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之能信他才是有問題,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老實點,隨後沒有再搭腔,拿著文件轉身往外走,順便好心地關上了門。
溫沂看著女人離去,嘴角彎起也沒有制止她。
門輕闔關閉,溫沂目光輕抬,重新落在電腦屏幕上,斂起下巴,指尖敲了敲桌面,「繼續。」
正準備下班的與會人員:「......?」
這突然的反轉有些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嗯?繼續?
這不是要下班回房了嗎?
不急切?不應該為愛衝擊??
一連串迷惑冒出來,但他們自然也不敢開口問,只能認命重新打開PPT繼續進行報告。
而人員發言的語速本來就按精簡詳細的走,可等到後邊輪到總裁總結的時候,對比之前的每次,他們明顯覺得這回語速……怎麼有點快?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見了男人懶散的聲線道:「今天就到這兒,明天把修改的資料送上來,辛苦了。」
話語落下,會議隨即結束。
而外邊遲暮之回了臥室後,走到窗邊的沙發椅旁坐下,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也不算晚。
她給了路恩回了幾條信息後,單手翻開紙張資料,開始自己的工作,但也沒看多久,外頭干擾的人就進來了。
溫沂進屋單手關門見她還在看資料,挑了下眉,「之之還沒結束?」
遲暮之看著文件,根本沒有抬頭,隨意「嗯」了一聲,「快了。」
「快了是多快?」溫沂單手插兜緩步前行,慢悠悠問。
遲暮之翻了翻書頁,平靜道:「你一直這樣和我說話,我怎麼快?」
溫沂走到她座椅前,掃了眼她膝上的文件,「很急?」
「不算。」遲暮之淡淡道:「但都已經看了一半,總要看完。」
「嗯。」溫沂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俯下身,單手撐在她身側沙發上,低頭看著紙張內的文字,「怎麼現在才看?」
「盛荊傳得晚了。」遲暮之的視線僅落在方案上,沒怎麼在意他的靠近。
溫沂聽到這話明白這文件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文件,掌心慢悠悠地摟住了她的細腰。
遲暮之一頓,下意識抬頭看他,忽地注意到這人不知何時來到自己的身前,一手撐在她身側,將她圈在了自己領地內。
「你......」遲暮之反應過來後,正要開口說他,卻被他忽而低頭含住了唇瓣,話音瞬時消失在兩人唇齒間。
溫沂摟著她的腰,掌心曖昧地摩挲著,把她往自己身上貼摁,同時他微微側頭,輕含著她的下唇,舔舐。
沒幾秒,他捏著將她的下巴,往下扣。
力道不算重,遲暮之的嘴唇張開。
他的舌尖撐開她的牙關,嫻熟的,自然的往裡探,勾住了她溫軟的舌頭。
氣息交疊著,呼吸有些錯亂。
不必隱藏的**和情感,一點點的散發出來。
膝上的文件早已隨著兩人的動作,滑落在了地毯上,發出輕悶的聲音。
而遲暮之完全沒有心思在意這個。
舌根被卷得發麻,口腔內的唾液分泌過多,也不知是誰的,遲暮之輕退了退,無意識地吞咽了一下。
溫沂頓了下,呼吸聲變得粗重,舔咬的力度不自覺加重,單手托起她的身子,唇角的吻漸漸下滑,意圖明顯。
遲暮之不敵他的動作,瞬時被他掌控了局勢,不知不覺間,跨坐在他的身上,低頭無力般地依附著他。
室內的燈光明亮,而窗戶微微開了一角,晚風徐徐吹動了半掩起的帘布。
沙發邊的文件靜躺在地毯上,後邊細微的衣料摩擦聲有些刺激人的神經。
不一會兒後,似是有什麼褪下,淺薄的衣裳滑落輕蓋在文件上,落在腳邊。
遲暮之輕靠一邊,手也不自禁地往上,搭在他的肩膀處,隨著動作一下一下的晃動拂過,最後受不住捏住他的衣服。
很快,壓抑的低吟伴著喘氣聲響徹在狹小的沙發內。
久久不停,也令人不斷回味。
......
