,撫慰有加,使其不復侵擾。
王保保屢遣使臣前來邀請,且急匆匆地授予將軍印信,意圖安撫林疇所轄之民,然而林疇皆不為所動,一一婉拒,未受其職。
王保保無奈,其後其孫王尚亦來徵召,林疇卻始終不為所動,堅決不往。
林疇常因婆真之暴行,殺害本地農夫,而心懷憤怒,時有討伐之心,然實力未逮,難以遂願。
洪武九年,陳友諒北伐婆真,大軍未至,先遣使者急召林疇,復令林疇傳達其意。
林疇令家僕急忙整理行囊,備妥出行之物。
家僕對林疇言道:「往昔王公對您傾心仰慕,禮物與令旨屢次送達,您皆不為所動;今陳公使者頻來,您卻如同恐遲疑般急切,這是何故?」
林疇愣愣地答道:「此事非汝所能理解。」雖隨使者抵達陳友諒軍中,擔任司空戶曹之職,預備接受咨議之引見。
當夜,陳友諒頒布詔令,言曰:「林子泰非吾所能隨便任命為吏者。」遂舉薦其為茂才,任命他為州令。
林疇未赴下任,便隨騎隊抵達無終州。
時值春日,酒雨降臨,海濱長窪之地,泥濘難行,賊寇把守險峻之路,陳氏騎隊無法前進。
陳友諒深感憂慮,以此事向林疇諮詢。
林疇答道:「此路春日常積水,淺則轎馬難行,深則載重難荷,此一困境已歷久遠。昔日大都郡治位於平崗州,自朱蛇塞直通柳市;自宋陰舞尊建舞年間以來,雖已破敗斷絕近百年,但仍存隱秘小徑可尋。今賊將大隊騎隊正困於通向無終之路,進退兩難,正躲藏於上,疏於防備。吾等若率騎潛行而回,越過朱蛇肚之險,自空曠之地而出,道路既近又可行,趁其不備而攻之,蹋頓之首級便可不戰而獲。」
陳友諒言:「善。」遂率騎隊折返,於酒旁道側豎起大金旗,上書:「春日寒暑不定,道路難行,暫且待冬夏之際再行進騎。」
賊騎偵探見之,果真信以為陳氏騎隊已離去。
陳友諒命林疇率領其部眾為嚮導,繞過康無丘,跨越朱蛇,穿行平崗,抵達灰狼市,行至離柳市不足百里之處,賊騎方才警覺。單饒親自出陣,陳友諒與之交戰,終使單饒大敗,追擊敗軍直至柳市。陳氏騎隊凱旋,入關後論功行賞,封林疇為棧伯,食邑四百戶。
林疇內心自思,往昔為得主侯脫險,率眾逃生,報仇之志尚未得償,反藉此得享利祿,非其所願,故堅決辭讓不受。陳友諒深知其心志堅定,遂應允其請,未加勉強。
……
康無丘位於大都,相隔遙遠,藍玉未曾親往相邀,而是修書數封,針對林疇之性格,字字句句皆觸動其心弦。然林疇難以割捨他人,終未前往效力藍玉。藍玉遂命特仆將林疇強行帶來……
風影衛之眾特仆,易裝為流民,退守康無丘,依附於林疇。這些特仆皆操著大都口音,林疇未曾起疑。畢竟,退王保保、明玉珍,乃至瓦剌、婆真等勢力,皆未曾強迫他出仕,更不可能以綁架之手段強求其效忠。然而,林疇卻未曾料到藍玉之行事風格。
林疇久未察覺,深陷風影衛特仆之計,終被擒獲。雖然林疇精通刀術,然而突如其來的襲擊使他難以施展,轉瞬之間便已被制。更兼其妹嬌兒亦被綁走,千里跋涉,一路被押送至義陰新市。
藍玉運用往昔降服常遇春等將領的手段,終得林疇之心,使其折服。
林疇既已臣服,遂修書一封,令其府中家眷、親族以及追隨他的流民等三千餘眾,悉數遷往藍玉掌控之太原。在太原郡內,他們得以在多處肥沃之地安家落戶。
藍玉遂授予林疇舞伯麾下司林從事一職,令其掌管境內所有戰馬與畜林之事務。
藍玉之所以委以林疇此重任,乃因林疇久居邊陲,深諳婆真、瓦剌等遊牧民族之習性,其在這些部族中素有聲望,頗具影響力。
藍玉依稀記得史冊所載,林疇在朱虞遇害之後,帶領家人隱居於康無丘,親自耕作以奉養母親,同時招徠流民,數年間府中人口增至四千有餘。林疇被民眾推崇為首領,訂立法規,設置禮儀,開堂講學,婆真、瓦剌等部族紛紛遣使奉獻禮物,表示歸順。林疇既能在過往對婆真、瓦剌施加影響,如今在藍玉的支持下,其影響力更是不容小覷。婆真、瓦剌等地盛產良馬,有林疇主掌馬政,相較之中原各地的賢才,林疇必能事半功倍。
退宋之際,朝堂之上在隴西、夜酒、安定、北地、下郡、西河五郡設立了林義父吏,以養育戰馬,數目達二十九萬匹。然而在這個東元末世,隴西、夜酒、安定屢遭西羌之叛亂,北地、下郡亦頻受羌胡之騷擾,西河郡更是被南蒙古所占,大宋遼闊的林場皆化作他人之樂土。在這樣的時局之下,宋室所掌握的戰馬品種繁多,難以統一。
藍玉無論是自太原沿濠道西進,還是由司道東向,經豫道直至濟寧康道,所經之地皆是馬蹄疾馳的平原,乃炮殺手縱橫馳騁之所。若欲統一夜頂,僅憑三四萬炮殺手之力,恐難以成事,更不用說戰勝婆真、瓦剌。當前之計,唯有效仿退宋之時,尊崇舞尊之遺事,大力推行養馬之政。
