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不多久,李森林在院子裡支起了一張桌子,幾樣像模像樣的小菜擺上了桌。
「來,兩位,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幾樣農家小炒和自己釀的地瓜燒,看你們的打扮想必都是富家翁,莫要嫌棄才是。」擺好碗筷,李森林熱情招待著。
一壇清酒外帶幾樣小青菜,雖不及宮裡的吃食,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可李世民的目光,卻始終聚焦在當間那盤烤得黃燦燦的蝗蟲上。
「小友,這蝗蟲當真入得口?」蝗蟲上桌,李世民的心裡開始犯嘀咕了。
「當然了,不是我吹,烤蝗蟲可謂是世間一絕,你嘗一個就知道了。」說著,李森林隨意的抓起一個蝗蟲蘸了自製乾料便塞進嘴裡,嘎嘣嘎嘣咀嚼起來。
又香又脆,絕了!
「陛……老爺,不妥。」見李世民有些意動,杜如晦趕忙出聲阻攔。
「嘖!我還能誑你們不成?吃是我先吃的,要死也是我先死,怕什麼!娘們兒唧唧的沒有點男人樣。」見狀,李森林有些不喜的吐槽道。
「你……」
「克……老杜啊,小友說得對,萍水相逢他還能害我們不成?」李世民笑著夾起一隻烤蝗蟲,言語間就要往嘴裡塞。
「哎,這位……也不知道您怎麼稱呼,這玩意兒得蘸著吃,蘸著吃才好吃。」李森林指了指一旁的自製乾料,提醒道。
「嗯?吃蝗蟲竟還有此規矩?」李世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李森林,隨即站了起來將烤蝗蟲塞進嘴裡,開始細細品味。
方才入口有些扎舌頭,隨著咀嚼,那香脆可口的感覺,當即叫李世民眼睛一亮。
好吃!
「老杜啊,快嘗嘗,快嘗嘗!這蝗蟲簡直是人間至味!」又往嘴裡塞了幾隻蝗蟲,李世民含糊不清道:「你得站起來吃,小友果然沒說錯,站著吃更香些。」
「噗!……哈哈哈哈哈哈,您真是絕了!」聽得李世民一番話,李森林當即笑噴了,「我是讓您蘸這個蘸料吃,不是讓您站起來吃,先生,您這思維還就是有那麼點……讓人琢磨不透,哈哈哈哈哈……」
杜如晦也有些忍不住的笑出聲來,這讓李世民稍有些尷尬。
「你是話沒說清楚,與我何干!」李世民羞惱的坐下,又道:「別先生先生的叫了,你喊我老李便是。」
「嚯?還是本家呢?行,老李,你就叫我小李吧。」李森林收斂笑意,對著一旁的杜如晦道:「老杜,快嘗嘗啊,香極了!」
「對對對,老杜你快嘗嘗,蘸著吃蘸著吃……」李世民也隨聲附和。
對於吃蝗蟲,杜如晦心裡有千萬個不願意,但是陛下有旨他哪敢不從?
皺緊眉頭,杜如晦夾起一直蝗蟲,在乾料碟里蘸了蘸塞進了嘴裡……
「哎哎哎……老杜,你留點,混帳東西,你給我留點!」接下來,君臣二人竟是因這小小的蝗蟲,爭競起來,看得李森林滿心的好笑。
「當真是牛嚼牡丹,可惜了這麼好一道下酒菜。」李森林搖頭嘆息,打開了一旁的酒罈子,濃烈的酒香味當即就吸引了李杜二人的注意。
「小李,你可真是叫人琢磨不透,你可知現今多少人吃不上飯?你竟還有閒糧食去釀酒!」李世民瞧著李森林面前的酒罈子,吞了口口水道:「還不快給我滿上!」
「嘿!您倒是不客氣,吃我的喝我的,還得我伺候您!」李森林雖嘴上不饒人,但手上的動作卻很勤快,斟滿了三碗酒。
怎麼說?十年來李森林在這個時代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時代的人相處。
今天李世民和杜如晦的出現,讓李森林很開心,無它,相處起來很舒服。
「嘶!好烈的酒!」一口地瓜燒入口,那股子從嗓子燒到心口的感覺,讓李世民倒吸一口涼氣。
「算不得什麼好酒,但災年有口酒喝就不錯了,等災年過去了,糧食豐收了,我再釀些好酒與二位分享。」李森林小酌了一口,說道。
「哈哈,小李,你真乃妙人也!」李世民笑著讚嘆。
推杯換盞,不多會兒仨人喝美了,這聊天的話題也從柴米油鹽開始向家國大事上攀升。
「小李,你既有以蝗蟲果腹的良策,何不造福於民啊?你可知,消息若是推開了,有多少人不至於被餓死?」李世民端著酒碗,問道。
「我怎麼沒說過?可誰能信啊?他們只信是當今皇上弒兄囚父得位不正,他們只信這是蝗神送來的天譴,我一個人一張嘴哪裡說得通?」李森林搖頭嘆息道。
「有志者事竟成……」杜如晦突然插嘴。
「拉倒,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行你試試?」李森林不耐的擺了擺手。
「我人輕言微,我也不是什麼聖人,我有心救命卻無力回天,老杜我知道你準備道德綁架我。」李森林說著一樂,隨即不屑道:「可我沒有道德,你就綁架不了我。」
「庶子!」平日裡能言善道的杜如晦被李森林一通懟,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承您誇獎,我還是那句話,你行你上。這件事除非當今皇上,誰也辦不成,老百姓壓根就不信你。」李森林回應道。
「小李,你也覺得這是當今皇上的錯?你也覺得當今皇上弒兄囚父給大唐引來天譴?」不待杜如晦再開口,借著酒勁兒,李世民似是發泄般的攥緊了拳頭。
「喝多了喝多了,老李你怎麼開始胡言亂語了?咱們只談風月切莫妄議國事。」李世民的話把李森林嚇了一跳,這話要是傳出去了,凌遲都是輕的!
「無礙,這裡就你我三人,咱們關起門來說話我還能賣了你不成?我就算有這份心也不能自誤啊,你事發我也跑不了。」李世民搖頭一笑,說道。
「行唄,那就隨便聊聊,不一定對,你們就當個笑話聽啊。」見李世民不以為意,李森林點了點頭,隨即開口:「要我說啊,這位李二爺當了皇上,實乃大唐之幸百姓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