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不凡的嘴角微彎,很顯然,連他都在疑惑,這沒了周峰的獵鷹,為什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周峰手底下的幾個人還算挺爭氣,在接到我的那幾顆手榴彈後,他們也是各展所長,將那些新兵蛋子到手拋入他們區域裡面的手榴彈都丟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而當幾聲巨響以及地上的塵土全部被炸起之後,那些新兵蛋子更是一臉茫然。
是啊,他們一定以為,我的訓練是空包彈或是空的手榴彈,誰都沒有想過,周峰的訓練模式,就是實打實。
他們才進入這一片 軍營兩周,兩周?呵,恐怕再長一點兒的時間,他們就會知道,周峰的恐怖之處在哪裡了。
只可惜,這種恐怖,他們還沒來得及體會到,周峰就死了。
當然,我並不認為兇手會在這些新兵蛋子的手上。
查案和直覺是兩碼事,因為這些新兵蛋子的身手以及對我這種行為詫異的目光來看,他們很顯然還沒有感受到真正的恐怖,那麼,像上面所說的那些理由就不存在了。
我想,我的注意力,還是應該集中在那些平時和周峰較好的人手上,或者,這些人里可能沒有兇手,兇手也跟軍營沒有關係,他們只是想要殺一個教官,來震懾一下我們的軍區。
畢竟,獵鷹小組這四個字,可是一些毒販子以及恐怖分子眼中的釘子和肉刺啊。
「現在,你們覺得,我有沒有資格,做你們的教官了?」我手上按著兩顆手榴彈,一臉雲淡風親的對著這些新兵蛋子,緩緩地說道。
「有……有有有……」
他們整個人都快被剛剛的那個場面嚇死了,在我問出這句話後,那些新兵蛋子立馬渾身一刺,站起身子,畢恭畢敬的對著我說道。
我笑了笑,最終還是拔出了這兩顆手榴彈里的插銷朝他們丟了過去,之後,我讓張不凡帶著他們洗漱,並準備了八個行李包,讓他們負重五公里在這崑崙山里奔跑。
五公里對於一些當兵的人來說,簡直就不在話下,所以,之前周峰在訓練我的時候,讓我背著的可不是一些沙包,而是石磚,整整五十公斤的石磚,那一段時間,我差點兒沒有兩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
當然,我不會按照周峰的要求來要求他們,畢竟,太過於苛刻。
所以我讓張不凡準備了八個背包,在其內加了六十公斤的九龍磚,並讓他們蒙上了眼。
他們似乎覺得這包雖然重,但蒙眼訓練的方式還挺新鮮的,所以誰也沒有提出任何意義,然而,就在我一聲令下,讓他們往前奔跑的時候,我從張不凡的手上接過了一把重型機槍,並在他們的身後一頓橫掃。
只見暫時落後的幾名新兵聽到槍響後,頓時一個激靈,跑的比那些老兵還快。
說實話,在開第一槍的時候我有點兒享受,不過到最後,當他們跨過一灘池水並遊刃有餘時,我萌生出了一個想法,隨即笑著讓身旁的張不凡幫我去做件事,三分鐘後,當張不凡命他們將眼罩摘下,並赤身果體的躺入池水中時。
我笑了笑,讓張不凡將他手上的某個麻布袋全部打開,並將其內的東西全部倒入池水中。
忽然,只聽池中響起了一陣尖叫聲,再然後,以張揮為首的新人都快在池子裡面炸開了鍋,但卻又礙於我手上的中心機槍,他們愣是在池子裡面一動不動的待上了半個多小時。
「放心,這些蛇沒有毒,不過,你們可千萬不要亂動,因為如果動了,我可保不齊,這些東西不會要准你們身上的哪個重要部位。」
說道這裡,我看了一眼時間,又抬頭繼續說道:「我的士兵們,距離我給你們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如果有人不能按時到達終點,或許,我會有更加嚴厲的懲罰在等著你們。」
說話間,我看了一眼張不凡,只見張不凡又在水裡丟了兩袋石灰粉和一瓶強硫酸,還有一根電纜。
很顯然,他們不想被電流擊中,就一定要想辦法,從這水池中上去。
只見那些老兵一咬牙,愣是不顧水中那些早已盯上自己的蛇,起身就又朝著岸邊跑去,而那些新兵呢,包括張揮為首的幾人,都愣在池中動也不敢動。
我嘴角微微一彎,看了一眼時間,轉身就朝軍營走去。
回到軍營,我讓張不凡帶著他們先去吃點飯,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還有訓練任務等著他們去完成,而我,則待在了營地內給那糟老頭打去了一個電話。
可這電話剛剛接通,從電話內傳來的並不是老頭兒的聲音,而且是一個,聽聲音就知道她是一個及其妖嬈的女人。
我也沒有太多的話跟這個女人說,只是輕聲問手機主人在不在。
「小弟弟,他在,我給你叫。」
「親愛的大衛,你的孫子找你。」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頓時一愣,繼而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大衛?
