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阿姨是個熱心腸,一聽我是林月初的表哥,當即就告訴我林月初已經三天沒有回來過了,我說我知道,只是和男朋友鬧了一點小彆扭,我也是他男朋友請過來特意勸勸她的,只是找不到人,所想問問她的室友,月初到底去哪了。
阿姨聽罷,馬上點了點頭,敲響了林月初寢室大門,並叮囑寢室裡面的女孩,穿上衣服,林月初的表哥來了。
寢室門一打開,接待我的是一個個子小小的,十分瘦弱的女孩,她扎著兩根馬尾,看上去十分靦腆,手上還抱著一本德語書,鏡框厚厚的,想來應該是從小到大,看書造成的吧。
這個女孩叫金巧,就睡在林月初的上鋪,平日裡兩人雖說住的近,但也沒有太多話。
按金巧所說,林月初的個性非常內向,就算在寢室,都不會多說幾句話,但寢室里的人卻都知道,林月初很乖巧,很懂事,只是不愛說話而已。
對於她這一次的消失,整個寢室都非常震驚,因為平日裡和林月初並沒有什麼交集,她們也不知道林月初會去哪裡。
我抿了抿嘴,問她林月初最近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比如性格,或者發生一些特別的事之類的。
金巧坐在我對面,想了想,說還真有一件事。
林月初的學習成績很好,可以說是好到天上的那種,如果說林月初有哪門課是不喜歡上的,那應該就是英語了。
但她的英語成績也好,只是不愛去上而已。
只是,這個學期剛剛開學,林月初愣是從新華書店買了一迭英文書,每天不是看英文書,就是聽英文錄音,到了晚上,寢室熄燈了,某次金巧起夜,一下床就被嚇了一跳,她看見林月初的手上抱著一本英文書,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機器一樣,輕聲閱讀著書上的英文。
久而久之,寢室的人都受不了了,最後她只能在走廊裡面,廁所裡面閱讀。
英語?
林月初的專業是油畫啊,怎麼會突然那麼勤奮的攻讀英語?而且她的英語成績也不差吧?
坐在林月初的床邊,我看到的都是一些有關於英文的書籍,磁帶,碟片,甚至還有一些經典的英文名曲。
金巧說,她們不知道林月初為什麼會突然那麼喜歡英語,要放在平時,她連這種書都不會碰,大傢伙猜測,是暑假的時候林月初跟著他男朋友回家,可能是因為自己男朋友家裡的家境優越,所以林月初才會有些自慚形穢,發憤圖強了吧。
我抿了抿嘴,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張澤宇早就跟我攤牌,他的家境,都是虛構的,所以不存在什麼自慚形穢之說。
「或許,也是因為文憑吧,您也知道,現在大學畢業就跟失業沒兩樣,月初學繪畫,也不可能指著繪畫過一輩子,想來,是為了畢業後找工作做準備呢。」金巧想了想,隨即說道。
我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告訴金巧,一旦有了林月初的什麼消息,馬上告訴我,緊接著,我就將我的電話留給了她。
我們聊的很投機,不過,我並沒有跟金巧側面打聽有關於這學校女生失蹤的事情,這幾天是敏感時期,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跟張澤宇所說的那樣都是真的,那麼這個學校裡面的女生也應該人人自危才是,這個時候我提及女生失蹤的事情,有些不恰當。
金巧將我送到了樓下,我笑了笑,說了一句謝謝,然後轉身就朝學校操場走了過去。
忽然,我的手機響了,是老A。
他告訴我,整個南寧近期都沒有林月初使用過身份證的信息,別說火車票,機票,就算是網吧開電腦,都沒有任何記錄。
呵,這林月初,看來還真就像張澤宇所說的那樣,人間蒸發了啊。
不過,我怎麼就那麼不信,一個大活人,會活生生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呢?
