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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暗裡沉迷

2024-08-19 09:56:19 作者: 令棲
  沈姒其實真的好奇齊晟這三年有沒有去見過自己,不管是主動還是巧合。

  朝夕相處這些年,她知他的脾性。齊晟薄情寡恩慣了,名利場上的錢色利慾很難再入他眼,對什麼都不上心,她覺得他干不出來去找她這種事,畢竟沒什麼人或事,讓他覺得無可取代。

  正因如此,她才想成為他的例外。

  可他說,不算有。

  過於模稜兩可的回答,沈姒還沒搞清楚「不算有」是什麼意思,就被人打斷了。

  「先生,有人找您,」阿姨輕敲了敲衣帽間的門,將手機送了上來,「電話在外面響了多次了,您——」

  目睹了中央珠寶展示台的一切,她的話戛然而止。

  場面太微妙了。

  沈姒坐在珠寶展示台的玻璃面上,還沒來得及下來。

  她反手撐著背後的玻璃,踢掉了鞋子,被他一手握著腳踝,整個人被他壓制,控制得死死地,其實有種被他強迫了楚楚可憐的感覺。

  但她本人表現得很配合,勾著他的領結,整個人幾乎軟在了他懷裡。

  阿姨哪敢多待,放下東西就出去,生怕攪擾了兩人辦正事的興致。

  「……」

  沈姒手上一松,頭皮尬得一陣陣發麻,推了推他,「趕緊起開。」

  齊晟低頭睨了眼她,要笑不笑,「這有什麼值得害羞?」

  他還在她身上作亂,覆住她身前頂端,不輕不重地捻動,似乎起了興致,也不管她壓不住低吟。

  「我這可是為了您的名聲著想,三哥,」沈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心說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反唇相譏,「饑渴到在衣帽間就迫不及待,傳出去丟的可是您的臉,有損您的英明。」

  「你在我面前還挺伶牙俐齒。」齊晟緩慢地直起了後背,看著並不太在意,捏了捏她的耳垂,壓低了嗓音,「難怪在病房裡,管不好……」

  他嫌她技術不好,開始時一直磕磕絆絆。

  「齊晟!」

  沈姒伸手捂他的嘴,抬高了聲音將他浮浪輕佻的話堵了回去。

  齊晟漆黑的眼對上她的,無聲地勾了下唇。他握住她的手腕,扯開,神色淡了下來,整個人倦懶又沉靜,「不鬧你,跟你說點正事。」

  他撿起進門時隨手撂在入口處的檔案袋,遞給她,「你自己看。」

  沈姒有些奇怪,還是順著他的話接過來,拆掉了檔案袋。

  裡面是大量的調查資料,調查對象是顏家,絕大部分是致命的把柄,份量足夠讓顏志南有牢獄之災,甚至還有她已經猜到的身世。

  沈姒隨手翻了幾頁,便不再碰,抬眸看向他,「你什麼意思?」

  早在她動身去海島之後,顏家的公司被查出了各種問題,相較而言,不算太越線太致命,但齊晟有意打壓它,就算它一乾二淨也經不起折騰。這幾天顏氏麻煩頻出,市值在不斷蒸發,股市開盤後,股價幾乎跌停。

  得到這一結果,沈姒沒有再刻意關注後續。

  不需要關注了。在齊晟眼裡,顏家低如草芥。他撂句話,顏家就得傷筋動骨,再無翻身可能。

  「我想你自己做決定。」齊晟平靜地看著她,「我並不希望你認回這樣的家人,但我也不想將來有一天,你後悔。」

  沈姒直勾勾地看了他幾秒,忽然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齊晟按住了她的手腕,看著她的反應,眸底暗色沉降下來。

  「沒有很早。」他也沒否認。

  最初他將沈姒從南城帶回來,倒沒刻意去查,不過他留一個來路不明的女的在身邊,家裡人明面上不過問,暗地裡也安排人查了個徹底。

  之後他確實過問過她的身世,知道她可能還有親生父母后,他藏了私心,想要她順從地待在自己身邊,並不想要她認回。她不提,他也不讓人繼續。

  再後來他真的插手,是出了顏若這件事後,也就是現在。雖然是陳年舊事,但他想調查個人實在不是難事,結果很快擺到了他面前。

  可惜滿紙荒唐,不是什麼愉快的結果。

  他沒讓人按死顏家,不止是替她著想,也藏了點卑劣的心思。他怕她心軟,將來有一天想起來,覺得他做得太狠絕。

  「我不需要這樣的家人,從顏家當初丟棄我的時候開始,我們就恩斷義絕了。」沈姒眸色淡了淡,「顏家的死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氛圍十分凝重,空氣像是被凍住了,撕扯不開一絲一毫喘息的空餘。

