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恭丞給何遇打過電話,想讓他和蘇秋子去趟蘇宅。何遇還記得上次蘇秋子手被燙的事情,以要陪剛出院的老爺子為由拒絕了,沒想到他的電話打到了蘇秋子這裡。
被何遇這麼一問,蘇秋子也沒有猶豫,直道:「我父親打電話說讓我們去蘇家吃晚餐。」
她說完後,男人就起身走到她身邊,倒沒說自己去不去,而是問她:「你想回去麼?」
蘇秋子被問得愣了一下,而後,她模稜兩可地說:「應該回去一趟。」
何遇向來尊重她的想法,這讓她更不能太過自私。她是蘇何兩家合作的紐帶,她不能嫁給何遇後就和蘇家老死不相往來了。
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的手指,何遇問道:「不怕被燙手了?」
聽他這麼說,蘇秋子一笑,抬眸道:「不怕,我現在可是你的人,她不敢隨便欺負我。」
去何家的時候,何遇護短是護何老爺子,但回蘇家,何遇護短是護她,她一點也不緊張。
她說完後,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膩歪了些,她不好意思地抬頭看了何遇一眼。男人垂眸看著她,唇角微勾,深邃的眸子裡帶著淡淡的笑意,說:「嗯,你是我的人。」
下午四點,兩人驅車到了蘇宅。車剛停下,蘇恭丞和宋伊筠親自出門來接,陣仗頗大,蘇秋子還有些不適應。最後,宋伊筠在前面先走,蘇恭丞和何遇在中間,蘇秋子跟在何遇的身後,邊走著邊笑了一聲。
正和蘇恭丞說話的何遇,低眸看她,問道:「怎麼了?」
蘇秋子怕別人聽到,靠在他耳朵上小聲道:「我還是第一次這麼威風的回家。」
耳朵旁邊,女孩說話時氣息溫熱,何遇眸光微動,回眸看她時,她已經繼續往前走了。見他看她,蘇秋子沖她一笑,眼角彎彎。
她這次確實比上次去何家時要放鬆,去何家時,忐忑緊張得像是被丟棄的小貓。而來蘇家時,卻變得有底氣多了。想起上午她跟他說的話,何遇也是淡淡一笑。
夫妻倆的小動作一來一回,蘇恭丞都看在了眼裡,他沒有多說,只笑著請何遇去沙發上坐下了。
蘇秋子隨著何遇坐在了身邊,保姆剛倒了茶,宋伊筠就沖二樓臥室的方向喊了一聲蘇璦。不一會兒,蘇璦從臥室出來。看到客廳的蘇秋子和何遇後,走了下來。
她從小拉小提琴,學跳舞,氣質里就帶了股高傲勁。雖然眼神有些居高臨下,但態度還算禮貌,和他們打過招呼後,就窩在了母親身邊。
蘇家今天對蘇秋子的態度,像是整齊劃一的訓練過。不親熱,但也保持了面上的友好。看來上次她和何遇離開後,蘇恭丞沒少教訓宋家母女。
就這樣,蘇恭丞和何遇在交談工作,宋家母女在另外一邊的沙發上看平板電腦,而她則坐在何遇身邊喝茶。說話聲在空曠的客廳里蔓延開,竟有一種詭異的融洽。
和宋伊筠討論了一會兒,蘇璦將手上的平板電腦遞給蘇恭丞,問道:「爸爸,這款跑車怎麼樣?」
蘇璦前段時間剛拿了駕照,蘇恭丞在邀請蘇秋子和何遇回家前跟她承諾過,若是這次她表現好,就給她買一輛跑車。蘇璦今天表現這麼友好,一來是不敢忤逆父親,二來也是為了這輛車。她本來性格挺刺兒的,但她為了跑車她可以忍忍。
被她打斷交流,蘇恭丞沒有絲毫不悅,他視線在平板上一瞥。屏幕上是一輛奔馳小跑,火紅色的車身,線條流暢,挺適合女孩子開。
「你喜歡就買。」蘇恭丞不甚在意地說。
父親同意後,蘇璦高興起來,笑著說:「那我明天就去試駕。」
說完,蘇璦看了蘇秋子一眼,眼尾閃過一絲不屑和得意。
