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時候涼以謙才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到湊過來的金助理有些恍惚。
他睡著了?
全身放鬆的感覺太久遠了,仿佛是上輩子的經歷。
金助理揉揉胳膊,晚上好冷啊,明明剛剛他還有點熱。
先生被那個大膽的小媳婦染指,竟然沒有生病實在太離奇了,今天的一切都太離奇了!
「先生,對不起!今天的事情發生得太快,等我反應過來你們已經摔一起了,你感覺怎麼樣?
要不要通知曲醫生過來一趟或者給他打個電話諮詢一下?」
涼以謙的意識漸漸回籠,弄清了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今天他犯病了被一個排骨妹催眠……他走遍了世界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催眠師卻在這個窮鄉僻壤遇到了,高手在民間!
排骨妹碰過自己,他居然沒有犯病,這太蹊蹺了。
金助理揣著小心繼續匯報,「先生,今天你睡著之後前面那個小媳婦沈大妹找我要了500塊錢當治療費。」
小……媳婦?排骨妹結婚了?
「聽說她結婚三年了,在省城讀師範大學,這就奇怪了,內地這邊是不允許上大學期間結婚的,她都考上了大學為什麼還在村子裡找男人呢。
那個男人在外面生了孩子抱回來讓她養她就養,是村子裡逆來順受的典型。」
師範大學跟心理學不沾邊排骨妹怎麼會瞬間催眠?他和金元來村子裡從未暴露身份,她是怎麼知道自己身份的?
「先生,今天你睡了一天肯定餓了,晚上你想吃點什麼?」
涼以謙記得自己好像聞到了玉米……餅的味道,「玉米餅。」
金助理神色微滯,玉米餅這麼糙的食物哪裡配得上金尊玉貴的先生,況且家裡也沒有玉米面啊。
接收到他家老闆涼颼颼的視線連忙去找村民買了玉米面回來,一邊和面一邊打聽,「先生,你那個……是不是好了!」
涼以謙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好了,「讓她來見我!」
「她回楊家灣了,以後不會再回來。」
為了打聽這個,我連色相都出賣了,老闆會不會給我加工資?
你想著吧,涼以謙……突然有些煩躁,掀開被子下床。
前面傳來尤老太婆驚天動地,聲嘶力竭的哭聲讓他煩不勝煩,「回市里!」
「好的,先生!」金助理看看盆子裡的玉米面,這個得帶上,萬一老闆還沒打消吃玉米餅的念頭這黑燈瞎火的他可沒地方找去。
他麻溜的收拾好東西,開車載著涼以謙離開。
經過尤家時看到羊老太婆捧著鵝毛在院子裡尋死覓活,一家子提著褲子勸她。
聽說尤家那隻鵝都25歲了,老成這樣還能吃?
金助理轉念一想,這麼老肯定成精了比人參補吧?早知道給先生弄一碗好了,他身體虛應該好好補補。
後視鏡里的涼以謙一臉嫌棄,「名字?」
金助理很快就明白了自家老闆說的是啥意思,「沈大妹。」
涼以謙皺眉。
「她就叫沈大妹,我特意問過。」
「查一下她的底細。」
「是!」
「阿嚏!」沈初念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蔫噠噠進楊家灣。
這一天折騰下來,她的生命條就剩下百分之十。
沈初念一步一滑,費勁巴拉的爬上一道坡,終於到了沈大妹外婆何秀英家,發現後窗有個鬼鬼祟祟的女人。
那個人是《九薇》中的惡毒女配,沈大妹的表姐,白憐。
今天沈大妹的弟弟沈興又賭輸了被白憐發現,懇求白憐不要告訴何秀英。
白憐告訴他除非他把沈大妹跟男人苟合被人抓到被迫嫁人的消息告訴何秀英,沈興走投無路之下照做,本就重病在床的何秀英一命嗚呼。
看現在這情形,白憐已經逼過沈興正在等結果。
沈初念聽到沈興帶著哭腔大喊,「外婆,外婆!!!」
她連忙進去催眠了何秀英,何秀英臉上掛著眼淚和憤怒沉沉睡去,累得虛脫的沈初念一屁股坐在床邊喘氣。
沈興抓住她的手,聲音里還帶著哭腔,「姐,姐你回來了……」
「我不是你姐!」你姐已經死了,沈初念冷冷的盯著他。
沈興才十五歲,卻有三年賭癮!
三年前白憐設套引誘沈興賭博,反手把沈興賭博的事情告訴了何秀英,又利用沈興編排沈大妹,害死了重病在床的何秀英。
白憐少了一個制衡沈大妹的籌碼就把沈興握在了手裡,可惜沈大妹已死,籌碼成了廢棋。
姐姐外婆先後離世,沈興無人管,變賣老屋輸得一敗塗地,還不起賭債被人打死在路邊,九薇中的女配沈興的堂姐沈潔幫他收了屍,安葬在後坡。
沈興慌了,「你不是我姐你是哪個?」
沈初念擋住了何秀英,外面的白憐透過牆洞看不到何秀英的狀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沈初念緩過來一些,繞開沈興走到白憐面前的那堵牆邊,視線順著牆洞看出去。
白憐感覺到一陣鋪天蓋地的倦意席捲而來,她睡過去,身子倒在地上,那正好是個斜坡,她順著斜坡翻滾翻滾……
沈興聽到動靜,忙跑了出去。
沈初念沒理會沈興叫她幫忙送白憐去醫院,她翻出一個乾巴巴的玉米餅去廚房蒸透吃了,眼皮已經開始打架。
她硬撐著吃了一次藥,回到沈大妹的房間倒頭就睡。
等她睡醒,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她的五臟廟大唱空城計。
沈初念去上了個廁所,被旱廁的味道熏得差點連昨天的飯都快吐出來了,蚊子還送了她好幾個大紅包。
她洗手的時候仰天長嘆,廁所必須改造!沈興必須改造!何秀英必須改造!
要下暴雨了,房子改造來不及,先房頂翻翻,陰溝掏一下吧。
沈興蹭著地湊過來,「姐,我把你帶回來的餅子煮了湯,外婆還在睡,她沒事吧?」
沈初念不搭理他,揭開鍋蓋盛了一碗湯餅,坐到廚房門口的小板凳上小口小口喝起來。
這湯餅一點鹽都沒有,難吃得一匹,還切那麼大塊兒,剛念叨到這裡,沈初念就被餅噎住了。
完了,她的小命要交代子在這碗湯餅上……這就是吃貨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