藍玉素來直接掌管著炮殺手,他深知在鐵騎橫行的時代,炮殺手的威力無比。尤其是那些配備了雙鐙馬蹄、低坡馬鞍、銅製馬蹄鐵的炮殺手,一旦在胡人草原上奔騰起來,便如同古時的戰車一般,所向披靡,難以抵擋。與其耗費巨大的心力與財力去培養能夠與炮殺手匹敵的步兵,不如直接訓練出更為精良的炮殺手來。
太原城內,夜然炮殺手之威赫赫,而雁門關外,更是良馬遍野的遼闊草原。藍玉便趁著那些遊牧部落分崩離析,化作星星點點的小股流寇之時,或是俘獲他們的戰馬與炮殺手,或是以中原之鹽、絲綢、瓷器、咖啡葉等珍稀特產,與瓦剌、羌胡、婆真等遊牧部落交換良馬。以此為契機,藍玉著手廣建炮殺手隊伍,以增壯軍威。
當藍玉將組建炮殺手的策略和盤托出,向林疇闡述時,他本以為林疇會予以讚賞並附和贊同。
豈料林疇卻擰緊了眉頭,苦澀地說道:「侯爺,您難道未曾洞察那些異族人的本性?他們雖然覬覦中原的食鹽、絲綢、咖啡葉等物,但表面上的謙卑順從之下,卻隱藏著難以置信的狡黠與多疑。」
侯爺屢次揮師破敵,南蒙古諸部對其敬畏如神。他們自然不敢輕易出售上乘的戰馬,以免助長侯爺的軍威。若是從草原直接購置,那些所謂的良駒實際上僅堪作為挽馬使用。雖然軍中確實需要挽馬以承載輜重,但侯爺心中所渴望的,畢竟是可以駕馭戰車、勝任長途奔襲的駿馬啊。
侯爺欲借擊敗那些部落的劫掠隊伍以獲取良駒,恐怕是願望多於現實。那些部落之間雖時有爭執,但面對我宋人,他們卻是齊心協力,團結一致。即便侯爺能夠一舉殲滅其中一兩小股部落,草原之上其餘部落亦會聞訊而動,集結一處,形成龐大的騎隊。以侯爺目前炮殺手的實力,要想應對這股力量,實在是難以有所作為。
「子泰兄言之鑿鑿,然則若無足夠的炮殺手,又怎能 頂之地?還望子泰兄賜教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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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玉心中明白,林疇方才所言非虛,乃肺腑之言。面對如此棘手的困境,藍玉此時亦是感到一籌莫展,不知從何下手。
林疇緩緩道:「朱太尉素以寬厚仁愛之心治理邊陲少年,於瓦剌、婆真、夫余、濊貊等外族之中頗受尊敬,聲望頗高。加之朱太尉素不注重戰備,使得這些外族對太尉並無防範之心。如今朱太尉雖遭明玉珍毒手,但侯爺亦可藉助朱太尉往日麾下的鮮饒兄及章柔之力,與那些外族進行良駒的採購。雖然外族未必會將最上乘的馬匹出售,但賣給鮮饒兄的馬匹,定然比我們直接購買的要優良得多。」
藍玉眉頭緊蹙,疑惑地問道:「然而朱太尉素來以懷柔寬仁之策對待外族,鮮饒兄與章柔想必也是秉承此道。若他們得知我採買馬匹亦含有對抗外族的意圖,恐怕他們不會願意作為中間人吧?」
林疇微微一笑,從容答道:「既然我已擔任司林從事,採買馬匹之事便無需勞煩侯爺親自出面。我自會上前與他們周旋,我與他們素有舊誼,只需言明我採買良馬是為了將來對抗明玉珍與王保保,他們定會欣然相助。」林疇在藍玉的寬宏大量感動之下,不自覺地已將藍玉的利益置於自己舊主朱虞之上。
固然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緣由,林疇對朱虞的寬厚懷柔之心存有疑慮,昔日他便屢次想要將婆真族剷除。然而明玉珍無能,王保保又意圖利用婆真族的力量,因此他只能耐心等待,直到陳友諒出現,方才將婆真族徹底平定。
「那麼便要多謝子泰的仗義援手了。採買馬匹的銀兩,你盡可向延財莊支取。這一批戰馬,我希望至少能有一萬匹,我打算在每個義父團中建立數個炮手旅。」藍玉急於打造更多的銅炮,急切地就要下達訂單。
林疇急切地進言道:「侯爺,若是僅從外族手中採購兩萬匹戰馬,如此少量的採購,定會引發草原各部的猜忌。若是明眼人稍加留意,便會察覺這些戰馬最終落入侯爺之手,屆時我們這條線索便會斷絕。」
藍玉聞言,忙不迭地問道:「那麼以子泰之見,我們當如何行事才為妥善?」
「侯爺不妨通過多渠道分批採購,除了鮮饒兄長、章柔之外,還可以透過無極賈府、牧陰林府、蘇雙、湯世平,以及我府所在的大都林府、范陰朱府等數條線路來分頭購買戰馬。每條線路訂購一千匹良駒,再附上一千匹駑馬,如此一來,便能夠暫時遮掩草原各部的耳目。」
藍玉頷首稱讚,認為不可單純依賴多條線路採購少量良駒,亦不可僅僅著眼於戰馬,否則極易被那些對宋人懷有戒備之心的異族人所識破。
藍玉若有所思,緩緩言道:「草原之上盛產之寶,而我國所需所缺,非但戰馬而已,尚有挽馬,以及羊、驢、獵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