遲暮之被人裹著毯子,抱進浴室內,身上都是汗有些黏膩,開口催他,溫沂聽話地把她放在洗漱台上,隨手打開往浴缸內放水。
遲暮之沒什麼力氣,半搭著眼倚靠在牆壁。
溫沂站在她面前,單手護著她的腰,看著她尚有些嬌艷動人的臉,忽地,想起剛剛她在自己身.下的嬌嬌欲動的模樣。
他眸色深暗,眉眼蘊含著未退的□□,沒忍住也沒怎麼忍的,低頭重新靠近她。
而遲暮之掀開眼就看到了他那性感的喉結,在她面前緩慢的滾了下,線條好看。
遲暮之自然能察覺到,抬手想抵著他的肩,卻被人捉住放在唇邊吻了吻。
「......我累。」遲暮之重新被人勾進了懷裡,聲線低啞懶懶道。
溫沂衣裳完整,身上的白襯衫未褪,但衣扣早已解開,露出大片的胸膛。
有些明目張胆地誘惑。
滾燙的唇落在她的鎖骨上,一下又一下地親著她裸露的皮膚,而後沿著玉頸往上,吻著她的下巴,吮著她的耳垂。
熟悉的感受重新襲來,遲暮之指尖顫了顫,卻也嘗試反抗,聽著後邊浴缸的水聲,單手推著他的肩,「水,水要滿出來了。」
因為兩人一坐一站,姿勢透著的強弱分明,也方便他行動。
溫沂聞言眼眸微閃,緩慢的舔了下唇,指尖勾著她精緻的腳踝,一點點沿著小腿往上,輕而易舉地扯開了那包裹著的毯子,輕推開抵著。
他的動作突然,遲暮之身子瞬時一顫弓起,腦袋埋進他的頸窩,喘氣聲驟然有些急促。
溫沂聽到她在耳邊細細的低吟,心思翻湧著。
他眼角也有些發紅,指尖撥著濕潤,蹭了蹭。
他腦袋微側,熾熱的唇吻著她的耳尖,嗓音沙啞伴著指尖的濕潤,浪蕩輕佻地說了句:「水,好像滿出來了。」
這瘋狗每次在做的時候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不要臉的話,也總能斷章取義,得到他想要的。
樂此不疲。
遲暮之也被他弄得臉紅心跳的,反抗都會被壓倒,然後第二天醒來都沒什麼好臉色給他。
反倒是被餵飽的瘋狗一個勁兒的溫柔貼上來,做什麼都應她。
「你很煩。」遲暮之躺在床上單腳踹他,卻連帶著酸痛感,瞬時泄氣。
溫沂見此卻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遲暮之聽到這笑聲,立即單手推他,皺了下眉,「你還笑?」
「嗯,我錯了。」溫沂嘴角稍斂,摟著她,話里卻依舊帶著笑意問:「要不要我揉一揉,擦點藥?」
「不要。」遲暮之耳一燙。
溫沂牽著她的手,輕聲問:「不是不舒服嗎?」
「還不是因為你。」遲暮之掐了下他的腰。
「之之理解一下,總不能讓我一直憋著吧。」溫沂摩挲著她的手腕,低聲開口:「憋出病了,以後怎麼辦?嗯?」
遲暮之哪兒能不知道他的意思,頓了下,小聲道:「我沒有讓你憋著,但你也不能一直要......」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
溫沂眉眼一彎,淺笑說:「我以後注意點。」
見他這麼輕而易舉的答應,遲暮之眼眸微閃,漫不經心地提了一點,「晚上你先去書房睡。」
溫沂聞言很自然的點了下頭,「嗯」了一聲,遲暮之見他居然答應,愣了愣,還沒開口說什麼,就聽見他慢悠悠接出後半句。
「晚上一起去書房睡。」
「......」
遲暮之就知道這人不會這麼聽話,表情無語,轉移話題問:「幾點了,你還不去上班?」
溫沂聞言低頭埋入她的脖頸內,輕嘆一聲,「我不想去了。」
遲暮之被逗笑,也沒推開他,似是有點兒好笑問:「不去你想做什麼?」
「想和你呆在一起。」溫沂鼻尖蹭了蹭她的脖子,拖著腔調道。
遲暮之覺得有些癢,稍稍側了下頭,垂眸看他,順著他的話說:「我今天有事,沒時間陪你。」
「嗯?」溫沂抬起頭,疑惑問:「不去華宣?」
遲暮之應了一聲,「找蘇顏有點事。」
溫沂聞言抬了抬眉,「這就是拋棄老公的原因?」
遲暮之懶得理他,推了下他的肩,「快點起床,別遲到了。」
她的力氣不大,溫沂順著力道單手撐在她的臉側,身子稍稍抬起,正準備起身卻又低頭親了下她的嘴唇,「起了。」
遲暮之躺在床上,看著他下床走進浴室後,抬手拿過一旁的手機看了眼時間,七點半。
她隨手放下,拖著依舊有些睏倦的身子,輕輕閉上眼睛重新補覺,安靜了躺了一會兒後,意識開始漸漸漂浮起。
迷迷糊糊間,她能感受到溫沂洗漱後走來,隨後,傾身靠近撫過她的臉龐,低聲說:「我走了,出門的時候給我發信息,。」
