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頭先是看向夏芝芝,畢竟這事成與不成,主要還是看夏芝芝的意思,就她這種尿性,想要硬塞給她,那指定是不行的。
只要夏芝芝能點頭,宋老頭自覺宋知禮那兒,他是手拿把掐的。
宋老頭清清嗓子,看向夏芝芝,用一種攤牌的口吻道。
「想來你也知道,夏宋兩家的婚事,原是王芳和你爺爺定下的,本來定的就是你和知禮這孩子,後面宋勇和馬春這兩孩子心疼知禮自小沒有父母,把他記在自己名下,這才有了這場陰差陽錯的誤會……」
夏芝芝不等他說完,指著鼻子罵他:「你這老不修的,把我當三歲小孩忽悠呢,到底是心疼宋知禮,還是心疼宋知節,尋思我看不出來?」
宋老頭摸摸鼻子:「我們也沒什麼惡意,不過是好心做了壞事,但事情既已過去,再去計較也沒什麼意義。」
宋老頭看看宋知禮又說:「咱們兩家雖然是退了親,這事確實耽誤了你的姻緣,你又有這個念頭,我們也不能罔顧你的想法,如此,不如你和宋知禮再續前緣?」
知道夏芝芝怕逮不住宋知禮揍,宋老頭在夏芝芝開口反駁的之前連忙補充。
「宋知禮這孩子最是有責任心不過,對我們也很孝順,只要你同意,我馬上叫他和你結婚,他肯定不會不同意,他如今職位在這裡,等你們結了婚,如果你樂意的話,也可以去隨軍,即便不想隨軍,你去部隊裡找他,他難道還能躲著你不見,你叫他往東,他絕對不敢往西!」
夏芝芝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宋知禮,看起來有些意動。
看她這樣,宋老頭繼續給她展望未來:「這夫妻之間鬧出點什麼不愉快,那也都是家事,這年頭,有幾家過起日子來哪不吵鬧的,外人也說不到你,以後那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宋老頭以為夏芝芝是個暴力狂,這其實和小孩哭鬧,給他塞個安撫奶嘴,讓他消停下來,一個意思。
說的很好,夏芝芝收回打量的目光,一邊點頭,一邊誇讚:「你這麼一說,我覺得他確實還湊合事。」
「可我不喜歡他這種死魚性格,挨了揍一聲不吭,那打著有什麼意。」夏芝芝又把目光看向宋知節:「我打宋知節打順手了,不想換,但你們都提出來了,我也不好駁了你們的好意,這樣吧。」
夏芝芝給出一個完美方案:「你們讓他先等著,我要先和宋知節結婚,結完之後,如果我覺得宋知節沒意思,等我玩夠了,那我再來找他!」
聽她厚顏無恥的大放厥詞,屋子裡六臉震驚。
其中臉上表情最詫異的居然是宋知禮。
那宋家其他幾口人,畢竟是聽過夏芝芝要帶著阿橘嫁過來,給他們老宋家添丁加口的鬼話。
如今梅開二度,宋家眾人接受度高了許多,在唾棄夏芝芝不知廉恥的同時,又覺得果然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擇日不如撞日。」夏芝芝開始在屋子裡翻箱倒櫃:「我讓看看你們家有點什麼好東西,都給我添到彩禮里,彩禮給的多,人家也覺得你們老宋家大氣,也是給你們家長面子。」
就夏芝芝這種德行,甭管這門婚事能不能成,好東西被她見著了,還能有還回來的可能?
宋老太太撲到一口紅木箱子上死死護著不肯讓開。
馬春也曉得家裡貴重的東西就在那箱子裡裝著,家裡的好東西平日裡被宋老太太一手把持,箱子上頭一把大鎖掛著,馬春是摸不著的。
可宋老太太總有死的一天,等老太太一死,馬春多年媳婦熬成婆,那些東西不就是馬春的嗎。
於是兩婆媳這麼多年難得統一戰線,都死死的護了上去。
兩婆媳用扞衛生命的勇氣扞衛著這口箱子,兩人不禁想著,這夏芝芝還沒進門,宋家幾乎人人被折騰去了半條命,真等她進了門,他們還有幾日好活?
能預見的結果就是,等夏芝芝進門個一年半載,宋家老小都被她磋磨死了,然後她花著宋家的錢財,養著姦夫,日子過得美滋滋,說不定對外還要說自己是給宋知節守節,還能博得一個好名聲。
兩個可憐的女人悲痛交加,宋老太太淚涕橫流,用一種魚死網破,寧為玉碎的眼神看著夏芝芝。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法子,能在我們宋家作威作福這麼久,還能叫外頭的人對你多有憐惜,他們不知道你的真面,我們宋家人卻是知道的。」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宋老太婆也豁出去了。
「如果你真的要和我們知節結婚,那等你們結婚那天,我當著滿場賓客的面吃耗子藥跟他們說是你逼死我的。
我知道你手段了得,就算我當場死了,過後你指不定也能找藉口把自己摘個乾淨。
即便你再手段通天,一條人命,總會在別人心裏面留一下你逼人咄咄的印象,如果一條不夠!」
宋老太太看向宋老頭。
宋老頭咬咬牙,表示自己也跟一條。
就宋老頭自己對夏芝芝的理解,他認為夏芝芝是個品德惡劣的小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外頭被養歪了,仗著自己身手了得,這才能在宋家作威作福。
老夏家被她面上裝模作樣的乖巧給糊弄住了,迄今還蒙在鼓裡。
這夏芝芝既然會在家裡裝模作樣,那指定也是害怕夏家人知道她的本性,可以從這裡切入,稍加利用。
宋老頭心有戚戚然的開口:「我們不是那種喜歡尋死覓活的人,可如果沒法好好活,這黃土到脖子的人了,不過一條爛命,你這樣逼迫我們,與其等著以後被搓磨,不如直接自盡來的痛快。
即便你不在意別人怎麼說,可你是夏家的人,多少也得考慮考慮夏家的名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