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向凝,我突然想起來,圓滿今天的補習班結束的早,我得先去接他。」
蘇禾眉毛一挑:「你是要去跟蹤賀臨昭吧?」
向凝也是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我,不明所以:「捉姦嗎?我也去。」
我頓時無了個大語。
這兩個人真是沒眼色,看不出來我家醜不想外揚嗎?
我直接了當的說:「別了,你們在我家好好吃,吃完撤就行,保姆會收拾的。」
「改天我單獨請你們賠罪。」
「還有,我不是去捉姦。」
我拿起手機就往車庫沖,如果再慢一點,我就追不上賀臨昭了。
他們兩個倒是也不例外,蘇禾往嘴裡塞著大肉塊,鼓鼓囊囊的沖我吆喝:「姐妹,你需要支援了,給我們倆打電話。」
「好歹咱們有三個女人,不怕事兒。」
向凝也學者蘇禾的那股潑辣勁兒沖我吆喝:「不需要支援,就把小三的那張臉給我拍下來!」
「我倒要看看那個狐狸精長什麼樣子。」
我聽了直翻白眼,明明剛剛她倆還說覺得賀臨昭不是這種人呢。、
我打開車庫的門,坐進了已經落灰的那輛跑車。
這輛車,是我給公司拉來大單之後,用自己的錢給賀臨昭買的。
但是他沒開多久,就告訴我這輛車有點兒不適合他,還是我開比較好。
再後來,他換了一輛高級的商務車。
他的理由是,這樣接待領導比較方便。
到現在,我才明白。
賀臨昭不開,不是因為不適合,而是因為不喜歡。
我將油門一踩到底,衝著賀臨昭開走的方向就追了上去。
幸好,這個方向是郊區別墅到市區的路,只有一條之路,並不難跟。
很快,我就看到了賀臨昭亮起的車尾燈。
我離的他很遠,剛好不被他發現,又能看見他的動向。
在下個十字路口處,他打起了右轉,拐進了一個高端商場裡。
賀臨昭的約會對象,也愛逛商場?
不過,賀臨昭並沒有把車停到商場的地下停車場,而是停在了路邊。
接著自己下了車,目的明確,徑直就走進了商場的一個臨街花店。
這間花店,我是常客。
基本上每周,我都會來挑幾束放回家裡。
賀臨昭曾問我,為什麼會喜歡這些生命極其短暫的東西?
我說:「你不懂,它的花期再短,在花開正盛的那幾天,也會美不勝收,讓人流連忘返。」
「就像是愛,一段刻骨銘心而沒有結果的愛。」
他說:「我不喜歡。」
「我喜歡能握在手裡,屬於自己的長長久久的東西。」
所以,賀臨昭從來都沒有給我送過花。
我有時候會抱怨:「臨昭,你還真是一點兒浪漫的情調都沒有,我喜歡送花的這種儀式感。」
他在這時,都會霸道地將我擁入懷裡,給我一段綿長而窒息的熱吻。
「這樣,算是有情調嗎?」
我大口的喘著粗氣搖頭,我抗議。
緊接著他就會壞笑著一把撤掉我的內衣,手像是一條游蛇一般不停的在我衣服底下探索。
「那這樣,叫儀式感嗎?」
最後,我所有的抗爭,都無聲的淪陷在他指尖技巧里。
只剩一屋春光旖旎。
我未曾得到過的東西,他現在要送給誰呢?
不多時,賀臨昭抱著一束已經超出他懷抱大小的紅玫瑰從花店裡走了出來。
那束玫瑰花的大小,我目測了一下,大概有九十九朵。
賀臨昭原來這麼會表達自己的心意啊,強硬如他,冷漠如他,霸道如他,也會將自己的心意表達在這些禮物里。
他並沒有著急上車,而是抱著那束回頭率百分之百的鮮花,又走進了商場裡一家高端甜品店。
賀臨昭,從來都不愛吃甜的東西。
他說自己吃甜的東西,會覺得苦。
因為他的母親,喪命在他生日的那天。
被父親暴揍的母親,鼻腔里冒出的獻血掉在了賀臨昭的生日蛋糕上面。
他母親咽氣之前,賀臨昭被父親扯著頭髮拖拽到母親的面前,強硬的將那塊帶了血的蛋糕塞進了他的嘴裡。
賀臨昭的父親咬牙切齒:「叫你們饞,還敢偷錢去買!」
「吃啊!全給我吃了!」
他逼著賀臨昭全部將帶血的蛋糕吃了下去,
每每回憶至此,賀臨昭總會和我說:「那是我這輩子吃過最苦最苦的東西,到現在看到生日蛋糕,都會覺得噁心。」
所以,家裡再也沒有出現過甜品,只有圓滿嘴饞的時候,我會偷偷帶著他來外面的甜品店裡吃。
可是我看見賀臨昭出來的時候,一手小心翼翼地抱著鮮花,一手提著一個高端禮盒包裝的蛋糕,向著自己車子的方向走去。
他的表情,全是期待。
從前賀臨昭對我有多愛,此刻我對他就有多恨。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踐踏我對他的救贖,還有我對他的真心。
我忍著自己渾身不寒而慄的顫抖,跟著賀臨昭的車掉頭往回去的方向開。
他怎麼又折返了?
我將所有的氣憤與酸澀咽回了肚子裡,發動車輛跟上了賀臨昭。
還是和之前一樣,我和他保持著固定的距離。
可是突然,我的車被後面十幾輛摩托車超了。
他們好像是一個俱樂部的,橫排在馬路中間,不緊不慢的往前開著,任憑我怎麼按喇叭,對方都一直保持著一個隊形。
賀臨昭開的快,他正好在下一個紅綠燈的時候,消失在了我的視野里。
怎麼辦?他去了哪裡?
下個大路口是個*️路口,可以通向任何地方,我好像把賀臨昭跟丟了。
突如其來的失落感包圍了我。
這種身處重重謎團,將要揭開迷局而又突然因為各種轉折又離謎題更遠一步的感覺,十分的不好受。
車上的空調開的很足,可是這燥熱的夏天裡,我還是感受到了身體無法忍受的潮熱與焦躁。
綠燈亮了之後,那群摩托車隊拐走了,我氣的直捶打方向盤。
跑車慢慢的向前開著,我想著,那就去療養院吧,我想確認一下,我記好時間的那兩個電話,到底是不是療養院打來的。
有了目的地之後,我再此將油門踩到了底,在引擎不間斷的嗡鳴聲中,我發泄著這些時日積埋已久的壓抑感。
當我將車開進療養院的大門之後,我突然被出現在視線里的賀臨昭的汽車給震驚了。
他真的,是來了療養院!
那他買的那束花和蛋糕,是用來送張鳳蓮的?
不,肯定是別人。
因為張鳳蓮不喜歡賀臨昭亂給她花錢。
我氣憤的將車隨意一停,再也不壓抑自己內心的憤怒,扔下車就往療養院的樓里衝去。
我連電梯都沒有心思等,直接就跑到了樓梯間一口氣衝上了五樓。
等我剛走上五樓的那一刻,我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