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滿屋子的人立即起身,「見過祈王殿下,殿下請恕罪!」
楚景逸勾唇淺笑,「快快請起來,你們是安兒的舅舅、舅母,自然也是本王的舅舅、舅母!」
程時安抽動著嘴角,這楚景逸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就這樣舅舅、舅母已經喊上了?
袁氏上前,「殿下還沒用過午膳吧,若是不嫌棄,就留在家裡吃一些。」
上一次楚景逸來,對於她和程朗十分的尊敬,要不然她也不會這般開口詢問。
程時安看向楚景逸,「娘,他……」
話到嘴邊,便被楚景逸攔了下來,「如此,便是打擾了。」
「好,好!不打擾,不打擾!」袁氏得了話,歡天喜得去讓廚房多備幾道菜。
楚景逸是皇子,山珍海味什麼沒吃過?雖然,他們比不得皇宮裡吃的尊貴,但是也不能給程時安丟人。
袁蘇與楚景逸坐在一起說著話,看著倒是相處的十分融洽。
反倒是譚氏心裡緊張的不成樣子,她拉著程時安就往內室走去,直到確定外面的人聽不到她們說話,譚氏這才鬆了一口氣。
「安兒,你帶著祈王殿下來,怎麼不說一聲?剛剛在他面前失禮,也不知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聞言,程時安輕笑,「舅母,你這麼慌張做什麼?你沒聽見剛剛他喊你什麼嗎?就算他是祈王,不照樣得喊你一聲?」
「舅母若是沒有聽習慣,一會兒,便讓他多喊幾次!」
「祖宗,你可別說了!」譚氏走上前,輕輕捂著程時安的嘴巴,「祈王殿下,他可是雲貴妃的兒子!」
「人家看在你的面子上,這才沒有同咱們計較。否則,今日就算是砍了頭,也沒辦法!」
天之驕子,雖然不比太子身份尊貴,但是終究是個王爺!
他們這些商戶,從不願意與這些做官的打交道,更別提是皇子了。
程時安寬慰著譚氏,「舅母,你不用緊張,雖然他是雲貴妃的兒子沒錯,可以後也是你外甥女的夫君啊!」
「天之嬌子又如何?到頭來,不還是咱們家的女婿?」
這話看似十分的大膽,但是卻讓譚氏鬆了一口氣。
譚氏有些擔憂的看向程時安,「安兒,你的性子自小就是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如今你進了京城,說話做事可不能在和在隴西一般。」
「京中不比隴西,你爹更是在京中尚未站穩腳,所以安兒你一定要收斂,不要讓人抓到了把柄。」
「好,都聽舅母的!」程時安挽著譚氏的胳膊,如同小時候一般,」舅母,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和舅舅。」
「傻孩子,我們何嘗不是?」譚氏嘆了口氣,「你進京以後,也沒寫封信給我們。我們在隴西,都急的不成樣子,生怕你被欺負了。」
「後來你爹娘帶著你妹妹入京,又將這裡的事和我們說了說,我們震驚之餘還是心疼你。」
提及此事,程時安鼻頭髮酸。如今想起來,上一世的自己當真是混帳的厲害,入了京一心想著如何討靖遠侯府這些人的歡喜,可是卻忘記了真正待自己好的人。
「安兒,現在侯府的人還敢欺負你嗎?」譚氏還是放心不下,隨然信上說程時安在這裡都好了,可是不親耳聽到,她的心裡總是胡想。
程時安勾唇,「舅母放心,如今他們不敢在欺負我了。相反,侯府的事都是我一手辦成的,他們一個個把我當財神爺,又怎麼會敢欺負我。」
「至於我那位生母,更是十分的害怕我,如此就夠了。」
聽見程時安這樣說,譚氏點點頭,「如此甚好,只是安兒,這京中的世家喜歡背後說人壞話。」
「你性子直,要強。可是這該軟的時候就要軟一些,莫要吃了嘴上的虧。」
「好,舅母說的安兒都記在心裡。舅母,表姐怎麼沒來?那日聽娘說,表姐也打算來的。」程時安許久未見這些故人了,她心裡當真是念著。
譚氏輕輕拍著程時安的手,「你表哥剛剛成婚,家裡每個人也不成。你表姐的婚事也定下了,也都在家裡忙著!」
「不過不要緊,日後總有見面的機會,不急於一時。」
程時安點點頭,覺得譚氏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舅母,表哥的婚事未免太快了。當初我離開隴西時,表哥還沒相看!」
聞言,譚氏眼中閃過一抹惋惜。她何嘗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她更是早就把程時安當作自己未來的兒媳婦。
可隨著程時安入京認親,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侯府的嫡女,又怎麼能屈尊嫁給一屆商戶?為了打消自己這個兒子的念頭,索性直接給他尋了門親事。
這姑娘長相雖然比不上程時安這般,但也是能看得過去的。
「安兒,這緣分來了,擋不住!」譚氏笑了笑,「這位祈王殿下對你可好?看剛剛的樣子,應該不是個難相處的人。」
自古以來,哪裡有皇子喊女方親戚的。他們,恐怕是東黎國頭一個。
程時安緊了緊眼眸,「嗯,是個好相處的。他對我也不錯,我的事也是放在心上的。」
是啊,能不放在心上嗎?他們兩個之間就像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旦這條船翻了,那麼這船上所有的人都要遭殃。
所以,有利益牽扯的人,才是最好的!
話雖如此,可是譚氏心中還是放不下,「安兒,他畢竟是皇子。這皇家的人,與尋常百姓可不同。」
「除了靖遠侯府,咱們家怕是無法給你撐腰。可是仔細想來,滿京城的國公爺,一個侯爺又算得上什麼呢?真是委屈了我的安兒了……」
說著,譚氏竟然掉著淚。
程時安拿著帕子,輕輕的擦拭著譚氏臉上的淚水,「舅母放心,沒有人能傷害我的。而且,我自己就能為自己撐腰!」
譚氏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伸出手點著程時安的腦袋。
不多時,袁氏便讓人喊程時安與譚氏一同出來吃飯。
本來,是要分成兩張桌子的。可是楚景逸堅持要坐在一起,袁氏也只能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