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森林一番話說的模稜兩可,一時間就連李世民也是來了興致。
「哦?說來聽聽!我老李倒是想知道,你李森林究竟有什麼法子,能用朝廷牟利,甚至還能分我一杯羹?」
李世民眸中含笑看著李森林,而李森林也不賣關子,伸出手來,衝著李世民神秘一笑,隨即道:「我手裡呢,有一個新的白鹽製鹽法,相比如今普遍的青鹽製鹽法,產量要高得多,而且甚至比那皇帝吃的都更好。」
說罷,李森林站起身來,一指北方,又道:「而突厥少鹽,鹽價奇高,只有貴族才能吃得起鹽。如果我們能用這新的製鹽法製鹽,再以相比突厥那邊青鹽價格低許多的白鹽售賣,屆時必然能一局搶占突厥市場。」
「屆時,這一大筆的錢,可不是都進了你我的腰包?」
說著,李森林已經是賊賊的笑了起來,卻未想到李世民也是哈哈大笑,一時間不明所以。
而李世民笑罷,卻是指了指李森林,搖頭笑道:「你啊你啊,還真是膽大妄為!」
「我膽大妄為?」
李森林先是一怔,隨後一攤手:「不就是製鹽然後賣到突厥麼,如何膽大妄為?難不成那突厥鹽商見我的鹽賣的便宜,還能一怒之下率兵打過來麼?」
李世民又是一怔,隨後失笑。
末了,這才搖搖頭,指著李森林道:「買賣私鹽,那可是觸犯唐律的,運銷私鹽一石以上者死。你有幾個腦袋啊,膽敢打買賣私鹽的主意?」
聞言,李森林一愣,隨後這才一拍腦袋,暗道一聲糊塗。
在古代,鹽鐵官營那可是關係到國計民生以及朝廷稅收來源的要事,歷朝歷代皆是如此。
而唐前期據說唐律中沒有對私鹽的處置手段,所以不存在私鹽一說,直到唐中後期私鹽盛行,才鹽政混亂才開始大力打擊,沒想到竟然與李森林所了解到的出現了偏差。
不過,所謂辦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李森林既然手裡有之前簽到獲得的製鹽法,那麼自然不可能就這樣爛在手裡。
挑了挑眉,李森林湊上前去看了看李世民,隨後咧嘴一笑,那笑意看得李世民一陣兒瘮得慌,不由得後退兩步,一臉警惕道:「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而李森林這才走上前去一把拉起李世民的手,隨後笑道:「老李啊,你不是上面有關係嘛,而且看之前批文打下來的速度,恐怕這關係還挺硬。要不你再說說,讓上面通融通融?」
一番話說下來,倒是李世民嘴角直抽抽,看到李森林好像還真有這方面的想法,李世民當即嘆一口氣:「鹽政關係到了國家之稅收以及社稷民生,那麼不是我一句話就說的定的。」
「我懂,我懂!」
咂了咂嘴,李森林這才伸出三個手指頭,道:「這種事情,說白了明面上不好辦,需得拉攏豪紳、巧立名目,方可施行。事成之後,得到的錢三七分成?」
「你才拿三成?」
聞言,李世民倒是一挑眉,沒想到李森林卻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當場急了:「三成是你的!畢竟是我貢獻出的製鹽法,也是我想出來的妙計,你讓我那三成,你拿大頭,這恐怕說不過去吧?」
「但我也要打點關係啊,那可是朝廷,若是打點不好,你這乾的可就是殺頭的買賣。更何況,我就這三成,還得給上面分一些,到最後我的手裡能拿多少?」
「還是你覺得,以當今陛下的胃口,區區那麼點兒錢就能收買?」
李世民笑著看著李森林,如今李森林並不知道他就是當今天子李世民,卻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逗逗李森林,不然的話,這小子連買賣私鹽都敢去想,以後還不無法無天?
而李世民的一席話李森林也確實是聽進去了,畢竟想來也是,以朝廷的胃口,想要參與這件事兒那必然是要拿大頭的,不然的話是絕對不會讓李森林去動私鹽這塊兒大蛋糕。
但是如今老李背後有關係,那這件事兒還有的說,但是前提是李森林得捨得那麼多的分成。
「嘶,這皇帝老兒,說來也是個賢君,這倒好,先前受了我的恩惠解決了災荒跟突厥,這會兒連個小錢也不給我賺,當真是小氣得緊!」
心中肉疼自己那麼多的分成一下子就分出去許多,但是為了賺錢卻又不得不當跪著要飯的,李森林自是苦澀無比,一時間嘴上竟是開始嘀咕起了李世民來。
若是李世民身在朝堂,那還真不知道李森林說這話,但問題是現在李世民就坐在李森林身邊。縱然李森林聲音極小,卻也讓李世民聽了個完全。
「嗯?這小子,還真是……」
眉頭一皺,李森林卻也只有苦笑,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想跟他談起交易買賣來了。
半晌之後,李森林終於好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看向了李世民,隨後滿臉肉疼的捂著自己的心口,就好像被狠狠的剜去了一塊肉一般,看的李世民一陣兒無語。
「好!為了賺錢,為了突厥這塊兒大蛋糕,我也只好忍痛割肉了!老李,我們這樣,我拿四成,你拿三成,大不了再分那皇帝老兒三成,你看如何?」
一拍桌子,李森林當場敲定。
聽著李森林嘴裡對自己毫無敬意,李世民當即一把捂住了李森林的嘴,然後裝作受驚的樣子左顧右盼一陣兒,這才小聲道:「慎言!怎可對陛下無禮?」
卻不想,李森林直接一手將他的手扒拉開,隨後一撇嘴,無所謂道:「這兒就你我兩人,諒那皇帝老兒也不會知道我對他無禮!」
皇帝老兒已經知道了,而且就坐在你對面……
李世民滿臉黑線,然而李森林卻依舊是毫無察覺,只自顧自說著:「更何況他拿了我那麼多錢,我說他一句怎麼了?」
李世民無奈嘆了一口氣,只得對這個膽大妄為的小子表示無語,明明能夠吟出那樣華麗的文章,明明有遠見有膽識,但怎麼連基本的禮教都不懂?天地君親師他不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