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2024-08-19 14:55:39 作者: 西方經濟學
  何遇要回醫院照顧何逢甲,蘇秋子不敢去醫院刺激老爺子,最後何遇派了車,先將她送回了染楓公館。

  今天經歷了太多事情,蘇秋子心裡七上八下的,到家還沒平復下來。她去洗了個澡,回到臥室躺在了床上。

  凌晨一點多,外面的鞭炮聲還沒有停。蘇秋子望著天花板,腦海里回放著今天發生的事。當想到小報亭跟前,何遇對她說的話時,蘇秋子翻了個身。

  何遇說她要是想,可以一輩子不離婚。這句話再回想起來,仍然讓人心動。蘇秋子望著身邊空空如也的床,耳朵有些發燙。

  在兩人的婚姻關係里,他強她弱,這段關係的生死也完全由他掌控。不管何遇是出於什麼說出那樣的話,他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既然這樣說,肯定就能做到。蘇秋子漂浮不定的心,也隨之安定了下來。

  她不用再去考慮離婚的事情了,如果兩人的相處融洽愉快,不離婚也挺好。而他們兩人的婚姻沒有感情,終究是有些遺憾,未來如果何遇遇到喜歡的女人,她會主動退出。

  何遇對她很好,她不知道怎麼對他好,唯一能做的可能也只有這件事了。

  除夕夜已過,今天已經是新年了。蘇秋子躺在床上,仍然像往常年一樣自己度過,她已經習慣了在蘇家閣樓上過除夕。而今天在染楓公館,她翻身摸了摸身邊的位置,想,要是何遇在就好了。

  習慣了一個人的陪伴,在他不在的時候會想念。習慣了一個人對她的好,就更貪心的想要他對她更好。

  何遇對她最好能好到什麼程度呢?愛上她?

  蘇秋子想完就覺得自己太貪婪了,何遇對她已經夠好了,她怎麼還能肖想這種不切實際的好。

  想到這裡,蘇秋子笑起來,她在自己的位置躺了半天沒有睡著。最後,她蜷縮起身體,像毛毛蟲一樣,蠕動著爬進了他的被窩。

  剛一進去,蘇秋子將頭從被子裡鑽出來,她舒展開身體,柔軟的被子蓋在身上,還有何遇身上清冽的味道,她像是被他抱在懷裡包裹住了。蘇秋子輕輕喟嘆,閉上眼睛,很快意識昏沉,睡了過去。

  何遇照顧了老爺子一晚,除夕夜在醫院度過,兩人都沒有提傍晚發生的事情,相處得心平氣和。等醫生複查完老爺子的身體,確認老爺子身體無礙後,何遇隨著老爺子一起回了何家。

  大年初一,家人團聚,何遇在何家陪著老爺子下棋,喝茶,一直待到了傍晚。等到下午的時候,他接到繆華苓電話,說讓他和蘇秋子去她家吃飯。何遇和老爺子說了,老爺子同意,臨走時,他給了何遇一個紅包。

  何家不缺錢,但新年長輩給晚輩壓歲錢,圖個好彩頭。何遇笑著接了,和老爺子道別後,驅車回家。

  這一覺睡得舒適安心,蘇秋子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了。肚子餓得咕咕叫,冰箱裡也沒什麼吃的東西,蘇秋子起床收拾了一下後,出門去公寓旁邊的24小時超市買了點麵包泡麵。

  現在春節的年味雖然不如以前足,但出門時候,還是能看出不一樣來。大年初一,商廈內開業的店鋪很少,一排排玻璃門上都貼著春聯,喜氣洋洋。

  昨天下午著急去何家,他們家好像都沒有貼春聯,連個福字都沒有。這是她和何遇婚後的第一個春節,也不能過得太馬虎。蘇秋子去超市里轉了一圈,買了些福字和春聯帶回了家。

  家裡裝修色調簡潔大方,紅紅火火的春聯貼上有些破壞美感。蘇秋子吃過飯後,找了幾張福字,決定隨便貼幾張意思意思,沾染沾染喜氣就行了。


  想到這裡,蘇秋子拿了福字,先去臥室和書房貼好,再拿了一張福字,去了門外。

  大門上有電子貓眼,不能糊住,貼起來要相對費勁些。蘇秋子一手撐著福字,讓它不要掉下來,一手去摳膠帶。膠帶還沒摳好,她聽到電梯開門的聲音,往電梯旁邊一看,蘇秋子甜甜一笑。