  清楚了她的態度,齊晟見她不痛快,也不再提這個話題。

  他還攥著她手腕,下挪了幾寸,捏了捏她的手,漫不經心的問了句,「過幾天你生日,想怎麼過?」

  沈姒怔了下,笑意很輕,「每次都是你給我過生日,好沒勁。而且你每次送那麼多東西,不嫌麻煩?」

  「換你給我送?」齊晟掀了掀眼皮。

  沈姒還真認真思考了下送什麼,然後發現他似乎都不需要。

  齊晟這樣的家世背景,不缺錢不缺權不缺色不缺台面,地位不消多說。但凡他想要的東西,不是牢牢握在他手裡,就是在去他手裡的路上。

  她好像還真沒什麼好送他的。

  「要不然,等我半決賽的時候,給你留個位置吧?」

  齊晟聽了她的說法,抬手揉了下她的長髮,輕然一笑,不置可否。

  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哎,」沈姒看著他往衣帽間襯衫區域走,莫名覺得自己被冒犯到,「你什麼意思?我不值得你去看嗎?」

  「我需要你送門票嗎?」齊晟鬆了顆紐扣,覺得她特沒誠意,「你倒是可以賄賂我,今晚伺候得我高興了,我可以幫你暗箱操作。」

  「滾。」

  沈姒笑著低罵了聲,「用不著你,我有實力好不好?」

  在他注視不到的地方,沈姒不動聲色地掃了眼手邊的檔案袋,纖長的睫毛一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幾秒之後,她抬手將檔案袋撂進垃圾桶。

  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盡頭冷色調的光線投落,映照到齊晟線條利落稜角分明的側臉。

  沈姒看著他換掉了襯衫,朝里走了走,順手挑了幾條領帶,對比之後遞給他,「你剛回來,就要出去?」

  齊晟沒接,低眸凝視了她幾秒,嗓音又低又冷,往她耳朵里灌,磨得人心尖兒都發癢,「捨不得我?」

  他攏著她後頸,往自己身前扯了把,不需要言語便讓沈姒看懂。

  這是要她系的意思。

  「想太多,」沈姒整理了下他的襯衫領口,慢條斯理地替他系領結,「你不折騰我,我倒清靜。」

  齊晟捏住她的下巴,輕輕一抬,「這話我不愛聽。」

  沈姒的指尖稍頓,有意無意地,輕輕蹭過他的喉結,順著他的話來,「我要是不乖,難不成您還打算收拾我?」

  她握著他的手貼上自己身前,輕輕懶懶一笑,「您捨得懲罰我嗎?」

  她慣會勾引,勾他心底的癮。

  齊晟手上一用力,低著眸警告她,低啞的嗓音透著點兒危險意味。

  「沈姒。」

  「您別這樣看著我,哥哥,」沈姒還不見好就收,攥著他的襯衫,聲音又軟又媚,低聲告饒,「我怕疼,玩不了您想的那些變態東西。」

  齊晟眸色沉沉地看著她,倏地笑了一下,「你完了,沈姒。」

  沈姒莫名被他的眼神激起了一身戰慄,縮了下手,朝後退了退,「系好了。」

  她提醒他快走。

  齊晟倒也沒當即把她怎麼樣,視線在她身上一掠,輕拍了拍她的臉頰,「你可以提前想想安全詞。」

  沈姒耳根一熱,打掉了他的手,「快滾,這種你想都不要想。」

  做夢也該有個限度,他是一點都沒有。

  -

  雪崩事件的消息雖然被著力壓了下去,後續多多少少還是透了出來。齊晟返京兩天才回來,人心易動,滬上一堆事務要忙,他沒在檀宮待多久。

  等人一走,沈姒跟兩個小姐妹在花廊里喝下午茶。

  成天跟時尚圈打交道,打小接觸的也算是高奢和高定,周子衿見了沈姒,第一時間就被她手上的戒指勾走了全部注意力,一把牽住她的手:

