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之後就是以太子李承乾等諸位皇子瞻仰公主遺容。
李承乾雖然頑劣不堪，但血脈至親離去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魏王和晉王也是心情沉重，生在帝王家除了兒時為伴以外成年以後就很少在一起，只是沒想到從此以後將天人永隔。
輪到李森林一家人了。
看著棺中女子，李森林只得嘆息一句紅顏薄命。
排在長孫氏一族後面的就是文武百官了，齊王李佑趕到的時候已經蓋棺釘釘。
「皇姐！」
李佑撲通一聲跪在靈位前，哭的那叫一個悽慘。
對於他的到來，李世民覺得很意外。
權萬紀上完香以後就被單獨叫到一邊問話。
李世民、長孫無忌、杜如晦、房玄齡幾個大人物都在，權萬紀表示壓力有些大。
他此番進京一來是弔唁長樂公主，二來就是匯報齊王在齊州的動靜，其實不光是齊王，其他王爺的師傅也都向李世民匯報過了。
得知李佑在齊州結交讒吝之徒嬉遊無度，李世民並不覺得奇怪，讓他意外的是李佑居然上書請罪。
長孫無忌等人看了奏摺以後紛紛讚嘆文采不錯。
「齊王殿下自幼不愛讀書寫字，如今居然能寫出這麼一份真情流露痛定思痛的文章，真是讓人意外。」
長孫無忌貌似話裡有話。
李世民自然聽得出來，他是在懷疑這份奏摺不是李佑寫的，但是這並不重要，只要是誠心誠意的悔改還有得救。
「愛卿教導有方，使齊王李佑浪子回頭功不可沒，朕賜你黃金千兩以示嘉獎。」
權萬紀拱手道：「這是臣分內之事不敢求嘉獎，公主病逝一事還望皇上節哀。」
李世民點點頭，「不過李佑的不良習慣實在是太多了，若是誠心悔改讓他回去以後就趕走那些狐朋狗友。」
齊王李佑聽說權萬紀被嘉獎，自己卻仍然逃不脫被責備，便以為是那權萬紀出賣了自己於是心裡生出怨恨。
公主下葬以後各位王爺返回封地，李森林一家也要回青州了。
齊州與青州同方向，李森林一行人就跟李佑的車架並行一段路。
「聽說李大人前陣子大破海盜，為我大唐海上貿易之路掃清障礙，還未曾恭賀。」
權萬紀笑了笑。
李森林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殺了千百人在李大人眼中只不過是區區小事，真是讓人佩服。」，李佑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更何況那些海盜作惡多端都不配為人。」
殺敵一萬自損三千，剿滅海盜一戰青州將士也損失了不少，李森林確實不想用這件事來給臉上貼金。
李佑想起了舅舅陰弘智的話，眼下正是拉攏人才日後保全自己的時候。
青州距離齊州四百里，而且青州和幽州都是大唐的戰備州，屯兵不下二十萬。
而且松州軍將領劉蘭以及駐紮在漠南的執失思力跟牛進達都是李森林舊部，這三人手底下哪一個沒有十幾萬人馬？
若是有李森林相助的話莫要說保全自己，就是將來爭奪皇位也是有了保障。
「剛剛說笑呢，李大人不愧是李靖將軍高徒年少有為啊，齊州距離青州不遠。李大人有空可來齊州做客。」
對於李佑三百六十度的轉變，權萬紀跟李森林都是一愣，差點沒反應過來。
「殿下客氣了。」
李佑嘿嘿一笑，「父皇總說我結交的都是一些讒吝之徒，回去以後我就讓他們捲鋪蓋走人。跟李大人做朋友父皇也就不會再說我了。」
李森林嘴角上揚，「殿下當真這麼想？」
「那當然！當初在御馬場我就覺得李大人非同一般，只恨當時沒能跟大人說上一句話。」
「若殿下真這麼想就好了。」
岔路口。
「二位不妨去青州坐坐，喝杯水酒逗留幾日再行返回齊州。」
李佑搖搖頭，「我還得回去把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人趕走，父皇已經發話了得立刻執行。」
「那權大人不忙吧？」，李森林轉頭看向權萬紀。
後者有些猶豫。
「權大人，你我一見如故若是不給面子喝杯酒我可不樂意。」
李佑笑道：「師傅，既然李大人盛情難卻你就去玩幾天吧。」
權萬紀這才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青州，總督府。
「這是我釀的藥酒，大人嘗嘗。」
權萬紀點點頭，他私底下聽杜如晦說起過李森林的藥酒，都是用五毒釀的。一般人可下不去嘴。
壯著膽子嘗了一口發現味道不錯，一口氣連著喝了三大碗，
「果然是好酒！」
李森林笑道：「我這酒一般人欣賞不來，能欣賞此酒的都是英雄豪傑。」
權萬紀哈哈一笑，「英雄豪傑四個字在下可不敢當。」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權萬紀也開始酒後吐真言了，將在齊州的見聞說了一遍。
特別是齊王李佑犯下的罪行，他說的這些可都是沒敢跟李世民匯報的。
去年農耕季節，齊王李佑出城射獵居然放箭射殺了一頭耕牛，不僅如此還把那戶人家有些姿色的女兒占為己有。
似這等欺男霸女之事李佑沒少干。
「射殺耕牛可是死罪，齊王殿下貴為皇子難道不知道大唐律法？」
在古代殺牛可是比殺人更嚴重的，殺人好歹還要經過衙門審訊查清原由以後定罪量刑，可要是殺牛不管什麼理由抓到就是斬首。
權萬紀嘆了口氣，「在齊州那個地方就是他說的算，我勸了多次都沒什麼用。不過這次齊王肯悔改也算是一樁好事。」
至少對於齊州百姓來說是好事。
李森林點點頭，道：「不過，權大人不覺得此事有些不靠譜嗎？」
「不靠譜？」
「權大人與齊王朝夕相處自然是深知他的為人，對於他的轉變大人不覺得太突然？」
權萬紀仔細一想確實有些突然，就說那份請罪奏摺，以李佑的筆墨能把句子寫通順就算不錯了。
可是寫的那叫一個辭藻華麗。
「此事確實可疑，但也說不準齊王是真的要改過了。」
「難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