  何遇也隨著她一笑,看清楚她要做什麼後,他走過去撐住了福字:「你弄膠帶。」

  女孩回神,點頭摳開膠帶後,將福字的四個角粘住了。

  粘上之後,兩人站在門前看著,門上貼著方方正正的福字,原本平常的的門上,有了點家的生機。

  蘇秋子很滿意,她將膠帶放好,回頭問何遇道:「你怎麼回來了啊?」

  老爺子住了院,她本來以為何遇要陪著老爺子過完春假才回來。

  「我爺爺上午出院,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何遇說完,對蘇秋子笑道:「我媽打電話過來,今晚讓我們過去吃飯。」

  他話音一落,女孩的眼睛隨之一亮,滿是開心。他知道她喜歡母親,也喜歡找因因玩兒,在母親家裡,她能感受很多以前感受不到,而他又無法給她的溫暖。

  看她開心,何遇也隨之一笑,他想起什麼一樣,從大衣口袋裡拿了紅包出來,遞給了蘇秋子。

  蘇秋子還沉浸在去繆華苓家的喜悅里,何遇遞了個紅色的東西過來,她隨手就接了。接過來之後,手指一捏,厚厚的一沓,她摸出裡面裝著的東西的輪廓,霎時間激動得心臟亂跳。

  紅包!都是錢的紅包!好厚啊!

  蘇秋子不可思議地看著何遇,何遇沖她一笑,道:「壓歲錢。」

  摸著厚度,怎麼也該有一萬,蘇秋子第一次收到壓歲錢,而且一收收這麼一大卷,她壓抑不住心下的激動,問道:「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我爺爺給的。」何遇道。

  他話音一落,女孩臉上的笑容就是一頓,她拿著紅包看了看,有些戀戀不捨,遞給他說:「那你爺爺給你的,我不好要。」

  「拿著吧。」何遇淺笑道,「我的就是你的。」

  他這麼說也對。

  蘇秋子將紅包拿回去,重新開心起來。

  回家收拾了一番,蘇秋子隨著何遇開開心心地去了繆華苓家。到了繆華苓家後,蘇秋子收到了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第一筆壓歲錢。她受寵若驚,有些無措,而繆華苓說連君因和何遇都有壓歲錢,而她和何遇結婚,現在她也是她的孩子,所以壓歲錢也有她的一份。

  蘇秋子和何遇婚後,繆華苓不只是說她是她的孩子,她也真的把她當自己的孩子看待,蘇秋子心裡感動又溫暖。

  蘇秋子感動忐忑地收下,何遇將他那份也給了她,蘇秋子第一次體會到了一夜暴富的滋味。

  在繆華苓家的時候,蘇秋子感到自在放鬆。繆華苓性子溫和,絲毫沒有長輩的架子。收了紅包後,蘇秋子又跟著去廚房幫忙。在廚房裡幫忙了幾次,蘇秋子會的仍舊不多,但繆華苓絲毫不在意,笑著邊做菜邊與她閒聊。

  過完寒假後,大四第二個學期開始,眨眼間蘇秋子就要畢業了。繆華苓跟她說著畢業前要做的事情,還有畢業後要做的準備,細緻耐心,面面俱到,蘇秋子認真地聽著。

  「今年畢業生離校也在六月末或者七月初。」繆華苓笑起來道,「一般入職要在七月下旬,到時候會有半個多月的時間。七月份何遇工作不是很忙,你們兩個人可以一起出去旅行。」


  說完,繆華苓笑起來,道:「因因跟我說,放寒假後,何遇說要帶你出去玩兒,你們去哪兒玩的?」

  上次連君因在廚房門口告狀的事情,蘇秋子記憶猶新。她不知道,原來在元旦的時候,何遇就已經想好要帶她出去玩兒了。

  她愣了一下,後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去的杞山,何遇教我滑雪了。」

  女孩笑得開心,繆華苓也隨著笑起來,她道:「何遇是個很好的玩伴對麼?」

  「嗯。」蘇秋子笑著回答。

  鍋里的湯煮沸,繆華苓擰了小火,笑著說道:「你們兩個人現在的關係越來越近,我很高興,包辦婚姻並不是每一對都能像你們相處的那麼好。何遇比他父親有責任,你也比我性格好,能遇到這麼合適的人,都是緣分。我常常叮囑何遇要珍惜,你也要珍惜啊。」