還孫子?
我想今天如果說這話的人是個男人,我老師一定會讓他嘗嘗死一樣的代價吧,只可惜,對方是個女人,這老頭子,從不跟女人動手就是了。
兩分鐘後,一陣慵懶的男聲頓時從我話筒中傳出。
「喂,幹什麼。」聽他聲音,似乎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我老臉一紅,直接說道:「我查到……」
「抓到兇手了?你小子,速度還真夠快的啊。」
此時,我臉上頓時劃出了三條黑線,抓兇手?現在?老子剛落地還不到三個小時,他當是吃年夜飯呢?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了?
「我是說,我已經確認,那四名新兵蛋子不是殺死周峰的兇手……」我在電話另一頭,冷靜的說道。
「哦……我早就知道啊,你去了三個多小時,就查到了這些?哎……看來,是我這個老爺子,對你的期望太高了,年輕人,好好歷練歷練吧。」
電話內傳來了一種語重心長的嘆息聲,很顯然,這是老頭管用的招數,不過我也沒有生氣,畢竟,我也已經習慣了。
「對了,上面給你七天的時間,七天之後,真正的教官就要過來視察了,希望你把握好你的每一分每一秒,或許,在很久很久以後,你還用得上他麼。」
我眉目微皺,隨即輕聲問道:「那我們的交易呢?」
老頭笑了笑,道:「臭小子,我的事還沒辦完,你就想著交易了?再等等吧,畢竟有些年數了,之前和我一起當警察的局長啥的都下來了,我還得一個一個電話去問。」
說完這句話,老頭直接就把我電話給掛了。
我無奈的放下了電話,隨後就打開了張不凡剛剛送過來的資料。
這份是周峰被殺後,按照他們各個隊員的口供寫成的資料,裡面詳盡描述了周峰和這些組員的關係以及周峰某些私人上面的東西,甚至於,就連蔡明瑞的驗屍報告,都寫的非常詳細。
蔡明瑞……
我念出了這個女人的名字,她是顧北的老師,聽說上一年就退休了,退休後的她似乎對於之前法醫界的所有事情都有些不冷不淡,總說做了半輩子的法醫,看了半輩子的屍體,現在退休了,想要好好過屬於她的時間。
所以,在她退休之後,似乎並沒有人能夠請的動她,在這裡看到她給出的驗屍報告,倒也算是稀奇。
另一方面,軍方的確像我證明了,他們真的很關注周峰的死亡。
我從資料里取出了一張照片,這張照片的像素很高,我在照片裡面,甚至都能看到裝著周峰那些肉片的商標和肉片條紋,很清晰,也很逼真。
一個黑色的包裹,被擺放在獵鷹小組慶功宴的門口,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除了那些新兵蛋子,裡面還有四個久經沙場的老兵,這些人都是曾經周峰的戰友,他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有人在門外放了一個這麼沉重的背包呢?
而且,按照這些資料上來說,當時他們的慶功宴是在宿舍樓二樓開的。
這棟樓是周峰和之前的獵鷹小組建造的,什麼材料都是就地取材,因為要運送過來太麻煩,當時水泥不夠,所以,這樓層裡面的所有地板,都是木質結構。
因為他們都是一些特種兵,周峰當時在建造樓層時並沒有加固,畢竟這裡只有兩層,就算是塌了,也就當做是給這些特種兵的一個試煉。
一層,還沒有加固的木板地面,就算是走起路來也會比較小心,更何況,是要在小心之餘,還不能讓他發出聲響?
這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而且裡面還有一切眼觀八方耳聽六路的老兵。
所以,我想,老頭子的推測是對的,這殺死周峰的兇手,應該就是在這八名特種兵里。
想到這裡,我放下了手上的筆,撩開了一塊布就朝著營帳外走去。
「不用看了,下山的路和上山的路一樣,總共有六條路線,而這六條路線都有關卡和監控甚至北面還有一塊雷區,周峰死後,那位先生調看了路面上的所有監控,排除了在案發當天,有人曾上過山或者下過山的可能,所以,兇手只能是他們八個。」
張不凡拿著杯子,緩緩地從他的營帳內走出,並將手上的被子遞給了我,我朝杯內一看,頓時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