緊接著,我又讓張澤宇將林月初的QQ,微信以及他所知的一切網際網路帳號報給了我,並將這些資料一併都交給了老A。
很快,老A解開了林月初所有的社交軟體密碼,並成功登陸了上去,當老A登陸林月初的微信時,卻驚訝的發現,一名叫做桑果果的網友在近兩個月的時間內,一直在聯繫林月初,只是林月初有一個習慣,因為手機內存不夠,所以她和誰聊天,都喜歡把聊天記錄刪掉。
不過,老A登上去的時候,林月初的微信都快爆炸了,按照聊天記錄來看,林月初從她失蹤那一天開始,就沒有看過微信。
在這個時代,信息是人們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獲得外界信息最主要的途徑,就是網絡,上網,除電腦以外,就是手機,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裡面,林月初,根本就沒有動過手機。
亦或者是,這個手機,根本就不在林月初的身上。
難道……真被張澤宇猜中了,林月初並不是自己走的?而是非自主的被人擄走的?
在林月初寢室內出現的英語書籍,近兩個月內,林月初的一系列異樣……
從張澤宇家裡出來之後,林月初就開始學起了英語,幾乎已經到達了不吃不喝的境地,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女孩子,要學習英語?
想到這裡,我立馬給張澤宇打了一個電話,低聲詢問他林月初是不是有要出國的想法。
這個提問立馬就被張澤宇否定了,他說林月初是一個思想很保守的女孩子,之前有幾次,張澤宇裝逼似的提出以後要和林月初出國發展,後直接被林月初拒絕了,說相比於國外,自己更喜歡國內。
林月初是一個及其要強的女孩,她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所以,要出國的這個想法,暫時也被我擱置了。
「你好,同學,我想請問一下,這裡的美術館怎麼走?」掛了電話,我環顧四周,順手就拉了一個女生詢問了一下這學校的美術館。
那女生微微一愣,立馬說了一句不知道,轉身就匆匆和自己的同伴走了。
我撓了撓頭,我……有這麼可怕麼?
我想了想,最後還是找到了張澤宇,讓他親自帶著我來到了美術館門口。
「白……白先生,要不要我陪著你進去?這裡是要買門票的,如果是學生的話,有五折……」張澤宇將我帶到了這美術館的門口,隨即側身看了我一眼,緩緩地問道。
我笑了笑,搖頭道:「你把你的學生證給我就可以了。」
我沒有讓他陪著我進去,是怕他衝動,畢竟裡面有自己女朋友畫的裸體畫,如果沒有這幅畫,或許他們兩人那天晚上的導火索就不會引燃。
張澤宇走了之後,我獨自一人,帶著張澤宇的學生證買了票隨後就走進了這美術館的大門。
其實說句實在話,學校裡面舉辦的畫展,幾乎沒有幾個人去看的,除非是學校安排來的校外人士,想要看看能不能瞎貓碰到死耗子,有人看上了,不然,誰有這種閒情逸緻,來這種地方看這種畫。
一走進這美術館,琳琅滿目的油畫頓時就進入了我的眼帘。
我不是個藝術家,也不是什麼有眼光的商人,說穿了,我就是一個俗人,所以當我看到這滿牆的大白腿以及我以前只有在電腦上看到的一些人體彩繪,這張臉頓時就紅了起來。
為了接一個學生的案子,我也是拼了……
「您好,請問需要講解的嗎?我是這個美術館的特邀講解員,看上去,先生,您並不像是學生,看您的這個穿品,應該出過國吧?」
就在我一副一副的瀏覽著這個美術館內的繪畫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打扮及其斯文的男人忽然就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他用著一口生疏的中文對我笑著客套著。
我笑了笑,緩緩地用英文說道:「先生,你的眼光真獨特,我從小在M國長大,但其實,我的母親,是國內人,我很喜歡這裡的繪畫,如果可以,您能用英文給我講解一遍嗎?因為我的中文,實在很糟糕。」
其實在學校里的時候,我英文的確很爛,是那種爛到家的那種,只是在離開警校之後,我辦了這個工作室,專門為人解決各種麻煩,當然,所涵蓋的業務並不僅僅只是國內,為了學習純正的英文,我高價聘請了一個美國助理。
我們每天都會進行通話,郵件,以及涵蓋國外的業務交流,有時,我還會打越洋電話,幫他們叫外賣。
儘管我已經很久沒有和我的助理用英文交流了,但只要我一開口,就是純正的美國英語。
當然,這麼做,我也只是希望,他能無意間給我透露一些有關於林月初更多的事情,畢竟林月初失蹤了,而她的畫,還掛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