她雖說答應父親今天對蘇秋子客氣些,但她心裡仍然咽不下這口氣。剛才她是故意當著蘇秋子的面給父親看車的,她要讓蘇秋子知道,她即使嫁給何遇,仍然改變不了什麼。何家的錢不是她的,蘇家的錢也不是她的,而她蘇璦現在仍然是蘇家有求必應的小公主,她一輩子都過不了她這樣的生活。
蘇璦眼角的神色一閃而過,蘇秋子還是捕捉到了。她知道蘇璦這樣做的目的,蘇恭丞向來是個大方的父親,對於蘇璦的要求他有求必應。小時候是洋娃娃,長大了是跑車,蘇璦從來都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但她這樣做的意義不大,因為父親從小就偏心,她都已經習慣了。
敲定了車子,蘇璦滿意地將平板一收,沖餐廳的方向喊了一句:「張姨,拿點橙子過來。」
餐廳里人趕緊應了,聽到那人聲音,蘇秋子眉頭微蹙。不一會兒,一個中年女人端著切好的橙子過來了。她將橙子放在桌子上,笑眯眯地對蘇璦道:「這是今天新買的,又新鮮又甜。」
保姆在說話的時候,也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正盯著她看的蘇秋子。她臉上的笑意一頓,眼底閃過一絲嫌惡。
她沒有說她,她倒先給她白眼看了,蘇秋子心裡冷笑道。
蘇璦沒有搭理保姆,拿了橙子來吃。保姆訕訕一笑,起身離開。她剛要走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低沉溫和的聲音。
「這位保姆還沒有辭退麼?」
何遇一說話,客廳里霎時間安靜下來。保姆回頭一看那位矜貴斯文的先生,眼神一片慌亂,匆忙看向一旁的宋伊筠。
宋伊筠沒想到何遇還記得這個保姆,她不過上次燙了蘇秋子的手一下而已。收到保姆的求助,宋伊筠笑了笑,和何遇道:「張姨在我家做了很多年了,上次是不小心犯了一個小錯誤,不至於把她辭退呀。」
主人替她說話,保姆趕緊順著她意思給蘇秋子道歉:「是的,小姐,我上次真不是故意的。」
何遇把這件事提起來的,明顯想給她討回個公道,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了,蘇秋子索性今天就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她看著保姆,道:「上次不是故意的,那以前你把碗摔碎了,把我推到碗的碎片上,也不是故意的麼?」
這個保姆是宋伊筠從宋家帶過來的,對宋伊筠忠心耿耿。知道宋伊筠不喜歡她,從小沒少欺負她對宋伊筠表忠心。現在事到臨頭,竟然還有臉給她道歉說不是故意的,蘇秋子都被她給氣笑了。
蘇秋子話音一落,保姆只覺得她身邊那個男人就抬眸看了過來。男人氣質溫文爾雅,但一雙黑眸深邃黑沉,讓人心底發怵。她心底心虛又害怕,只能再次向宋伊筠求助。
事情保姆是做過,但蘇秋子口說無憑,宋伊筠道:「秋子,這不是小事兒,你當著何先生的面,可別瞎說。」
蘇秋子看著她,只一笑,道:「宋姨,這些事您都知道。」
何遇的視線安靜地投注了宋伊筠的身上。
宋伊筠一下就慌了,她急忙否認,連聲道:「她做的事情,你不跟我說,我怎麼知道。你要早跟我說,她欺負你,我在就把她辭退了。」
說完,宋伊筠對張保姆說:「老張,我們家待你不薄,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你今天收拾收拾,從我家離開吧,我們可不用這麼黑心的保姆。」
張姨一下無助得哭了起來,蘇恭丞覺得有些煩,看了宋伊筠一眼,宋伊筠趕緊起身,帶著保姆離開了。
客廳發生了一件小插曲,何遇就只有開頭說了一句話,事情的發展他全程沒有參與,而他似乎又參與了,好像在操控著這件事情一樣。