「......嗯。」
溫沂聽著她有些慢半拍的回答,眼眸帶起柔情,輕笑了下,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裡,將滑落在被單拉起蓋好後,低頭在她眉心落下一個吻,便起身離去。
遲暮之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她休息的還算好,簡單的梳洗下樓後便給溫沂發了條信息,示意自己出門了。
而他那邊可能在忙,難得沒有回覆。
遲暮之沒怎麼在意的走到車庫內,打開自己車門,坐入駕駛座內,隨手打開導航和藍牙,給蘇顏撥號打電話。
「喲,溫太太捨得起床啦?」
一接通,蘇顏調侃的聲音先冒出來。
遲暮之啟動車輛,隨口應了一聲,「你在哪兒?」
蘇顏:「在公司,你來找我?」
遲暮之:「嗯,十五分鐘後到。」
蘇顏點點頭,「那我在公司等著溫太太來。」
遲暮之應下,掛斷電話,單手轉動方向盤,按著路況往外行駛。
雜誌社在市中心,車程不遠,路況高峰期也已經退下了,遲暮之時間花得比預算的少,沒多久就到了雜誌社樓下。
她熄火下車,走進寫字樓正廳內,裡頭已經得到吩咐的助理見到人自然的頷首問好,領著人往樓上辦公室走。
蘇顏本來也沒什麼事,就等等人,聽見敲門聲後便開口道了聲,「進。」
門打開,遲暮之邁步進屋,後邊跟著端茶送水的秘書助理。
「你先坐著吧。」蘇顏下巴朝沙發揚了揚,「我猜你這剛起應該也沒吃東西,我讓人準備了些點心。」
遲暮之聞言掃了眼茶几上擺起的碟子,點了點頭。
茶水點心擺好後,助理們頷首退下,門關起。
蘇顏起身走到沙發內坐下,隨手也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慢悠悠問:「溫太太怎麼起得比我還晚?」
遲暮之端起茶杯淺飲,隨口道了句,「糕點太甜。」
見她轉移話題,蘇顏輕笑一聲,「是你不吃甜,明明很正常。」
遲暮之確定不大喜歡吃甜品,喝著茶沖淡嘴裡的甜膩,自然問:「查得怎麼樣?」
「查是查到了。」蘇顏隨手放下點心,抬眸看她,「但你和我說實話,你知道這個男人是誰嗎?」
「知道。」遲暮之面色平靜,「我生父。」
蘇顏聞言皺下了眉,「那你還要查這個男人幹什麼?」
明明都對你做出了這些事情,為什麼還要再去了解他的情況?
遲暮之明白她的意思,眼眸寡淡,「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看看他丟掉我後,有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蘇顏看著她的神情很淡然,仿佛在說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起身走到辦公桌後,拿起一份文件走來遞給她。
「沒什麼好結果,這幾年一直留在小工廠里工作,每天基本上也都是買醉,根本就是個酒鬼,現在已經被辭退了。」
遲暮之聽著她的話,單手打開封條,第一張是個人的身份信息,她垂眸落在上頭的姓名欄。
——【李鐵峰】
很陌生的名字,卻又好像隱喻有見過。
遲暮之沒有任何的印象,也沒有任何的感覺,她單手翻了一頁,看著後邊的照片冊。
拍攝的時間應該是這幾天跟蹤拍下的,照片內的男人就前幾天在大廈門口看到沒什麼變化。
一樣的邋遢,也是一樣的蒼老。
只不過是場景變化了,男人頹廢地靠坐在各個街邊路邊口的角落裡,但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那懷裡抱著的酒瓶。
遲暮之翻看了幾張後,嘴角忽而輕哂。
和當年,還真的是。
如出一轍。
原來一個人的本性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而當年拋棄。
對這樣的人來說可能只是一次醉酒的麻醉而已。
他能活著,活在他想要的,毫無累贅的日子裡。
可能是潦倒,也可能是無趣的。
但他好像從來沒有痛苦過。
所以只有她。
只有她一個人,清楚的,冷靜的,活在這二十幾年的痛苦裡。
獨自掙扎。
作者有話要說:溫美沂:「老公陪你。」
遲美人:「你還想不陪我?」
噗。