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掛上電話,而是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在這玻璃器皿上開了一個小洞,再慢慢地將破洞旁的玻璃擴大,期間,我更是小心翼翼的不讓這蜘蛛亂動,所以,我只能用手指去固定住這蜘蛛的位置。
隱隱約約之間,我似乎還能在這蜘蛛屍體中央看到裡面的某個紅色線路。
冷汗一滴一滴的在我腦間滴落,我看了姑姑一眼,又看了這計時器一眼,將我的匕首直放在了那根紅色引線旁,呼了一口冷氣,隨即看著姑姑問道:「姑姑,怕不怕?」
姑姑淡淡的笑了,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這個長不大的侄子都那麼勇敢,作為姑姑的,又怎麼會害怕?剪吧,是生是死,姑姑都和你在一起。」
「滴答……」
我的汗水順著我左手食指慢慢的落下,緊接著,我拉著姑姑的手,另外一隻手,則一刀,就將這根引線給猛地挑斷。
「滴……」
我將引線挑斷之後,下意識舉動就是將姑姑抱在了懷裡,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四周並沒有任何動靜,我又朝那計時器看去,計時器始終都停留在了三分四十八秒那一刻。
看到這個計時器的時候,我猛地心顫了一下,隨即用匕首挑開了我姑姑身上的繩鎖,一把就將姑姑,拉出了這間病房。
「小凡……」姑姑在我身後喊了我一聲。
「姑姑,在這個醫院裡面,還有兩個跟你身上那個一樣的定時炸彈,所以,我們必須趕快離開這裡……」
說話間,我和姑姑直在這醫院的樓層內瘋狂的奔跑著,直到我跑出了這間醫院,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可當我前腳剛踏出樓道,後面就發出了一陣砰的巨響。
我心臟一緊,將姑姑直接拉到了我的身前,而後猛地就將姑姑推出了這見鬼的醫院大廳外。
「轟」
又是一陣巨響,我的耳蝸都快被震聾了,緊接著,我只覺得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氣流,直將我蹦到了醫院中央,在然後,穆然和李鎮南也不顧兩旁樓層崩塌,直將我姑姑和我拖到了警戒線外。
「轟隆……」
我趴在地上,側身轉了過去,眼見著那兩棟大樓在瞬間崩塌,我的心臟就跟快停止跳動了一樣,要不是老爺子給我說讓我看看蜘蛛的屍體,我現在,估計就和姑姑永埋在這裡了。
可,當我拉起姑姑準備讓她先去床上坐一會兒的時候,卻發現姑姑的小腿已經直不起來了,再低頭一看,她腳踝上竟滿是黑腫,在這黑腫處,竟還有被蛇咬過的痕跡。
我眉目微皺,即刻就抱起了姑姑,直朝一旁的二院沖了過去。
一進急症室,周圍原本忙碌的護士都沖了過來,後面還來了兩個醫生,直就將我姑姑接到了急症室內。
半個小時後,當這兩個醫生從急症室內走出時,我連忙沖了過去,詢問了一下關於我姑姑的情況。
後者點了點頭,說幸虧送過來及時,血清已經注射進去了,相信再過一個多小時,我姑姑就能醒了,不過,在此期間,她還需要留院觀察。
我謝過醫生,就直跟著那些推著我姑姑的護士,來到了姑姑的病房。
可當護士將我姑姑推到醫院走廊時,她們竟然直接將我姑姑放到了走廊上的某個鋼絲床上,我微微一愣,拉著一個護士就問道:「護士,我姑姑現在還沒有醒,怎麼……就這麼給她放在這裡,醫院沒有病床了麼?」
那護士看了我一眼,冷笑道:「這就是病床啊,我們醫院最近接的病人有些多,病房都擠滿了,你就將就一下吧,也不是什麼大病。」
「張護士,快點過來一下,下面有個病人需要辦入住。」說話間,護士台內的護士長頓時就叫住了這個護士。
她在走之前還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聲,指了指我,隨即說道:「你去辦理一下住院手續。」
我臉色一怔:「等等。」
那護士轉身看著我,頓時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說你這個人怎麼話這麼多,這輩子都沒有住過醫院嗎?我們很忙的。」
我想不只是我,今天就算是換了任何一個人,誰聽到這句話都會覺得刺耳。