保姆被辭退,蘇秋子痛快了些,她看了何遇一眼,男人沖她溫柔一笑。
蘇恭丞今天邀請何遇來是商談工作的,沒想到被這芝麻綠豆大點的事兒給攪和了。他有些不悅,神色不滿地看了蘇秋子一眼,隨後對何遇道:「都是些小事兒,過去就過去了,咱們繼續聊。」
對於父親怎麼對待自己,蘇秋子早就已經習慣了。小時候被欺負,她還希望能讓父親來救她。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父親從來沒有幫過她。她以為她已經習慣了父親對她的漠視,但聽他說她被保姆推到碎碗片上時,她心下還是一涼。
在蘇恭丞的視線又掃過來時,蘇秋子冰冷的手被一個人握住了。掌心一暖,直達心底,她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握住她手的何遇。
何遇安靜地看著她,淡淡一笑,捏了捏她的掌心。那一瞬間,她的身體像是被灌注了一股暖風,霎時間融化鮮活了起來。
握住蘇秋子的手,何遇抬眸看向蘇恭丞,笑道:「工作的事情先放一放,我想談談剛才的事情。事情對您來說是小事,對秋子和我來說可是大事。她現在是我的的人,被人欺負受了委屈,我是要給她討個公道的。」
聽何遇這麼說,蘇恭丞不好說什麼,他只道:「保姆已經辭退了。」
「這件事情,保姆自然是有責任。」何遇淺笑一聲,道:「雖然這樣說不禮貌,但秋子被欺負,也有您的責任。您平日工作太忙,對秋子有所疏忽,所以才導致她被保姆欺負。」
就算何遇是何氏集團繼承人,能力出眾,但他是他的女婿,終究是小輩。被小輩這麼評判,蘇恭丞眉頭緊蹙,眼底隱有怒氣,卻不能多說。
蘇家這次請蘇秋子和何遇回來,是蘇恭丞的意思。目前兩個集團合作正在推進,蘇恭丞也見識了何遇的能力。這人心思極深,誰都看不透他儒雅的外表下藏著什麼狼子野心。有可能這一秒還跟你彬彬有禮的談合作,下一秒就笑著吞併了順騁集團。
二十年前,蘇舜城背叛何家,終究是心虛。未來若是何家報仇,對他不利,他即使靠著宋伊筠宋家在政府的關係,勉強穩固住順騁集團,但也會元氣大傷。
他不想與何家起衝突,所以對何遇才格外殷切。
蘇恭丞壓下怒氣,淡聲道:「我確實也有錯,針對我的錯誤,我以後會盡力補償。」
何遇看了一眼對父親的道歉面無表情的蘇秋子,笑著說:「既然您這麼說,不如就現在開始補償吧。」
他話音一落,蘇家三人都看向了他。何遇看了一眼對面的眉頭緊皺的蘇璦,道:「您剛剛答應給蘇小姐買一輛跑車,蘇小姐和秋子同是您的女兒,公平起見,我覺得也應該給秋子買一輛。」
何遇說完,女孩被他握住的那隻手微微一抖。
何遇話音一落,蘇璦立馬就炸了,她被蘇秋子搶去了未婚夫,以後還要被蘇家公平對待,那就代表以後蘇家的錢是要和蘇秋子平分的。
她不敢沖何遇喊,轉頭看向蘇秋子說:「蘇秋子,你今天又是辭退我家保姆,又是問我爸爸要車,也別太狂妄了。你什麼本事都沒有,還不是仰仗了何先生!」
蘇秋子原本還沒緩過神來,被蘇璦這麼指摘了一番,她抬頭看著蘇璦,糾正道:「小璦,你這話說得不對。他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太太,夫妻倆之間的事情,算不得誰仰仗誰,只能算是互相幫助。」
「對。」何遇笑著點頭,表示同意。