  繆華苓一直希望她和何遇能夠一直走下去的,但緣分也並不是珍惜就能把握住。蘇秋子想起昨天何老爺子被氣得住院來,她心有戚戚,卻不與繆華苓說。說了後,指不定會引起繆華苓和何逢甲的矛盾來。

  蘇秋子笑著應了,繆華苓笑著回頭看了一眼鍋里的湯。高湯已經熬煮了些時候,廚房裡全是濃郁的香氣,還有熱騰騰的蒸汽,將人縈繞。

  感受著廚房裡溫暖的煙火氣,蘇秋子覺得這才是家的味道。

  繆華苓用筷子夾了剛做熟的菜,遞給蘇秋子讓她嘗嘗鹹淡。蘇秋子笑嘻嘻地張嘴,剛吃下後,就誇了一句好吃。

  何遇常年不在身邊,連君因又不喜歡廚房,繆華苓做菜的時候很少有孩子陪伴在側。而現在有了蘇秋子,她心裡竟覺得有些遺憾被彌補的感覺。

  女孩誇了好吃以後,眼角就彎下來了,幸福和愛是裝不出來的,繆華苓也隨著笑起來。剛笑完,女孩的手機鈴聲響了。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上的笑容頓住了。

  她將電話掛斷了,掛斷後,察覺到她在看她,道:「是宋姨。」

  繆華苓也處在富人圈子,但和連孝清結婚後,富人圈子的聚會她很少參加。她見過宋伊筠一次,看得出是個長袖善舞的女人,很會做表面功夫。在外人看來,她雖沒有將蘇秋子視如親生,但保持了一個繼母起碼的禮貌。蘇恭丞甩手不管蘇秋子,一直是她負責給蘇秋子發放生活費,另外還會在節日讓蘇秋子回去,一家團圓。

  而這也只是表象而已,真正接觸後,繆華苓才知道蘇秋子過的是什麼生活。蘇秋子對待蘇家的態度,也就無可厚非了。

  繆華苓看著蘇秋子掛斷電話,道:「打電話做什麼?」

  宋伊筠又打了個電話過來,蘇秋子掐斷,抬頭看向繆華苓,道:「讓我和何遇初二回去吃飯。」

  夏城習俗,大年初二是要回娘家的。可這個娘家,對蘇秋子來說還不如不回去。上次保姆燙傷了她的手,這次宋伊筠母女又不知道要搞什麼么蛾子,她又不是傻,回去幹什麼?

  看著蘇秋子又掐斷了一次電話,繆華苓想了想,說:「其實你可以回去一趟。」

  她一說完,女孩就抬起頭,不解地看著她。

  繆華苓一笑,道:「有何遇在你怕什麼?他看著脾氣好,其實最護短了。」

  晚餐做好,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了晚飯。吃過晚飯後,連君因就迫不及待地拉著何遇和蘇秋子下了樓去放煙花棒。


  花季雨季的小姑娘,最喜歡這種燦爛的東西。除夕前去採購的時候,連君因纏著父親買了一堆煙花棒。父母年紀大了,不陪著她這個小孩兒玩兒。現在哥哥嫂子在,她就拉著他們一起出來玩兒。

  而其實哥哥嫂子對煙花棒也沒有她那麼激動地喜歡,在給她點燃,她搖著煙花棒跑起來時,蘇秋子和何遇則坐在了小區裡的長椅上,看著她玩兒。

  連君因拿著煙花棒,撒歡兒一樣的跑著,煙花連接成一條絢爛的長線,像天上的銀河,少女哈哈笑著,時不時喊蘇秋子和何遇一聲,兩人手裡也拿了兩根煙花棒,笑著揮了揮。得到回應,連君因繼續撒歡兒。

