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程時安微微挑眉,「喝了多少酒,竟然連走水都沒有發覺?」
賈春微微蹙眉,「這個我也問了,他說自己只是喝了兩杯,並不是能夠喝醉的地步。昨夜把他救出來以後,還是潑了捅水才醒的。」
「他自己喝的?」程時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不是!」賈春搖頭,「他說自己本來不想喝酒的,可是莊子裡的幾個人非要拉著他,他拗不過,只能喝了兩杯。」
「眼下,這幾個人已經不在莊子裡了。不過姑娘放心,我已經讓人去找了。」
程時安輕抿嘴唇,「如此看來,都是有人蓄意為之,已經謀劃許久了。至於那幾個人,若是故意的,恐怕早已經跑了!僅僅是靠咱們的人,找他們怕是無望!」
話音落下,一直沒有出聲的楚景逸突然開口道,「報官,讓官府的人去抓。京中這麼多的衙役,也不是閒著吃白飯的。」
聞言,程時安看向楚景逸,「你與我,倒是想到一處去了。這件事並非是小事,所以必須報官。」
說罷,二人相視一笑。
一旁,賈春看著這兩個人的眼神,心中一陣苦澀,「大姑娘,我親自去報官。」
程時安搖搖頭,「不成,你不能去!你對與官府而言,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他們不會放在心上。」
「讓三叔去,他是侯府的人。這莊子又記在侯府之上,所以他去是最好的。」
賈春一愣,隨即收回了腳,「一切都聽姑娘的。」
程時安看向賈春,「我這裡還有別的事需要你去做,這件事非你不可。」
「姑娘請說!」賈春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許多,至少在大姑娘這裡,他不是無用之人。
程時安彎腰,隨手摺了一朵野花放在鼻尖嗅了嗅,「當初,為何買下這個莊子的事,胡三兒應該告訴你了吧!」
「是!當初姑娘看中的並非是這裡,而是別處。只是被榮國公府世子搶先一步買了去,所以這梁子便結下了。姑娘,你是想把他……」
程時安點頭,「與我有仇怨的,明面上也只有許君澤一人。但其實,他背後的太子與我也是有仇怨的。所以,我不僅僅是把許君澤拖下水,更重要的是要把他身後的太子拖下水。」
聞言,賈春瞬間明白了程時安的意思,「太子雖然身居高位,但是想拉他下水也不難。只不過,這一切都要看官府的動向,輕易不能有所舉動。」
「我相信你,儘管放手去做。只是太子那裡人多,你一定要小心著,莫要讓他們發現了。」程時安叮囑著,她只是想拖太子下水,並非是想把賈春推出去。
一旁,楚景逸看著兩個人這般有默契,心裡十分不是滋味。他轉過頭,隨即開口說道,「我去別處瞧瞧,或許還有別的證據。」
程時安此時也與賈春說完話了,「我和你一道去,買了這裡以後,這還是第一次來。我四處看看,總不能連布局都不知道。」
「好!」楚景逸應聲,兩個人並肩離去。
賈春站在原地,眼眸中的情緒隱藏了下來。可是,這一幕偏偏被冥魘察覺到了,他沒有多說什麼,等到賈春離開之後也跟著離開了。
楚景逸與程時安走了一圈,這才發覺這莊子裡有許多的木屋。一間一間的,似乎是特意安排的。
這一次燒毀的便是這些木屋,雖然保了一部分,但是程時安損失的並不少。
「你蓋這麼多木屋做什麼?」楚景逸輕抿嘴唇,程時安做事一向讓人摸不著頭腦。所以,楚景逸根本想不到她的目的是什麼。
程時安微微挑眉,「其實,和我的吃食有關。冬日裡的菜大多都是凍傷的,雖然與身體無礙,但是口感卻不一樣。有了這木屋,便能確保吃的菜,都是新鮮的。」
「特別是到了冬日,這價格就要翻上一翻。」
聽著這話,楚景逸有些無奈,「你若是想吃新鮮的,宮中便有。每個王府都會有一定的份例,我可以給你分去一部分。」
分給她?
程時安輕笑,這不過是她的一個藉口罷了。上輩子,自己在榮國公府每日吃的也沒多好,不是也熬過去了?
「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同在侯府,總不能我一人吃著,別人看著?殿下覺得,我的話可在理?」
話音落下,楚景逸面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今日若不是程時安提及,這些事情他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
「你怎麼會想到用溫泉水種菜的?」楚景逸有些好奇,一般情況下閨閣女子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些。
程時安勾唇,「先前我打聽過了,宮中膳食局冬日裡雖然種出來的菜十分的新鮮,可是卻也是造價極高的。聽聞,是用炭火燒出來的溫度,雖然有但是卻也費財費力。」
聞言,楚景逸明白了,「所以,你便想到了這種法子?用溫泉水,確實是尋常人想不到的。」
程時安沒有否認,畢竟這也是其中的一環,「祈王殿下,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志向。平日裡也只是想著如何吃喝、如何賺銀子。」
她倒是坦然,竟然連賺銀子這樣的事都能說的理所應當,絲毫不在乎旁人的看法。
世人眼中,女子便是待在閨閣之中繡花,出嫁之後相夫教子。
「這莊子裡的製圖有嗎?」楚景逸開口問著。
程時安做事一向是準備好所有的才會下手,她建了這麼多的木屋,製圖上標註的一定更多。
「有!」程時安知道他的心思,若是瞞著倒是有些不相信他的樣子。
楚景逸,是個小心眼的人。
程時安讓人去找賈春拿來了製圖,他一看整個人都愣了。這圖上畫了許多的標註,每一處是什麼地方,都很清楚。
「這是你畫的?」楚景逸看向程時安,眼中閃爍著光芒。
見狀,程時安避開了他的視線,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是,也不是!準確而言,我只是提了一些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