夫妻兩人一唱一和,對付她自己一個,蘇璦心中又氣又妒,她從沒想過蘇秋子竟然這麼伶牙俐齒,一時間氣到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剛送走保姆的宋伊筠回來,眨眼間也明白了發生什麼事情。相比女兒,母親還穩重些,但也明顯不如一開始心平氣和。她可以對蘇秋子客氣,但要讓蘇家給她買車,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她看著何遇,解釋道:「何先生,我們給小璦買車是因為樂團距離家裡遠,她每天晚上要練習很晚才回家不安全。再者說,您讓我給秋子買車,她有駕照嗎?」
何遇淡淡地哦了一聲,轉頭看向蘇秋子。女孩眼底壓抑著激動,抬眸看著宋伊筠,軟聲道:「宋姨,我可以考的。」
最後,蘇恭丞答應了給蘇秋子買車。
經過客廳這件事情,宋家母女沒了吃飯的心思,餐桌上氣氛壓抑,蘇秋子卻吃了她在蘇家有史以來吃得最香的一頓晚餐。
她現在還覺得像是在做夢,父親從小就沒有給她買過什麼。而現在,他竟然同意給她買車。蘇恭丞答應之後,何遇就遞了茶讓她向父親道謝。但這杯茶,蘇秋子最應該敬的是何遇。
經過今晚,她才是真正見識了何遇。表面溫文爾雅,實際見招拆招,步步為營,他從辭退保姆開始就已經想好了今天要給她要輛車。蘇家所有的人,仿佛都是他手裡的棋子,他氣定神閒的將棋下完,最後還贏了。
這樣的男人令人崇敬而又害怕,偏偏如此,讓他更有魅力。
吃過晚餐後,何遇和蘇秋子準備離開。何遇上車發動了車子,看到蘇秋子正望著車窗外燈火通明的蘇宅看著。他笑了笑,問道:「想什麼呢?」
蘇秋子回神,她回頭對上何遇的視線,誠實道:「在想蘇家什麼時候給蘇璦買房。」
說完以後,她自己又開心了起來,像是一隻偷吃了魚的小野貓。即使是貪心,也貪心的可愛。何遇心下像是被貓爪子撓軟了,低聲一笑,開車駛離了蘇宅。
在回家的路上,蘇秋子想了很多。父親答應給她買車,但她要有駕照車子才能落戶道她的名下。這樣的話,她就要馬上去學駕照了。
大二下學期的時候,林青就想拉著她去學了。但當時蘇秋子忙著兼職,又想著自己先以買房為主,一時半會兒也買不起車,就沒有去學。
誰料,計劃不如變化快,她竟然先有車了。蘇秋子心底其實還是喜歡房多一點,有了房才有歸屬感和安全感。但有輛車也不錯,大不了等她買了車以後再賣掉,拿了錢付首付。
想到這裡,蘇秋子立馬給自己定了計劃學駕照。以免時間拖久了,蘇家再反悔。
從蘇宅回到家後,何遇接了電話就去書房工作了。蘇秋子回到臥室,微信上詢問林青關於駕照的事情。
要想快點拿到駕照,就要將科二科三的課時儘快刷滿。周一周五她要在電視台實習,沒有時間,思來想去,周末在陶藝舍的兼職不能再做了。
想到這裡,蘇秋子給關林打了個電話。
她給關林打電話過去的時候,老闆好像正在打遊戲。接了她的電話,語氣滿是不耐,蘇秋子詢問是否要過會兒再打給他時,他懶懶地說了一句:「有話快說。」
得到老闆許可,蘇秋子趕緊道:「老闆,我想去學車,工作日我要實習,沒有時間學。就只能周末的時候去刷課時,這樣的話,就沒法去陶藝舍兼職了。我怕到時候陶藝舍沒有時間招人,所以提前跟您報備一下。」
電話那端聽她說完,「啪」得一聲,打火機聲音響起,關林問道:「你買車了?」
老闆這麼問,蘇秋子靦腆地回答道:「還沒有,要學出駕照來,家裡人才給我買的。」
她話音一落,電話那端是短暫的沉默。半晌後,老闆似乎一樂,道:「跟我你還撒什麼慌?」
關林知道蘇秋子的家境,原生家庭就沒錢,她從大三就開始各種兼職給自己掙學費,給妹妹掙學費,小小年紀肩扛家庭重擔。好不容易結婚了,誰料結婚後日子更難過。她老公估計是個公司小職員,天天死忙還賺不幾個錢,這樣她不但兼職,還要照顧家裡,整天忙得焦頭爛額。
就這種家庭,她哪兒有錢買車?