  蘇秋子坐在長椅上和何遇閒聊,何遇作為老闆,大年初三就要回去上班了。其實即使是過年這幾天,他也一直沒閒著。

  「你七月份的時候是不是就沒這麼忙了?」蘇秋子問了何遇一句。

  手上煙花棒已經燃盡,何遇重新點了一根遞給了她,他淺應了一聲,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接過煙花棒,蘇秋子眸光閃爍,拿著煙花棒在空中揮舞了一下。璀璨的星光在黑夜划過,像用煙花作畫。

  蘇秋子回過神來,她側眸和何遇笑道:「看我。」

  何遇看過去,蘇秋子拿著煙花棒,在黑夜中她先在左邊畫了個半弧,又在右邊畫了個半弧。畫完以後,她回頭衝著何遇一眨眼,笑嘻嘻地說:「送給你的。」

  今天夜裡比昨天要暖和,女孩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心下微軟,何遇淡笑著,問道:「一顆心。」

  她畫成這個樣子,何遇竟然都能看出來,蘇秋子眼睛微微一睜。待看到他深邃眸中的笑意,她的臉又是一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蘇秋子拿著煙花棒又是一揮,道:「是不是梗很老……」

  她還未說完,後腦上就覆了一隻大手,男人的氣息逼近,他抬手托著她的頭,在她唇角吻了一下。

  雙唇一觸,腦海里炸開了煙花。

  手上的煙花棒燃盡,兩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何遇沒有鬆開她,他的手滑到了她的臉頰邊,溫熱的掌心乾燥,男人的吻柔軟又溫柔,蘇秋子眼中一片朦朧。

  兩人安安靜靜地吻著,蘇秋子卻覺得心臟卻是要跳出來了一樣。在她快要被何遇吻到呼吸不勻時,後面連君因突然喊了一聲,蘇秋子心臟跳到嗓子眼,一下將何遇推開了。

  連君因拿著煙花棒,站在哥哥嫂子身邊,甜甜地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抬眸看著連君因,何遇淡聲道:「你嫂子有些冷了。」

  小姑娘眼睛格外尖,連君因說:「我看到你親她了。」

  被小姑娘撞破,蘇秋子霎時間臉紅心跳,抬不起頭,而何遇聽她說完,輕聲一笑,應了一聲:「嗯。」

  「哇,你們!」連君因氣哼哼,「你們就秀恩愛吧,等我談戀愛了,也跟你們秀。」

  小姑娘語氣裡帶著不滿和氣憤,以為她是真生氣,蘇秋子有些緊張和尷尬。她剛要說話安撫她,旁邊何遇拿了一根煙花棒點燃,問道:「還要玩兒麼?」

  「要~」連君因瞬間開心,接過煙花棒後,撒歡兒跑遠,馬尾一跳一跳得,像只小哈巴狗。

  蘇秋子:「……」

  陪著連君因又玩兒了一會兒,蘇秋子和何遇離開了繆華苓家。回了家後,兩人就洗了澡。洗了澡後,就上了床。上了床後,就糾纏在了一起。

  這幾天休假,何遇的精力比平日更為旺盛。蘇秋子承受不住,小聲求饒,像窩在小窩裡撒嬌的小貓。何遇聽了,眸色更沉,他輕聲安慰著她馬上就好,而下一秒,蘇秋子又被帶入他更深的世界之中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上午了。蘇秋子是被電話吵醒的,她睜開眼,身邊何遇已經起床了。她拿過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後,微抿了抿唇。

  電話是宋伊筠打過來的。

  早上有工作過來,何遇起床後就一直待在了書房。手上的工作即將結尾,他聽到了臥室開門的聲音。唇角淺淺一勾,何遇抬眸,不一會兒,書房門打開,穿著睡衣的蘇秋子站在門口看著他。

  她踩著地毯,陽光將她變得更為柔軟,一雙茶色的眼睛在雙睫下清澈透亮。她察覺到他看她,眼神中略有猶疑,而後,她軟軟地叫了一聲:「老公……」

  聲音清甜,像多汁的漿果。

  她好像有事要說,只是還不知如何開口。何遇眸中笑意聚攏,他望著她,眉宇間皆是溫柔,耐心的等待著,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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