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我們少爺收下了，多謝大人厚愛。」
秦風笑著接下手令。
目送主僕二人離開火鍋店，秦風立刻走入廚房，將手令遞給姜裕。
「這是什麼？」
姜裕看著手令一臉好奇。
「少爺，這是手令，一般只交給心腹，部分權貴會將其贈予欣賞之
人，這枚手令是趙先生給他，看來他的身份非同凡響，而且十分看好少爺。」
秦風指著手令解釋道。
「茫茫人海，誰知道什麼時候能用上這枚手令，先收著吧。」
姜裕並沒把手令放在心上。
畢竟在他看來，他和趙先生只有幾面之緣，贈予手令多半只是看得順眼。
姜裕轉頭就把手令交給了柳小婉，讓她代為保管。
轉眼就到了中午，吃火鍋的人更多，眾人忙得不可開交，火鍋店內人滿為患。
但中午一過，人就瞬間減少，眾人等了一個時辰也沒等來一桌客人，姜裕便決定提早關門休息。
今天賺了四十兩，姜裕帶著秦風等人買了不少東西前往西廟。
本來柳小婉該一起去，奈何她來了天葵身子不適，喝了一劑湯藥便睡著了。
姜裕將趙三留下保護柳小婉，其他人則帶著東西與他同行。
……
「少爺。」
西廟外的街上站滿了人，其中大多數都是負傷的男人，只有幾個身穿布衣的女人。
「這些東西給大家分分，必須人人有份不夠就再買。」
「少爺放心。」
秦風等人將東西依次發放。
姜裕跟著宋有蓮走進廟內，依舊是上次的桌子，但桌上的酒菜豐盛了不少。
「少爺頗有經商之才，我心服口服。」
宋有蓮舉杯微笑。
「一般般，可能我只是比較擅長賺錢罷了。」
姜裕謙虛回應。
兩人邊吃邊聊。
一開始是聊的話題還比較正常，但隨著談話深入，兩人都不約而同談到了朝廷。
「宋老，如今的朝廷到底是個什麼局勢？」
這個問題見也問過姜大山，但他對此一無所知。
江大山的原話是「從進軍營的那天起，我們就只學打仗殺敵，其他的一概不管。」
宋有蓮面色微沉，放下酒杯道：「少爺不怕知道了對朝廷失望？有不少能人異士在得知當今朝廷的現狀後，紛紛遁入山野。」
「就算我現在不知道，以後也會知道。」
姜裕無所謂道。
宋有蓮撫須笑道：「倒是忘了少爺還打算參加秋闈，也好，那就提前讓少爺對朝堂的局勢有個了解。」
說完宋有蓮清了清嗓。
「當今朝堂的局勢可以用四個字概括水深火熱。」
「皇帝年幼，朝堂大權被閹黨把控，以右丞相為首的文官組建內廷掌控話語權，看似文官和閹黨分庭抗禮，實則雙方水火不容時常爭鬥。」
「武將在朝堂上沒有半點話語權，雖手握兵權，但糧草都被閹黨抓在手中，沒有糧草，就算手握大軍也毫無辦法。」
姜裕聽完摸了摸下巴。
這不是標準的皇朝末年的模板？
皇權旁落，朝廷內部爭鬥，外又有異族入侵，內憂外患之下用不了多久就會土崩瓦解。
在聽到武將毫無話語權時，姜裕又感覺難以置信。
皇朝末年誰有兵誰就是老大，朝堂上的武將有人怎麼可能賺不到錢？
問出疑惑後，宋有蓮搖頭。
「少爺，你以為天下人都和你一樣有經商之才？」
「朝堂上的將軍們不是沒想過經商賺錢，奈何賺錢的路子都被閹黨和文官們把持，武將們想橫插一腳難如登天。」
「習慣了在戰場上殺敵的士卒怎麼可能寄人籬下，之前江南出現過幾起殺人大案都是士卒們犯下的。」
「他們便是奉命前往江南賺錢，結果錢沒賺到，反倒是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殺人償命，律法嚴苛，就算是朝堂上的將軍們也救不了。」
姜裕皺眉，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打仗是武將的專長，但玩陰謀詭計的文官和閹黨，隨便拿出來一個都能將他們吊打。
更關鍵的是如今的大魏王朝還在，皇權也在，手握大權的閹黨和文官集團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將武將集團壓得抬不起頭。
「既然經商干不過閹黨和文官，乾脆種地算了，反正有邊關有的土地，武將集團又有人，種地同樣能賺錢。」
姜裕提出新設想。
宋有蓮無情搖頭。
「少爺，種地不是你想的那麼容易，邊關土地貧瘠，能夠存活的農作物少之又少，況且異族時常入侵，將士們的首要任務是保家衛國不是種地。」
「就算種地也不可能大規模栽種，種出來的那點糧食維持長消耗都不夠。」
「那就是無解，武將集團就是一把刀，誰有錢，誰就能握緊這把刀。」
姜裕搖頭，同樣都是武將，怎麼大魏王朝的武將混得這麼慘？
「眼下有外地入侵，武將們的日子還能好過不少，起碼軍餉還能拿到一部分，如果沒了外敵，不知有多少人要解甲歸田。」
「沒了人手，將軍們在朝堂上的話語權將更弱，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文官和閹黨徹底分化。」
宋有蓮滿臉憂愁。
姜裕一臉驚奇的看著他，一個軍營中的先生怎麼會有如此見識。
對朝堂上的事了解也就算了，竟然還能分析出這麼多東西來，身份絕對不簡單。
見姜裕盯著自己，宋有蓮啞笑道：「少爺，可是覺得我身份不一般？」
說完不等姜裕回話，他便自顧自的解釋起來。
「以前在軍營中的時候時常給羅將軍當幕僚，久而久之也就對這些東西熟悉了，可惜後來將軍身死沙場，我們也被迫解甲歸田。」
姜裕信了一半，但總感覺宋有蓮還有所隱瞞。
他剛才的眼神不對，再說到羅將軍時，眼中沒有半點悲傷，這明顯不對。
聯想到第一次見到宋有蓮的場景，姜裕心中的懷疑又加深了幾分。
那個時候秦風他們飯都吃不飽，他卻還有心思去釣魚。
兩人又喝了幾杯姜裕起身離開。
目送姜裕離開，宋有蓮嘆了口氣。
「果然是少年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