蘇秋子還要說什麼,關林打斷了她,問道:「你還缺錢麼?」
她房子還沒買呢,蘇秋子點頭說:「缺啊。」
電話那端停頓半晌,關林道:「你先學車,有時間的話還可以來陶藝舍,我給你按小時結算工資。」
蘇秋子在陶藝舍兼職一年多,深知關林的脾性,他特別怕麻煩,兼職的員工都是按天算工資。他肯給自己按照小時結算工資,真的是十分幫襯她。原本辭掉陶藝舍的兼職,蘇秋子就有些不舍,聽他這麼說,蘇秋子開心地對他感恩戴德。電話那端,關林淡淡應了,掛斷了電話。
和關林掛了電話,蘇秋子拿著手機又激動了一會兒。激動完後,她起身出門,看到書房門虛掩著,裡面的燈光順著門縫灑在了門口的地毯上。
何遇還沒有忙完。
蘇秋子看了一會兒,沒有去打擾他,她抿了抿唇,去了浴室。
何遇手邊的工作忙完,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他前段時間出差僑城了解建材市場,現在那邊的工作在暗中緩慢執行。
書房燈光明亮,更襯得窗外夜色黑涼,何遇望著天邊划過的流星,想著今天和蘇恭丞聊的事情。半晌後,他起身離開了書房。
推開臥室門走進去,何遇就聞到了一股花香。他抬眸看過去,蘇秋子抱著被子,正半抬著身體他。
女孩剛洗過澡,一張小巧的臉藏在烏黑的長髮之間,她身體有些歪斜,露出了半截鎖骨。柔軟的燈光下,女孩雙眸清亮,正看著他。
「你忙完了嗎?」蘇秋子笑起來。
她今天很開心,所以說話的時候,抑制不住嘴角上揚,紅潤的雙唇弧度剛好,鮮美飽滿。何遇低應了一聲,他走過去坐在了床邊,蘇秋子見他過來,笑著躺下了。
「這麼開心?」何遇垂眸,深沉的雙眸裡帶著笑意。
小姑娘藏在被子下面點頭,像是藏在雪堆里抱著堅果的小松鼠,開心又滿足。何遇眸光一柔,伸手撫過她的唇。
他的小妻子,未免也太好養了些。
男人指腹柔軟,指紋在她的唇上擦過,像是一點點撩撥著她身上的火。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笑起來說:「好香啊。」
「哪兒香?」何遇笑著問。
蘇秋子小鼻子皺了皺,像是在確定香氣的位置。不一會兒,她臉微微發紅,對何遇道:「我香。」
女孩剛洗過澡,身上帶著玫瑰花香,她也像玫瑰花瓣一樣,白裡透紅,悄悄綻放。
何遇眸光一動,他雙手支撐在她的身側,呼吸溫熱,聲音低沉。
「是麼?」
男人身體逼近,帶來了一股海洋與香草的香氣。女孩的柔軟與男人的清冽混合在一起,夜色下,臥室里的燈光都朦朧曖昧了起來。
蘇秋子耳垂髮燙,她聲音變輕,小聲說:「不……不信你嘗嘗。」
男人聽了她的話,眸中黑沉翻湧,半晌後,他低頭吻在了她的唇角。
好,他仔細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