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結帳出不了門。」
姜裕將開水倒入炒好的底料，交給小六端上桌。
「好痛好痛！」
小煙吃了口麻辣肉片，頓時感覺整張嘴都在痛。
儘管吃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低估了麻辣鍋的威力。
「人家早說了，麻辣鍋一般人吃不了，你偏不信，現在知道厲害了吧？給。」
旁邊少女斷氣沙冰遞給她。
小煙接過沙冰吃了滿滿一口，頓時感覺嘴不痛了。
「我也只是好奇，畢竟郡城都沒有，吃過這次，也不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
小煙竭力隱藏自己的心思，但閱人經驗豐富的管事嬤嬤一眼識破。
吃麻辣鍋是假，思春是真。
「年少遇到太驚艷的人未必是好事。」
管事嬤嬤在心中暗嘆。
有了小煙的前車之鑑，其他姑娘只敢嘗試番茄鍋。
「都吃好了吧？」
管是嬤嬤看向眾人詢問，姑娘們紛紛點頭。
「去結帳吧。」
管事嬤嬤取出五兩銀子遞給小煙。
小煙愣了一下才接過銀子。
來到櫃前，小煙將銀子遞給撥動算盤的小六，順勢看了一眼廚房的姜裕。
姜裕此時正忙著炒料，根本沒注意有人在偷看他。
小煙越看越著迷，嘴角也不住上揚，心中更是開始幻想自己為姜裕擦汗。
「姑娘，姑娘。」
小六一連叫了幾聲，才將小煙的思緒拉回現實。
小煙紅著臉接過銀子，頭也不敢抬的回到座位。
「你這小丫頭，看上這火鍋店的掌柜了？」
「你的眼睛就差掉到人家身上了。」
「小煙眼光還真不錯，那掌柜我瞧著也好看。」
……
聽著身邊人的打趣，小煙紅著臉不知如何回應，最後還是管事嬤嬤為她解圍。
「哪個少女不懷春，你們看見那些模樣俊俏的富家公子不也心動？」
「小煙才來花樓沒多久，心思純良，遇見一個好少年難免心動。」
此話一出，打趣的姑娘們紛紛噤聲。
剛才之所以打趣小煙，不過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羨慕之餘又有幾分懷念。
「走吧，去拜訪完唐員外下午就啟程。」
「真是不湊巧，我爹和我娘已經乘船去了郡城，答應幾位的宴會只能取消。」
管事嬤嬤剛走出店門，唐浩便走了過來，跟在背後的胡三雙手奉上一個錦盒。
「這是我爹給幾位準備的歉禮，還望不要嫌棄。」
管事嬤嬤看了一眼巴掌大的錦盒，猜出裡面放的銀票。
「既然唐員外有事，我們也不便打擾，歉禮還是請唐公子收回吧。」
人老成精的管事嬤嬤哪裡聽不出來。
去郡城不過是藉口，多半是員外夫人嫌棄他們，不願讓他們登門，所以才讓唐浩拿著銀票打發他們。
「這可不行，這是我爹特意囑咐的，幾位無論如何都要收下。」
唐浩臉上笑容不減，心中卻深感無奈，這群清倌人差點破壞了他們家的和諧。
自家老娘得知清倌人要登門，直接就把老爹臭罵了一頓，連帶唐浩也被訓斥，這才有了如今這幕。
「既是如此，那就收下吧。」
有人送錢不要白不要，年近四十的管事嬤嬤早已看透人情世故，在銀子面前，面子毫無價值。
「掌柜的，今天兄弟們出來的急，身上沒帶銀子，先掛帳，過幾天來付。」
何懷一行人吃飽喝足，對著櫃檯喊了一聲便起身往外走，但剛走出幾步後便被攔下。
「不好意思，店小利薄概不賒帳，既然沒帶銀子，不如幾位先在這坐著等等，派人回去拿銀子。」
姜裕擦了擦手，從廚房中走了出來。
店內食客紛紛看向姜裕，心中都在感慨年輕氣盛，惹誰不好，偏偏惹他們這群潑皮。
在大多數百姓眼裡，何懷他們和潑皮沒什麼區別，充其量就是穿著捕快服的潑皮。
「掌柜的，我們今天第一次來，不如給個面子？」
何懷盯著姜裕眯眼，就差把威脅掛在臉上。
「不好意思，吃飯付錢天經地義，誰來了都不好使，就算鎮長吃飯也要給錢。」
姜裕態度堅決，不給錢就別想走。
「好！好得很！」
何懷咬牙掏出銀子。
「小六算帳，該多少就是多少。」
「好的少爺。」
小六拿著算盤麻溜算帳，隨後遞給何懷一兩半的碎銀。
「掌柜的，我記住你了，往後你這店我們一定常來。」
何懷盯著姜裕冷笑。
「歡迎下次光臨。」
姜裕不以為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欺負他門都沒有。
「何捕快也喜歡吃火鍋？不如下次來的時候叫上我。」
何懷剛轉身，就撞到了迎面走來的唐浩。
他連忙換了一副嘴臉，謙卑道：「唐公子怎麼來了？」
「我來吃火鍋，順帶看看我朋友。」
唐浩淡淡回了一句，目光繞過何懷看向姜裕。
「姜兄，我又來捧場了，還是和昨天一樣，一份鴛鴦鍋，麻辣鍋記得少放點辣。」
「沒問題，一定讓唐兄滿意。」
姜裕笑著點頭，轉身走進廚房炒料。
「唐公子和姜公子認識？」
何懷湊到唐浩身旁小心詢問。
「我朋友，聽說最近鎮上不太平，何捕快最好多注意，我不希望店裡有什麼不安生。」
聽著唐浩的警告，何懷連連點頭。
「一定一定，唐公子發話，我們一定盡心操辦，火鍋店上下絕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說完何懷躬身退到一旁，確定唐浩沒有生氣後後才帶人離開。
「媽的真是流年不利，沒想到這小子真認識唐浩。」
何懷低聲咒罵。
姜裕當著那麼多人駁了他的面子，本想以後找機會讓他知道什麼叫胳膊擰不過大腿，沒想到反被唐唐浩警告了一番。
「頭兒，那還要不要針對這家店？」
「針對個屁，沒聽見剛才唐少爺的話？」
何懷拍了手下一巴掌，罵罵咧咧的朝前走。
火鍋店內，趙先生主僕吃完火鍋起身結帳。
「麻煩把這東西交給你們掌柜。」
劉安將手令遞給小六。
「這是？」
小六接過手令不明所以，剛準備說話便被端火鍋的秦風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