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啊,當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若陛下能有你這樣的能人在旁獻策,必定開創一個貞觀盛世!」一頓飯從晌午吃到傍晚,李世民已經喝飄了。
「你高抬我了,我就是一介草民莽夫,我能想到的,陛下身邊的能臣會想不到?」李森林搖了搖頭。
「他們?呵!他們只會逼著陛下寫罪己詔,真要用到他們的時候,屁都不放一個。」說話間,李世民的眼睛幾次瞟向一旁的杜如晦。
杜如晦對於李世民的評價深感不滿,卻也不敢反駁,臊眉耷眼的低著頭不作聲。
正如李世民所述,幾次問他該怎麼辦,杜如晦都獻不出良策。
杜如晦心說:草民莽夫?你可比我強多了!
至少我拿不出畝產五百石的糧食種來。
「陛下的處境挺難的,臣子不歸心,天下書生不歸心,小李你可有良策啊?」似是抱怨一般的,喝飄了的李世民嘴上再也沒有個把門,把積壓許久的怨氣盡數發泄了出來。
「老李,你真當我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啊?我就是個草民莽夫,我懂個錘子啊?」對於李世民跑出來的問題,李森林忍不住的翻白眼。
「不過這件事兒,還真不難解決,只要太上皇李淵能為陛下站台,一切迎刃而解。」李森林稍頓了頓,道。
「呵呵,絕無可能。」
「陛下奪權殺了太上皇最喜歡的兩個兒子,又軟禁了他,太上皇怎麼可能為陛下站台?」李世民苦笑著連連搖頭。
「糊塗啊,老李!你難道沒聽說過血濃於水嗎?」
「說到底,兩個人是親父子,就是執拗誰也不肯先低頭。陛下就覺得自己沒錯,太上皇就等著陛下去認錯。」
「即便陛下沒錯,這天底下也沒有老子向兒子低頭的說法。」
「慪氣的父子就不是父子了?等哪天陛下想通了,去跟太上皇認個錯,這太上皇但凡懂點人事兒,就該知道這天下終是李氏的天下。」
李森林連連擺手,道出自己的看法。
「是啊,陛下和太上皇的脾氣太像了,兩個人誰也不肯先低頭。」李世民目光有些迷離的喃喃道。
直至天色完全暗下來,李世民才在杜如晦的攙扶下與李森林道別。
臨走,李世民從李森林這裡帶走了一壇地瓜燒和一袋土豆,說是要通過自己的關係報到上面去,到時候所有獎賞都是李森林的。
對此李森林也沒往心裡去,他別的不多就是土豆和地瓜多,屋後頭地里多得是呢!
至於這土豆地瓜哪裡來,都是系統簽到得來的種子。
……
回到宮裡,李世民先將土豆交於杜如晦負責,而後便獨自一人提著那壇燒刀子,來在了太上皇李淵寢宮前。
「陛下萬福金安,太上皇已經歇下了,陛下若要請安請明日再來。」太極殿門口,值更的太監攔下了李世民的去路。
「給朕滾開,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攔朕的路!」李世民沒給值更太監好臉,一把將其推開便闖入了太極殿。
殿內,李淵懷裡摟著兩個足以做他孫女的妃子,正尋歡作樂。
見李世民闖進來,李淵原本還滿是歡愉的臉,當即就黑了下來。
「怎麼,大唐的陛下終於來給朕賜下毒酒了?好啊,朕等這天等好久了!」李淵冷笑著坐起身來,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李世民。
「都出去,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李世民沒搭茬兒,而是出聲把太極殿裡的宮女太監一股腦兒趕了出去,碩大一個太極殿裡,只留下李氏父子二人。
「爹,兒子我尋來一壇好酒,今日來找你喝兩杯。」說著,李世民坐到了李淵面前,將那壇地瓜燒開封,倒在酒壺裡。
李淵痴愣愣的看著李世民,嘴巴微微張著,卻說不出話來。
自他登基當皇帝那一刻起,這是李世民頭一回這樣稱呼他。
「爹,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殺了建成和元吉,恨我囚禁了您,可我卻不曾怪過你,一刻都不曾。」
「是,我是殺了建成和元吉,但這一切都是您逼得!」李世民斟滿兩個酒盅,端起一杯來一飲而盡。
「放屁!你這個逆子,朕……我何曾逼過你!那可是你的親兄弟啊,逆子,你怎麼就下得了手啊你!」兩行清淚順著李淵的眼角滑落,他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指著李世民,似是有千萬句話要說,卻也說不出口。
「爹,您錯了,從一開始您就錯了!」李世民絲毫不退讓。
借著酒勁兒,李世民把先前從李森林那裡聽到的,一股腦兒全都吐露了出來。
說到當間,李世民也忍不住的哭了,他指責李淵偏心,他不是一個好皇帝,更不是一個好父親。
末了,爺倆兒是抱頭痛哭,也不知是酒勁兒上來了還是如何,李淵一邊哭一邊說,是自己錯了……
「爹,我不該軟禁您,這點我跟您認個錯,但建成和元吉我沒殺錯,那日我若不殺他們,往後他們便會殺了我,也會斷了我李唐的根!」
「從今往後,您想去哪裡便去哪裡,您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兒子再也不會約束您了。夜深了,兒子明日再來跟您請安。」
丟下這麼句話,李世民起身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哦?你可知,這朝堂里有一半是我的舊臣?你放我自由,你就不怕哪天我召集他們反了你?」聽得李世民的話,李淵笑著問道。
「這天下,終是我李氏的天下。」李世民搖頭一笑,答非所問。
「往後,搬來太極殿住吧,這太極殿舊了,我要住新殿。見了也別喊父皇了,就跟今天一樣叫爹,我是你爹,你是我兒子。」李淵嘆息一聲,說道。
得到李淵這樣的答覆,李世民只頓了頓卻沒有回頭,離開了。
次日的朝堂之上,群臣依舊在以軟暴力的手段逼迫李世民下罪己詔。
昨日喝的太多,這會兒李世民都還沒醒酒呢,根本無力招架群臣這迅猛的攻勢。
李世民只得不停朝著杜如晦使眼色,後者卻仰頭望天,一副我沒看到的姿態,把李世民氣得牙根兒痒痒!
「太上皇駕到!」正值這進退兩難之際,李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