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蓓的三個化身如同魅影般靠近張道靈,每一步都似乎帶著某種不可言喻的魔力,企圖誘惑這位年輕道士的心神。
張知之三人正待上前,然而張玄風卻像一堵不可逾越的牆,攔住了張知之等人,沒讓他們上前阻擋。
在場只有他目光如炬,清晰地捕捉到了一個他人沒能看到的細節——張道靈那葫蘆上隨著蓓蓓的靠近,隱約顯現出了間隔著以陰、陽手法篆刻著的九個字,分別為: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
篆刻所用的字體巧妙融合了秦漢篆書與符篆式的形態,既保留了篆書的古樸典雅,又融入了符篆書寫的玄妙意味。
「道家九字真言?!」
「那故事裡的奇人乞丐本未攜帶法寶,莫非小靈的隨身葫蘆有什麼靈異,可以破解當前的困局。」張玄風心中暗自思量,決定靜觀其變,看這法寶能否帶來一些轉機。
女妖蓓蓓眼看誘惑未能奏效,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惱怒。
她操縱著三個分身,各自施展魅術,試圖攻破張道靈的心防。同時,她於幻境之外操縱著妖氣,更加激烈地衝擊著陳三奎的防禦,意圖在現實和幻境中同時將張道靈控制住。
在月光的映襯下,那座由人體堆疊而成的妖樓靜靜地佇立著,隨著蓓蓓增強妖力的輸出,妖樓在月光下顯得更加詭異而神秘。
一層紫色妖氣盤旋環繞,那色澤在月光的照耀下愈發顯得深沉而明顯。
這座詭異的「建築」,不僅僅是一個死寂的構造,它代表著那些被蓓蓓惑心控制的百多號人的心田靈韻,如今已完全被蓓蓓所掌控,可以毫無阻礙地被其利用。
組成妖樓的人們肢體相互接觸,構造成了一種更加能夠傳導妖氣和靈韻的結構,大大減少了蓓蓓在吸取靈韻轉化為自身的妖氣的過程中的損耗,而這妖氣也在蓓蓓的操控之下,一次次的纏繞衝擊向妖樓前的陳三奎和張道靈。
周圍的一切都看上去模糊而混亂,形勢越發危急!
鎮北廣場上,張雪象神色凝重地站立著,她已緊急請來了本在看守祠堂的另兩位德高望重的四階修為的鼎字輩族老。
這兩位族老論字輩比張玄風張鎮岳都大一輩,雖然這兩位都已多年不與人動手,但都常年以靜功配合養生功法修持,絕非年老體衰之人。
兩位族老急匆匆地趕到現場,聽聞了張玄風和張知之等人已經冒險進入幻境,意圖救回張道靈的情況,又眼見陳三奎正孤身一人,艱難地抵禦著洶湧的妖氣。
族老們沒有絲毫猶豫,各自從懷中鄭重地取出一塊雕刻複雜符籙的木牌,只見他們口中念念有詞,催動著法咒,那符籙便在他們手中閃爍起耀眼的光芒。
【正一道法——天將化身】
隨著法咒的催動,兩道天將的虛影逐漸顯現,他們威武莊嚴,宛如從古代神話中走出的戰神,凝聚之時使得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震,地面上飛沙走石,仿佛連空間都被他們的力量所扭曲。
正一派以符籙齋醮、降神驅鬼、祈福禳災的儀式聞名,這一手天將化身正是兩人積攢多年的手段,若是修行界的散修野人是絕對沒有這份家底的。
天將們周身環繞著淡淡的白光,舉起手中沉甸甸的武器,力道極大的斬擊帶著強大的靈力和威勢,在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弧線。
然而,那妖氣似乎異常頑強,天將們的武器砍在妖氣上,仿佛遇到了無形的阻礙。
每當武器與妖氣交匯時,就會發出滋滋作響的聲音,就像水滴落入滾燙的熱油中一樣,激起一陣陣激烈的交鋒與碰撞。
在兩位族老的帶領下,張家一眾二、三階修行者也紛紛挺身而出。他們各自手持法器,氣勢如虹。
有人操縱著閃爍著冷光的銅錢法劍,每一次劍揮出都射出道道靈光,帶著銅錢的孔隙中響起的呼嘯的風聲打向妖氣。
有人催動著雕刻滿複雜符文的法盤,符文在法盤上流轉,每次衝撞都伴隨著轟鳴的聲響,震撼人心。
還有人輕捏著散發著淡淡清香的符籙,口中念念有詞,一張張火法和雷法符籙釋放出耀眼的光芒,直擊妖氣。
然而,那濃重的妖氣雖然在他們猛烈的攻擊下有所動搖,卻始終未能被徹底擊散。每一次衝撞,僅僅能讓妖氣稍微淡薄幾分,隨即又迅速恢復如初。
張家修士們的實力已然達到了足以比擬一支完整的熱武器武裝人員編隊攻擊的地步。可即便如此,他們仍然難以對妖氣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這更凸顯出那女妖妖法的強大。
鬥法仍在繼續,道士們毫不氣餒,一次又一次地發起衝鋒,試圖找到突破的機會。
在他們的催動下,這些法器靈力激盪,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眾人努力之下,在妖氣防線上激起一圈圈漣漪,延緩了妖氣襲擊張道靈和陳三奎的頻率和強度。
陳三奎身處妖氣的中心,他的修行以書法入道,可是他沒想到竟然在伏虎鎮上還會遇到危險,所以並未攜帶法器在身。
事發突然,他沒有其他選擇,只能一直咬破手指以湧出的鮮血作為墨水,快速地在空中畫出符咒抵禦妖氣。
「都怪我竟疏忽至此,未將蘊含靈力的法器筆墨帶在身邊,讓小少爺陷入如此兇險。若他有所閃失,我有何面目去面對張家的信任?今日哪怕不惜此身,拼盡全力也要護他周全!」
劇烈的疼痛讓他額頭的汗水如雨滴般滾落,但他的眼神卻愈發堅定。
他的手指已經被咬得面目全非,傷口處鮮血淋漓,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力量也在急速消耗,身體逐漸變得虛弱,他的信念和意志力此刻成為他唯一的支撐。
「撲通、撲通……」
陳三奎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急速敲擊著自己的耳膜,它每一次跳動都在靜夜中顯得格外清晰,隨著血液的流失,他的心跳越來越急促,仿佛要從胸腔中蹦跳出來。
陳三奎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胸部的劇烈起伏,他用盡全力支撐著自己顫抖的身體不願倒下,可是畢竟人力有窮盡,此刻他的身形也已經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