  「我靠,姐妹,你就這麼把價值上億的戒指戴出來招搖?」


  她拍了拍沈姒的手背,格外真誠地建議,「給你的手上個保險吧。」

  「我看你還是勸她去瑞士銀行,開個保險柜把自己存進去吧。」許昭意一針見血,「她可能想秀訂婚戒指,不想摘。」

  其實沈姒還真不是故意顯擺。

  被家裡阿姨打斷之後,又因為顏家的破事影響情緒,剛醞釀好的氛圍全被毀壞殆盡了。

  她都忘了手上還戴著戒指了。

  「可這應該算不得訂婚戒指吧,齊晟根本沒求婚,」沈姒回憶了下,悵然地嘆了口氣,「而且我現在想想他剛剛的反應,太平靜了,平靜到冷淡了。」

  「您能把手上的大冰糖摘了再說這話嗎?」周子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本來就閃,你還跟我凡爾賽,我現在看它更刺眼了。」

  「你沒聽過那句話嗎?我對你的愛淨重21g。」許昭意支著下巴,不疾不徐地說道,「你那三枚戒指加在一起,一共105克拉,換算過去正好21克。」

  她翻了頁材料,「他以前就用了心,你還想要人怎麼熱情啊?」

  沈姒怔了下。

  「那要怪你們理科學神的思路太反人類了,」周子衿嘖了聲,「正常人根本get不到。」

  「雖然說得我很心動,」沈姒轉了轉指間的戒指,「我還是懷疑,這是個巧合,齊晟應該……不太可能動這麼多心思。」

  只說智商和情商,他確實能想到;但論行事作風,他不太可能在追求女人這種事上下功夫。他肯百忙之中抽時間敷衍人,都算屈尊降貴了。

  而且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戒指確實是訂婚戒指,她不小心戴在手上了,沒摘下來,也就沒著急動它。但齊晟當時的態度,根本不是求婚啊。

  他表白那段,是解釋也是安撫,但沒有更進一步的意思。

  艷陽之下,鑽石閃過一片火彩。

  沈姒無意識地摩-挲了下戒圈,有些心不在焉。

  -

  夜色深濃,月缺沉鉤。

  檀宮別墅燈火通明,楓丹白露式建築風格強烈,灰色的石膏浮雕和壁畫相襯,蔥蔥鬱郁的樹木上蟬鳴未歇,掩蓋住二樓窗口傳出的低啜,斷斷續續,沉降在漆黑的夜色里,直到寂靜無聲。

  事實證明,白天的事根本沒完,沈姒當晚付出了一筆昂貴的代價。

  說錯話招惹齊晟的後果,就是最後連求饒都不能。驚濤駭浪般的快意層層堆疊,她低纏婉轉的聲音直接散了,險些失聲,最後一個字說不出。

  沈姒整個人非常絕望。

  後半夜風收雨歇,她昏昏沉沉地快要睡過去,聽到齊晟的聲音。

  「我最近可能很忙,你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人。」齊晟把玩著她的髮絲,勾起一小縷,修長的手指纏著繞了繞。

  沈姒沒太往心上放,敷衍地應了聲,靠著他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她都沒怎麼見到他。

  按理說,齊晟現在這個位置,根本不需要事必躬親,決斷者又不是執行者,應該沒什麼事值得他費心。也不知道齊晟在忙什麼,偶爾回來也泡在書房。

  他突然清心寡欲,她總覺得哪裡彆扭。

  但她總不能直接問「你最近怎麼不碰我了」、「你是不是對我沒感覺了」吧?

  這種話題,實在有點羞於啟齒。

  轉瞬兩周而過。

  疑問一直持續到半決賽當天,也沒得到解決。

  「你說齊晟是不是突然玩膩了?」沈姒實在想不通齊晟在忙什麼,鬱悶道,「難道沒結婚也有七年之癢?」

  「比賽現場,你別胡思亂想。想不通你就直接問他嘛,」周子衿在後台玩手機,完全不信他倆能出什麼狀況,不疾不徐道,「你倆做都做了,問一句而已,你還不好意思?」

  沈姒沉默了兩秒,莫名其妙被她說服了,「好有道理。」

  說話間,進口處忽然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人頭攢動。

  現場和後台的氛圍突然就變了。

  工作人員不知道收到了什麼消息,步履匆匆地忙碌起來,嚴陣以待;A區貴賓席的幾個投資方被秘書附耳說了幾句,陸陸續續站起來了;連電視台在場的幾個高層領導也驚動了。

  無一例外,資方和高層全都迎了過去。

  好大的陣仗。

  沈姒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還沒看清人群簇擁的是誰,先聽到了某高層客氣的聲音。

  「齊先生,您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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