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必須驗!「
「我就不信了!」
黎堂激動的捂著自己的嘴指著我。
他雖然缺了兩口牙,但仍舊氣勢十足,因為他派人跟蹤過小叔黎騫,所以他知道我是曼蒂,不是黎昕。
黎阮阮似乎被黎堂的氣勢感染到了,也沒有剛才的那麼怯懦。
又恢復了她千金大小姐的優雅模樣。
「爺爺,我覺得您這個做法非常明智。」
「當初驗我的DNA,我也不是也爽快答應了嘛。」
「這位小姐,應該也不怕的。」
她倒是會把我架在火上烤,彰顯自己才是真千金。
不過,我……
我確實害怕。
因為我現在是曼蒂的身體,黎昕的靈魂。
我能確定黎阮阮是假的,但是我卻不能證明自己是真的。
我還在沉默猶豫,黎騫雙手往後一環,翹起了二郎腿。
「驗唄,怕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
黎鴻國似乎就在等他這句話,當下一聲好,管家就把醫生直接帶來了。
採集我DNA的同時,還給缺了兩顆牙的黎堂處理了一下傷口。
他們的眼神中含了幾分震驚,這座島是黎家的地盤,竟然還有人敢在這兒動手。
我不停地隔著醫生給黎騫使眼色。
他都知道我是假的,是怎麼敢驗DNA的?
黎騫卻嬉笑著將手放在胸前往下壓了壓,告訴我,稍安勿躁。
似乎,他有什麼辦法。
我無可奈何,只能任他拿捏。
在等待結果的間隙,黎堂又開始向爺爺黎鴻國揭露我的身世。
「這個女人,才二十多歲,就是一個京市婚紗店的店主。」
黎鴻國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
「你怎麼知道的?」
黎堂突然就噤了聲,看來他跟蹤黎騫的事情,並不想被黎鴻國發現。
黎鴻國又將眼神瞥到了我這裡。
「我在財經報上,看到昭林國際那個年輕有為但是早逝的董事長,似乎就叫黎昕。」
「你和她,長得很像。」
「又或者……」
他突然把茶杯重重地往茶台上一放。
「你就是她?」
黎騫又晃悠著腿接話:「爺爺也注意這些外界的時事啊?」
黎堂又嘲諷的嗤笑一聲:「那條新聞我可也看了,那個叫黎昕的女的,死的透透的。」
「活不了一點兒,絕對不可能活!」
黎阮阮也迫不及待的幫腔:「就是啊爺爺,而且這個世界上叫黎昕的人太多了,總不能就憑一個名字就判定啊。」
黎堂又嘲諷一笑:「何況她還不叫黎昕,她叫曼蒂!」
黎騫想要說話辯解,但是黎鴻國又舉起了手示意他,我自己有嘴。
他緩慢的將頭扭向我,那雙似乎歷經風霜早已能看穿一切的眼睛直勾勾地審視著我。
黎鴻國的年邁的眼尾微微上挑,慈祥盡顯:「我想聽你說。」
我用餘光掃了一眼黎騫,他的吊兒郎當和漫不經心讓我放下了心。
既然他這麼有把握,那我可就開編了。
我正了正身子,端起茶台上的茶杯淺啜了一口。
「您看的那篇報導沒錯。」
「我就是那個黎昕。」
「雖然您看著我的年齡和那個黎昕有些不符,但其實我是保養的好。」
他驚訝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那確實相當好。」
黎堂嘰嘰賴賴:「豬鼻子插蔥,裝像!」
我又看似無意地掃了黎騫一眼,他滿意地笑了笑。
我繼續又往下編:「其實那條死亡的消息也是真的。」
「殺我的人,就是我的丈夫賀臨昭。」
「只不過那天陰差陽錯,他將長得像我的曼蒂錯認成了我,所以死的人,其實是那個叫曼蒂的女孩兒,不是我。」
黎鴻國點了點頭,像是認可了我的說法。
「我怕賀臨昭知道我沒死對我窮追不捨,所以將計就計,就假裝成了曼蒂繼續活了下去。」
「直到被小叔黎騫找到。」
黎騫在他的腦袋後面悄悄給我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看來,我的瞎編亂造,完全編到了他的心坎上。
這個理由,讓黎堂都張大了嘴,啞口無言。
恰巧,這個時候黎家的醫生拿著親子鑑定報告走了進來。
他默默遞給了黎鴻國,我側著頭敲敲瞥了一眼。
就這麼一眼,我的心底就發了涼。
那個親子鑑定上面寫著,我竟然和黎鴻國有血緣關係!
我全身發麻,腦袋發蒙。
這時什麼情況?我的身體明明是曼蒂的!
我怎麼可能和黎鴻國有血緣關係呢?
又或者······我的心裡一驚。
黎鴻國看了一眼報告,然後笑呵呵地將這張沉重的紙放在了茶台上。
「結果出來了,各位都好好看看吧。」
「你們也知道,這個島上的醫生,對我是絕對的忠心不二。所以,這個結果,不需要有疑慮。」
比我還要震驚的人,是黎堂。
還有黎阮阮。
他們完全接受不了這個結果,黎阮阮當場就抱著頭痛哭了起來。
邊哭邊說:「爺爺,可是我也和你有血緣關係呀?」
「如果我不是黎昕,那我是誰呢?」
她哭的梨花帶雨,傷心欲絕。
我則給自己心裡做了開導,也許,黎騫和這個醫生關係不錯,悄悄作假,也說不定。
黎騫的笑容咧到了耳根,他的目光帶著那種親人間的寵愛盯著我。
「我的小侄女,這下,算是為你驗明正身了。」
「你得好好感謝我這個火眼精睛的小叔。」
黎鴻國看了看黎阮阮,又看了看我,有幾分為難,又難掩欣喜。
他蒼老而溫暖的手將我握住:「昕昕啊,這麼多年,可是苦了你了。」
「其實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很像你的母親。」
我的母親,程婉清。
我和她年輕時確實長得有幾分相像,但其實,我更加像我的父親,黎梟。
我不明白為什麼黎鴻國不提這一點。
「可是阮阮,在這個家也呆了五年了,而且她和我們也確實是親人。」
「雖然現在無法確認她的身份,但是我會給她一個交代的。」
黎阮阮聽了黎鴻國的這句話,哭泣的聲音小了幾分,但是聲音更加的哀婉動人,盪氣迴腸。
黎堂卻咬牙切齒:「爸,你這說的什麼話?」
「阮阮在咱們家五年了,親子鑑定也做過了,該有的流程一個沒少。」
「為什麼眼前這個騙子隨便說幾個我大哥的癖好,你就認定她是黎昕,就否定了阮阮五年的陪伴了嗎?」
黎騫嬉笑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二哥,你這麼肯定黎阮阮是黎昕,那為什麼我帶回來的黎昕知道我大哥的癖好,黎軟軟在黎家生活了五年,連自己的父親喜歡什麼都不知道?」
黎堂說不過黎騫,黎鴻國也有意制止這場混亂的口舌之爭。
「好了,先這麼定下,給黎昕安排住的房間,黎騫你和我來一個書房。」
「黎堂······你先去把牙補了吧,說話總是漏風。」
「我年紀大了,都聽不太清楚你在說什麼。」
原本怒氣沖沖的黎堂,瞬間尷尬的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