「什麼叫做沒有住過醫院,什麼叫做你們很忙的?為什麼比我們後來的病人就有病房,我們就沒有?是怕我們住不起麼?」我冷著一張臉,直對這護士冷冽的說道。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悶哼了一聲:「住的起,你們怎麼會住不起,只是,用醫保,條件也就這麼……」
「哦?原來用醫保,就只能住在這種地方,讓他們全額的優先,對麼?」
見我和這護士膠著不下,一旁的護士長也走了過來,這護士長一來,她的氣焰就更凶了,指著我的鼻子對護士長說我胡攪蠻纏,明明只是被蛇咬了,還一定要求從床尾。
「如果你不是一個女人,現在,早就躺在地上了,憑什麼對我們這麼指指點點,被蛇咬了,我們就不能住院?是誰規定的?院長?還是你?」
「喲,你看看你身上,破破爛爛的,誰知道你付得起醫藥費麼?簡直就跟個乞丐一樣。」那護士瞪了我一眼,雙手插著腰,頓時氣焰囂張的對著我說道。
「啪」的一聲脆響。
這護士長正要說話,一個巴掌就落在了這名護士的臉頰之上,我側頭看了一眼,此時,陳靖正拿著大包小包的營養品站在了我的身旁,而那原本被拿在手上的營養品,此時也全被她放在了地上。
「你……你憑什麼打人?」那護士捂著臉,一臉不敢置信的對著陳靖問道。
「打人?誰看見了?」陳靖嘴角微彎,低頭看了一眼四周的那些病人以及家屬,輕聲問道。
其實在這護士和我說話的時候,也有人幫我說了幾句話,但都被這護士給嗆了,說沒錢還看病,病是窮人生的起的嗎這種話,所以這些病患對於這個護士,自然不會偏袒。
在陳靖問完這句話後,那些人愣是搖了搖頭,說自己沒有看到。
這麼一來,護士就更憋屈了,直指著我的鼻子,問我知不知道她爸是誰?
我笑了笑,說你爸今兒個就是天王老子,我姑姑也得住病房。
「小伙子,你這話……」
「這話有什麼問題麼?」
這時,穆然和李鎮南也從電梯下來,一聽到護士長說出了這句話,頓時就走到了我身旁,對著護士長以及這名護士低聲說道:「這位是刑偵大隊的白顧問,你覺得他的衣服破爛不堪,不像是有錢人對嗎?那麼我告訴你,他和這位女士,剛剛從爆炸現場死裡逃生,這衣服,也就是那個時候弄成這樣的,這樣,如果你們有什麼意見,我直接去找你們院長,他是J市的英雄,也是我們刑偵大隊的英雄,呵,我們的英雄,在你們醫院遭受到了這種待遇,你覺得,整個J市的市民,會這麼善罷甘休麼?」
「你……」那小護士氣的直躲腳。
但卻被那護士長直接拉到了身旁,瞪了一眼,隨即馬上滿臉堆笑的對著我們說道:「我們馬上去安排,馬上去安排。」
說話間,這護士就被護士長拉到了護士台處打起了電話。
而在打電話的這個過程中,那名女護士還死死地瞪了我幾眼,似乎是在告訴我,讓我不要走,她會找人來收拾我。
當然,我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我姑姑,才是最重要的。
一個小時之後,二院的院長親自將我姑姑送進了一個單人病房,此時,我姑姑已經迷迷糊糊的醒來了,一見到是單人病房,她愣是要求去熱鬧一點的多人病房,誰說都不好使。
最後還是陳靖拉著我姑姑的手,說我們是從爆炸現場出來的,一會兒警察會給她來錄口供,人多嘈雜,口供也不好錄,說不定還會打擾到病友,姑姑這才作罷。
不過,看她拉著陳靖手的樣子,那倒是一個婆婆看媳婦,越看越順眼的架勢。
我走到了姑姑身邊,拉起了姑姑的手,低聲問道:「姑姑,你沒事了吧?剛剛嚇死我了,怎麼被咬了,都不跟我說?你什麼時候被咬的?」
姑姑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隨即說道:『你在拉著我跑的時候,就被咬了,只是那個時候我一說話你就讓我別說,先跑了再說,我也就沒有說出來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心中不免升起一絲酸意。
是啊,要是我當時,在姑姑身上撒點雄黃,說不定……
「對了姑姑,林妄說,那天你問他借了車後,就說要去打麻將,但是,我問了你所有的麻友,都說你當天晚上沒有聯繫過他們,怎麼回事?你那天晚上到底去了哪裡?又為什麼會出現在一院廢墟樓?」我看著姑姑,連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